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州军十万大军分十二营,有一营名为红纸营,与其他营不同的是,这是项州军中唯一有女子存在的军营,八千红纸营将士中有三百女将,这三百人常年身着红甲,身披红色披风,英姿飒爽,因为军中也称这三百女子为三百红衣。
红纸营的上将军李姓名风荷,十七岁离家出走,流落街头,被宁老将军收入军中,被老将军收留从军的李凤荷对皇帝没有什么好感,更谈不上敬畏,无论是高祯还是继位的高远,毕竟朝廷对项州军的态度摆在那里,军中将士很少有对殷都有归属感的,再加上宁致惨死殷都,更让这个上阵杀敌不逊色与男子的女将军对殷都倍生厌恶。
对新来的五公子,李风荷是持观望态度的,毕竟江湖上关于小公子的传言可是不少,有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的,不学无术;又说他是修为高深的武道高手,叱咤江湖;也有人说他是个贪恋权势富贵的伪君子,阴险狡诈;但是她李风荷可不相信这些江湖传言,毕竟宁老将军和夫人教育出来的孩子就算再差又能有多差。
半年来宁延的表现也印证了这一点,一分未花从雍州带回三千战马,让雍州牧吃了闷亏,试问当今天下,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训练新兵,起早贪黑,看着昔日新兵日日精进,速度让她都感到不可思议。
俯瞰新兵校场,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的李风和双臂环胸,身后背着两把短枪,一支枪尖细长,穿透力极强,可轻而易举穿透北蛮重甲骑兵的胸甲;另外一支枪尖略宽一些,可劈砍,是近战格斗的绝对利器,女子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姿色尚佳,贴身红甲勾勒出女将军常年习武练就的傲人身材,在第一次见到李风荷的时候,宁延还在想,一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将军到底能不能上的了战场,随后就看到李风荷在校场上和郑广原打的不相上下,那阴冷犀利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这是充满战场肃杀之气的眼神,瘆人心骨;自那以后,在面对李风荷,宁延都不敢再小瞧这个女将军,仔细一想,能做一营的上将军,就算是女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校场上的宁延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场上将士的提枪训练,神色严肃,看到小公子亲自出马训练,场上将士都格外认真努力,宁延不经意的抬头,这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校场瞭望台上盯着自己的李风荷。
李风荷居高临下,看着宁延,微微颔首,清脆声音紧随其后,“小公子,兵练的不错,只是校场上训练的再好也不如上战场真枪真刀的和那些蛮子打一场。”
宁延拱了拱手,“多谢李将军的提醒,只是现在还不是机会。”
李风荷低头看了眼宁延,宁延抬起头也看向瞭望台上的红甲女将军,对视一眼后,女将军沉声一笑,转身离去。
李风荷来到校场门口,纵马而去,刚出校场没多久,就看到齐山岗和高怀离从外面巡视而归,烟尘卷地,李风荷素来瞧不上这两人,因为他们欺负过宁鹤,在宁鹤刚来的时候,是想尽办法为难他,她李风荷是被宁老将军收留的,对宁家有着很深的感情,看着宁鹤在军中被为难,她又怎会舒心。
但是偏偏军中人人都知齐山岗心系红衣女将李风荷,曾放下豪言要用黄金五千两大娶李风荷,这种目中无人的狂傲让李风荷对他好感尽失,在军中待人和善的李风荷唯独对齐山岗冷眼相看,甚至连理都不想理,这在军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跟在两人身后的是一支一千人的骑兵队伍,在看到李风荷从校场出来后,齐山岗轻声一笑,长驱而来,直接挡在李风荷面前。
“吁。。”勒马停下的齐山岗抬手道,“李将军,多日不见,不知在忙些什么呢?”
“军中诸事冗杂,将士三餐,冬日棉被,老卒伤兵,新兵训练,这事一桩接着一桩,忙是必然的,不像齐将军这般,还能去城外巡边,逍遥自在。”李风荷冷眼说着,眼中对齐山岗充满着不屑。
齐山岗不以为意,内敛目光看向李风荷身后的校场,“去看小公子练兵啊?”
“小公子筹备新军,训练军卒的什长有我红纸营的将士,我来看看他们有没有懈怠,怎么?这有问题吗?”李风荷沉声看向齐山岗。
齐山岗轻声一笑,李风荷在军中本就是一风风火火的女将军,豪爽大气,英姿焕发,“当然没有,只不过这次巡边,抓住了一个北蛮密探,从他口里问出了些关于小公子的消息,不知道李将军有没有兴趣听听?”
“齐将军,抓住敌国密探,这应该算是军事机密吧?既然是机密之事,你不去找大将军,在我这找什么存在感?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再会。”李风荷对齐山岗根本没有好颜色,说完话后不冷不热的策马而去。
齐山岗看了看校场,随后快马来到李风荷身边,不等李风荷开口就说道,“那个探子说,北蛮长老门有一位长老潜入了项州,目标正是小公子手中的东皇钟,这些事我自会告知大将军,你不用怀疑,告诉你只是想单纯的提醒下你,和小公子保持点距离,以免殃及池鱼。”
李风荷瞬间抬头皱眉,死死盯着齐山岗,“我李风荷不怕死。”
带着傲气的齐山岗低头颔首,“当然,但我不想你死。”
李风荷先是一愣,随后直接勒马而走,留给齐山岗一个背影。
齐山岗在项州军中声望颇高,年轻的时候跟着赵锡和将军南征北战,军功卓著,等到赵将军离开项州军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接任了沉鼓营的上将军一职,要知道沉鼓营是项州军中步战第一营,三十年前血战神鬼谷,整个营一万两千人在三天时间杀得北蛮五万大军屁滚尿流,原计划一个月拿下的神鬼谷不到三天就宣告攻克,让宁致和唐云天大为震惊,就是这一战直接就奠定了沉鼓营在步战的地位,那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听过齐山岗话后的李风荷思绪万千,北蛮长老门的高手个个都是神魄高手,两年半前,就有一个背着木琴的古怪少女在北门关前奏琴起舞,琴声虽然悠扬悦耳,但却内藏杀机,最后还是徐子谦单枪匹马出北门,谁都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抚琴少女居然会是长老门的长老,两人酣战三千回合不分胜负,最后还是宁伯丰和许慕梁率兵前来助阵,女子这才被迫离去。
但是这次之后,也算是让项州军知道来北蛮长老门的厉害,若是真像齐山岗所说有个长老门长老潜入了项州,那么宁延就真的危险了。
“吁。。”李风荷勒马停在半路,身后的女将不解道,“将军,您这是。。”
“回去,去校场,我有事找小公子。”李风荷的神情格外严肃,身后女将当即掉转马头,跟在李风荷身后,朝着校场赶去。
校场上的宁延正在练兵,突然看到吕翊快步跑来,贴在他耳边说道,“公子,李风荷将军来了,说有事情找您。”
宁延疑惑的看着吕翊,“很着急吗?”
吕翊点了点头,“有点,李将军说可能和东皇钟有关。。”
东皇钟三个字一出口,宁延就知道是和北蛮有关,毕竟北蛮十二国器已得十一,就差这最后一个东皇钟,为了这个东皇钟,北蛮大汗用了除了军事开战的所有手段,为此中原高手大量涌入北蛮,就是为了保下这个夺得东皇钟的勇士,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江湖人都知道了那个勇者就是宁延的事;不过整个江湖格外有默契,没人跳出来大张旗鼓的说东皇钟就在宁延手里,似乎都在心中默许了这件事情;其实换个角度,在宁延手里,有着项州军保护,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
宁延深呼吸一口,吐出一口浊气后,转身就往校场外走去。
校场外的李风荷双臂环胸,看到宁延出来后,轻声一笑,拱手道,“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宁延也对其拱手示礼,“和李将军是神交已久啊,如今终于可以见面相谈了,听我手下将军说,李将军有要紧事找我,这个要紧事还和东皇钟有关,不知道李将军口中的是何事啊?”
李风荷看着宁延,宁延给他的感觉就好像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迷雾中山,明知道他坚韧不拔,巍峨不屈但却难观其全貌,周身充斥着一股神秘感,“那我也就直说了,军中情报,北蛮长老门有位长老潜入了项州,目标是你手中的东皇钟,对北蛮长老门的了解你比我多,我也就不在多废话了,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点为好,但只要在军营中,我就能保证长老门的人不敢对你下手。”
宁延抬手答谢,“多谢李将军的提醒,我记下了。”
李风荷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刚准备走,然后又回头看了眼宁延,还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大将军。”
“不用问,我信。”
风中的李风荷抿嘴一笑,随后转身而去。
宁延待在原地,嘴角轻声说道,“北蛮长老门来找我要东皇钟,真是有意思,不过。。。这潜入项州的长老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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