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扬已经去朔州近两个月了。
和他一同去朔州的还有沈铮和戚静静。
他们将阿莲娜母女扣在朔州,要求羌国皇室关于给沈铮下药的事给一个说法。
“羌国可真够无耻的,我们将证据都甩了过去,他们都死活不肯承认下药的。
甚至连阿莲娜母女的死活都不顾了,将一切都推到了阿莲娜头上。
说一切都是阿莲娜自作主张,是阿莲娜爱慕沈铮,所以联合御医给沈铮下了让他忘记过去的药。”
叶崇扬和顾楠,萧彦说起当时的情形,满脸愤怒。
“羌国小皇帝的外祖父,也就是如今羌国的辅政王,甚至还写了封信给我们。
说只要能消除沈铮和戚静静的怒火,阿莲娜母女任由我们处置。
这摆明就是要将阿莲娜母女推出来挡刀子,沈铮把信给阿莲娜看过后,阿莲娜当时就气疯了。
带着孩子不管不顾地要回羌国找小皇帝理论。”
“后来戚静静和沈铮带着雁门关十万大军压境,阿莲娜更是在两军阵前控诉了辅政王的恶毒。
羌国军队人心涣散,不战而败。
羌国小皇帝最后答应割让两座城池给我们,然后每年也会向朝中纳贡。”
叶崇扬说到这里,满脸笑意。
“总算是给沈铮出了一口恶气。”
萧彦略一沉吟,“以后羌国纳贡的钱财,拿出一半给卫国公府。”
毕竟是沈铮受苦三年换来的,理应给沈家补偿。
叶崇扬点头,然后沉默片刻,提出了一个要求。
“羌国新割让出来的两座城池,需要派朝中大臣去管理,教化语言,改革政令。
我想亲自请缨去西北,给我十年时间,我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将那两座城池完全变成大梁的国土。
那里的子民以后定会以他们是梁国子民而感到荣幸。”
萧彦有些诧异。
因为这些年来叶崇扬几乎一直在东奔西跑。
以前是为了找顾楠,后来是为了找怀璟和秋宁。
如今诸事皆定,他和秋宁也成亲了。
他以为叶崇扬会愿意留在京城奉养叶氏,过几年安稳的生活。
没想到叶崇扬竟然主动请缨去管理羌国新割让的两座城。
“你想好了吗?那可是个苦差事,新割让的城池,羌国人并不认同大梁的文化。
生活习俗和文化差异会让你管理起来十分吃力,需要文化,经济和政治上多管齐下,多年教化,可能才会出成果。”
叶崇扬十分坚定地点头。
顾楠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心中微动。
“哥你一路从朔州来,还没见过秋宁吧?”
叶崇扬点头。
“我知道阿彦定然着急知道西北的情形,过来和你们说一声。
立刻就要去女子学院找秋宁了。”
“你自请去西北,是不是因为秋宁?你怕秋宁一直生活在京城,会心情压抑?”
他们刚回到京城那段时间,顾楠看得十分清楚。
秋宁几乎不愿意出叶家,几乎所有的应酬都是叶母出面。
秋宁还是很在乎自己不能说话,怕出去应酬会给叶崇扬丢人。
尽管顾楠和叶母多番鼓励,秋宁也依然不能敞开心扉。
直到后来去了女子学院做事,整个人心情才稍微开阔一点。
叶崇扬也没有隐瞒顾楠。
“确实是考虑到秋宁,但也不仅仅是”
话未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有些沙哑,带着颤抖的声音。
“崇崇扬哥哥。”
叶崇扬浑身一颤,下意识往门外看去。
这世上会叫他崇扬哥哥的只有一个人。
他的秋宁。
秋宁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双眉目热切地盯着叶崇扬。
眼眶泛红,嘴唇张了又张,然后手轻轻放在脖子上,似乎在用力一般。
再一次发出颤抖的声音来。
“崇扬哥哥。”
声音有些低,也有些粗哑。
虽然与先前的甜美完全不同,但确确实实是秋宁发出来的。
叶崇扬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
因为动作太过迅速,腿狠狠磕在了椅子扶手上。
疼得他一个踉跄,险些跌跪在地上。
他摸了摸腿,露出一抹傻笑。
“会疼,我不是做梦。”
三步并作两步奔到秋宁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
“宁宁你能发出声音了?再叫我一声?”
秋宁湿漉漉的眼眸直直盯着他,然后张嘴又喊了一声。
“崇扬哥哥。”
虽然还是粗哑,但却明显比前面两次顺畅多了。
叶崇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将秋宁抱了起来。
“太好了,我的宁宁又能说话了。”
“我太高兴了”
叶崇扬紧紧抱着秋宁,声音忍不住哽咽到失语。
宁宁前几年过得太苦了,他只要一想到秋宁曾经遭遇过的一切,他就心疼得像被刀子割掉一样。
心口疼得蜷缩在一起,无法呼吸。
如今能再度听到她的声音,简直恍如隔世。
秋宁感觉到肩头一阵湿热,忍不住收紧双手,抱紧了叶崇扬。
她这些日子拼命地练习发声,不停地尝试着说话,就为了能在叶崇扬回来之前给他一个惊喜。
她做到了。
秋宁轻轻推开叶崇扬,急切道:“崇崇扬哥哥,你不用不用”
她说话毕竟还不顺畅,却着急,反而越说不出来。
叶崇扬牵着她的手坐下,缓缓蹲在她身边,仰头看着她。
“宁宁别急,你慢慢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秋宁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接着道:“不用为我去西北。”
叶崇扬听明白了,摇摇头。
“我想去西北,不仅仅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我已经二十七岁了,少年时因为家里的原因过得浑浑噩噩,愤世嫉俗的。
前几年又伤心潦倒,算了算,我除了写话本好像也没正儿八经做成什么事。”
叶崇扬说到这里,脸上神色逐渐坚定起来。
“年少时读书都曾有一个梦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嘛,如今我想去试试。
试试用自己曾经所学到的东西,去治理两座曾是番邦的城池。
而且西北民风开阔,不像京城人心复杂,斗争也多,我们去了那里有广阔的天地,大有所为。”
叶崇扬含笑看着她。
“只是西北风沙大,环境艰苦些,你可能要跟我去吃几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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