\"偷走了?\"岑申翊在听完裴郁的话后脸色一沉。
命数天定,寿命几何非常力所能更改,更不要说是偷走一个人的寿数。
裴郁说完这句话后,拉开椅子坐下。
岑申翊在看到裴郁的动作后,也拉开了裴郁左侧的凳子坐在他的旁边。
何钦看着裴郁和岑申翊自然而然的动作愣了一下,而后盯着岑申翊的脸震惊道:\"岑申翊,你就让那只鬼坐主位了?那可是调查局里甲等以上的捉鬼师才能坐的位置!\"
岑申翊抬眸看着他,表情平静地道:\"我的位置给他坐,有什么问题吗?\"
\"他是鬼!还是只恶鬼!\"何钦咬牙切齿地看向裴郁。
裴郁则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那懒散的样子让何钦看得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岑申翊:\"裴郁是我带来调查局的,也和调查局高层的捉鬼师打过照面,你有什么意见,大可以和高层反映,亦或者……和裴郁打一架。\"
何钦:\"……\"
何钦把身侧的拳头攥得死紧,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裴郁,而后冷哼一声踢门而出。
那轰然的一声直接将原本在会议室外工作的捉鬼师吓得一哆嗦。
裴郁指尖一勾,红光闪烁间那会议室的门被再次关上,随即他白皙的手轻轻翻转,那门外传来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声音结束不久,就是何钦骂骂咧咧的嗓音响彻云霄。
\"你还真是……\"岑申翊挑眉,随后忍俊不禁地看着裴郁。
裴郁一只手托着下巴,笑道:\"我只是换了个门而已。\"
裴郁指尖的红光闪烁不断,彰显着主人的心情非常愉悦。
岑申翊见裴郁那笑盈盈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噗嗤\"一声乐了。
笑够了之后,岑申翊才道:\"何钦就是个小屁孩,今年也才十六岁,行为上会幼稚点儿。\"
\"这话让你说的……难不成你的年纪有很大吗,小岑师傅?\"裴郁尾音拉长,反问道。
岑申翊听着裴郁话里话外的调笑,咳嗽几下:\"正经点儿。\"
裴郁嗯嗯着答应:\"知道了,小大人。\"
岑申翊:\"……\"
岑申翊暗中捏捏自己发烫的耳朵,就听到坐在自己身边的裴郁笑的更明显了。
\"你方才说的,‘他的命,被偷走了’是什么意思?\"
裴郁便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那照片之前赫然就是不久之前岑申翊一行人去的那个老破小的地下室。
地下室之中那不合常理的风水摆设,顷刻之间再次浮现在岑申翊的脑海之中。
裴郁移动着指尖指着相片之中的几处,那些不合乎常理的地方被补全,这五行阵法的全貌便如画卷一般在岑申翊脑海之中铺展开来。
地下室之中,木坚金缺,五行之中水为最胜,火则最弱,是为藏气养鬼的佳处。
摆放于一处的刀剑,可见主人为招魂养鬼已然走到了穷途末路。
岑申翊倏地伸出了手,压在了裴郁的手腕上:\"等等!\"
裴郁对风水之说所知不多,调查局的那些老家伙拼拼凑凑了一些古籍文献,他又用了些鬼力来探索能量波动,大概拼凑出了整个五行阵法的原貌。
而那些老道士在得到阵法的全貌之后,一个两个都惊得年轻了不止十几岁。
\"半步登仙,胡黄白柳……\"岑申翊面色阴沉如水,道:\"他招的不是鬼!请的是出马仙!\"
唰——!
噔!
在岑申翊这一声结束后,不远处倏地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原本被拉好的窗帘不知何时被风吹得四散飞扬,露出了一整扇窗户。
窗户后那原本瑟缩在床上嘴里念叨着什么的中年男人此刻正蹲在床上,瞪着眼睛透过窗子往裴郁和岑申翊的方向看过来。
他似乎对裴郁和岑申翊的对话有所听闻,两条原本撑在床上的胳膊抬起,半蹲着身子直起了腰身,像一只动物一般把脑袋歪向一侧。
他那眼睛亮得如两颗镶嵌其中的玻璃珠,闪着狡诈的光,腮边两侧的肌肉不停地鼓动着,鼓动着,勾出一个似人非人的笑意。
而后他双手合十,向着裴郁和岑申翊的方向拱手叩拜一般。
\"找到你了……\"
\"咯咯咯……\"
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四周盘旋不散,无孔不入。
那似人非人的中年男人咯咯咯地继续道:\"你看我,像人还是像仙?\"
岑申翊猛然站起身,手中黄符掷出,一柄桃木剑穿符而过。
随后嗡鸣声阵阵,裴郁抬手压住岑申翊的肩膀对他摇摇头。
岑申翊原本冷凝的情绪在注视到裴郁的双眼后瞬间消散。
裴郁接过岑申翊手中的桃木剑,手中红光闪烁,随着叮咚一声,一块白玉敲过桃木剑。
清脆的玉佩声驱散了那刺耳的嘶鸣,原本姿态诡异的中年男人霎时间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在那儿了。
那中年男人用亮得渗人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裴郁。
或者确切来说是裴郁手中的那块玉佩。
裴郁指尖红光一勾,道:\"你一个尚无修行的山野精怪,还不走,是想我碎了你的百年修行?\"
\"……\"
那东西仍然执拗地不肯动弹,甚至还对裴郁身边的岑申翊露出垂涎之色。
裴郁冷笑一声,手中红光大亮,那柄桃木剑和白玉一起随着红光浮在空中。
\"那便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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