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矿石?”
宋临费了老大劲,从石头缝隙里抠出一粒‘星光’,仔细观察。
这矿石许是常年存在水底,透着一种奇特的水润光泽,硬度比寻常铁器更强,险些将他的鱼叉都撬弯了。
宋临收起矿石。
想起陈孤舟那一柄真愚剑。
心道:“若能收集足够的矿石,能否铸造一柄宝刀?”
想了想,他又无奈摇头。
用鱼叉挖矿,那得到什么时候去?
下次来齿鳙鱼巢必须带上一把矿锄才行!
咕噜噜~~
又一只齿鳙鱼王游过。
宋临静静伏在水底,没有任何动作。
他打算改变计划了。
鱼巢中的齿鳙鱼王太多,一旦开战很容易陷入围攻。还是把实力提升到虎豹劲再来,方才稳妥!
过了许久。
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齿鳙鱼王的身影,宋临才小心翼翼进入裂隙,靠近一条条游曳的齿鳙鱼群。
咕——
猛地掷出鱼叉。
一条齿鳙鱼顿时被扎中身体,在水中疯狂挣扎。
“好!开门红。”
宋临一喜,拉动鱼叉尾部的草绳,将捕获的齿鳙放入鱼筐中。
“陈伯教的捕鱼技巧,果然有几分门道。”
他继续潜行靠近鱼群,如此反复数次,再度捕获三尾齿鳙。
这期间又有两条齿鳙鱼王游过,宋临皆是小心避让。
一次次投出鱼叉。
期间宋临几次浮上水面换气,又继续下潜。渐渐将两个鱼筐都装满了,共收获二十五尾齿鳙,数量远超过上一次船队收获的总数。
一人堪比一只船队。
也只有他这般身具幽游身与亲水命格,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差不多了。”
宋临收起鱼叉,往水面浮去。
一路无事。
“哗啦~~”
一个脑袋破开水面。
宋临吐出一口浊气,翻身上船。
望着两个鱼筐里二十五尾齿鳙,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省吃俭用了!
以前一天一条齿鳙,现在可以一天吃三条、五条。只要齿鳙鱼巢在,虎豹劲、朱雀血两个阶段的资源便无需发愁。
乌篷船破开水面,划向夜幕中的清源湖。
——
夜风潇潇。
一艘艨艟在水面航行。
这是一种机动性极强的船只,船形狭长,航速极快,船帆上一块黄色堤岸的图案,乃是黄芦岸巡江队特有的标志。
“好冷啊!”
“这大晚上的又不是大、小潮,湖面上连个鬼影都没有,也不知还巡什么江?”
“嘘,小声点,花爷听了又要教训你了!”
三名巡江队的队员站在船头,目光偶尔在江面巡视,颇为敷衍。
“嗯哼。”
一個身穿花衣的身影从船舱里出来,重重咳嗽了一声。
“花爷!”
三人连忙昂首挺胸,巡视江面。
“我说过,我不是耳聋!”陈小花一巴掌拍在其中一人脑后,一只独眼煞气腾腾。
“是是,咱再不敢了。”
三人心中暗暗叫苦,真后悔跟了这位极讲规矩的花爷。
别人家巡江队这个时候,都躲在勾栏小娘子温暖的怀里乐不思蜀。就他们这一支队伍,还要顶着寒冬的江风到处巡逻。
陈小花冷哼一声。
负手望着夜幕中的湖水,似在思忖什么。
“花爷,可是还为林三的事烦恼?”那白天为难宋临的巡江使问道。
“嗯。”
陈小花缓缓点头,“林三的命,不值一提。但杀人者敢对我们的人动手,就是不把巡江队放在眼里,不把巨鲸帮的威严放在眼里。”
“这事,上头有令,必须查清楚!”
那巡江使眼珠滴溜一转,道:“花爷,我还是觉得今天那小子不像好人……不如?”
“你是想找人顶罪?”
陈小花独眼一瞪。
此人名为林兴,乃林三的堂兄。可为了自己不被上面责罚,却根本不在意堂弟的死活。
简直不把他花爷竖立的规矩放在眼里。
陈小花正要发怒。
猛地一转头,看向漆黑的江面,“等等,有动静。”
“在哪呢?”
“没看到啊!”
众人纷纷探头,却发现江面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双眼健全的他们,眼力、耳力竟反而不如独眼的花爷?
“那里,有一艘船。”
陈小花嘿笑一声,手指一个方向道:“半夜渡江还不点灯,必有猫腻。走,追上去,在清源湖没人能快得过巡江队的船!”
呼——艨艟破开风浪,如离弦之箭。
片刻后。
远远的一只乌篷船映入眼帘。
夜幕漆黑,船头依稀坐着一个身影。其似知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干脆停船在江上静静等待巡江队。
“居然真有船偷渡!”林兴猛一拍手。
“别说话。”
陈小花忽然摆了摆手。
皱眉看着那船头静坐的身影。
一身粗衣,头戴斗笠,面容隐藏在黑夜中……很普通的渔夫装扮,陈小花却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个人,太淡定了!
经常混江湖的人都知道,越是外在平凡的人,表现出一副淡然、冷漠的样子时,越是要小心谨慎!
此刻。
陈小花就似乎很不幸的,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但。
他其实也不是很担心。
因为很多人也不知道,表面谨小慎微的花爷,其实早已是修成朱雀血的高手。
“花爷,一个小小的渔夫,怕他做甚?”林兴浑不在意,心里对这个谨慎过头的巡江队长,是愈发看不上眼了。
回头要不寻个机会,换一个能带他吃香喝辣的老大?
“哦?”
陈小花偏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要不这次,让你先上船抓人?”
“谢花爷!”
林兴搓手嘿笑,彷佛生怕陈小花反悔。
按他花爷定下来的规矩,第一个登船者,记首功。
今晚又要小发一笔了!
两艘船越来越近。
乌篷船的船板上,一条条齿鳙鱼在鱼筐中活蹦乱跳。坐在船头的渔夫却仍一动不动,用背影对着巡江队的船只。
“嘿,那渔夫,转过身来!”
林兴抽出腰间的长刀,跃上船舷大喝道。一如白天说过的话。
他本以为那渔夫会像宋临一般乖乖转身。
乌篷船上的人却好似完全没听到,始终背对众人,显得很是古怪。
陈小花愈发警惕,默默退后两步。
“叫你呢,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林兴却心头生怒,眼看艨艟越靠越近,仅剩三米时直接一跃而下。
就在这时。
乌篷船上的身影,缓缓转身。
双足一蹬。
呼——
好闪!
雪亮的刀光,好似一轮天上的弯月。又是大日初升,一阳复始。
刀光夺目,划破夜空。
艨艟上。
巡江队几人愣在当场,如同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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