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小孩子哭泣的声音,燕云听着也莫名的难过,正当她打算帮着他们把掩月宗宗主埋了的时候,他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没说”
燕云默默的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差点就把人家埋了,“您说。”
“你不用担心没钱养活他们,咳咳咳这个书契你拿着,你把债讨回来就行了。”
房九如交代完这件事就彻底咽气了,燕云看着自己手中微皱的书契,在周围人的抽泣声之中打开了。
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长乐宗宗主粱荀欠掩月宗宗主房九如三百六十七万下品灵石
欠这么多?居然还是粱荀?
燕云压下心中的震惊,她收好书契,帮着这些孩子埋葬好了房九如。
那些孩子站在房九如坟前久久不愿意离去,他们都是房九如捡回来的别人不要的孩子,心中早已将他当成了至亲的人。
而燕云就蹲在一边等他们。
待会她先去寻宝,然后再去长乐宗讨债,把春天也带出来。
方才求燕云救房九如的少女叫小时,是这些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只比燕云大一岁。
小时早已止了泪,眼睛涩痛难忍,她抱起最小的孩子,声音沙哑,“天黑后怕是会有妖兽出没,走吧。”
那些孩子明显很听她的话,都抹干了眼泪,跟着她走到了燕云身边。
“我叫小时,以后我们定会听话的跟在你身后。”
小时看着燕云,微红的眼中带着些不安,若是她有她这么厉害就好了,就能保护大家了
“我叫燕云。”燕云看着他们看向她的目光中无一不带着警惕,温声介绍了自己。
燕云?他们宗门以前也有一个叫燕云的人,小时不由觉得有些巧合。
离开时,小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房九如的坟墓,此时一颗仇恨的种子种下,她一定要为宗主报仇。
燕云安抚了一下他们,让他们先去休息,而她则四下看着。
这个宗门真的很小,一共七八间房,练功房修炼房分的清清楚楚,最远是一栋三层的楼,楼前挂着“藏书阁”三个大字的牌匾。
看着这些布局,她竟有些熟悉感。
她来到藏书阁,“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楼里有些闷,她抬起手亮起白光,满屋的书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上面都是些最简单的术法。
再往上走,就是一些功法,而第三层却是只有一本书。
是《掩月宗宗史》。
出于好奇,燕云拿起了这本书翻开起来,这个宗门那么小,却又好像存在了好多好多年。
正如她所想,掩月宗已有三四百年的历史,而这个宗门建立的初心也是为了给被遗弃的孩子有一个容身之地,让他们学一点技术活下去,成年后便可以自主选择是留下还是离开。
看到这,她不由的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她感知到远远的有人来了,但不是危险的气息,应该是那些孩子。
“为什么你可以翻开这本书?”
是小时,她站在门口,白光下她的表情有些惊讶和不解。
她哄睡了师弟师妹,看见藏书阁有光,便寻了过来。
“怎么了吗?”
燕云也不解,这书难道翻不开吗?
“这本宗史,只有对着天地拜过掩月宗祖师爷,成了掩月宗弟子的人才可以翻开。”
“你”
难道是因为她手上有灵戒吗?小时不懂,因为宗史内有掩月宗独创的秘法,因此上面设有禁制,非掩月宗弟子是无法翻开的。
“可能是因为我有灵戒。”
燕云摇了摇头,但很快她又想到,她还没让灵戒认她为主啊。
原主记忆里,她是被父母抛弃然后才被俞逢带回去的。
她努力的回想着,却发现关于原主父母的事情一点都没有,甚至连一个模糊的脸都没有,原主入宗门也已经是五六岁了,应该也记事了吧。
燕云似是想到什么,这本书最后面记录着每一位弟子的名字,她不停的翻着。
当看见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瞳孔微缩,为什么会这样?
原主不是被父母抛弃的吗?
“宿主,应该是他改了你的记忆。”
多财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对于俞逢这个活了上千年的人精来说,篡改个小孩子的记忆,他也不是做不到……真是贱啊这人!
“她去哪了?”
燕云指着她的名字,抬起头定定看向小时,尽管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她走丢了,那天宗主去山里采药,我们跟着去玩,回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宗主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小时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可面前人的容颜却怎么也对不上记忆中的人。
她这么说,燕云一切都明白了,她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可悲和愤怒。
俞逢要是想收徒,大可跟当时的掩月宗宗主说明,可偏偏就要一声不吭的带走原主,篡改她的记忆以救世主的姿态施舍她温暖。
燕云以为,俞逢对原主做对的事情,就是救了被抛弃的原主,可没想到,对原主来说,到头来,这一点温暖也是假的。
这一刻,她替原主感到深深的悲哀。
“你看我。”燕云撤下脸上的伪装,露出真实的容颜。
当看见她真容的那一刻,小时愣住了。
“你把你的手放在你的名字上。”
也许只是长得像,小时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而且,要是她就是当初走丢的燕云,那为什么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呢?
燕云将手指轻轻放在她的名字上,下一秒,她的名字亮了起来。
“你真的是燕云……那为什么你一点都不记得我和宗主?”
小时一脸的不可置信,提到房九如,她心里又开始隐隐的痛起来。
“抱歉,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燕云合上宗史,眼睫低垂,兜兜转转她回到了原点,也发现了更为残酷的事实。
小时看着她,心中的那丝不安和疑虑被彻底打消,转而坐在她对面,“难怪,你当时去哪了?不过离开了也好,你现在很厉害,我为你感到高兴。”
“这些年,你都过得好吗?”
当她问出这句话,燕云回想起原主荒谬的一生,感到一股无可奈何的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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