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活着总要做点什么不是。我不做这个,还能做些什么呢?”
奴工露出无奈神色,所谓的砌墙,不过是他临死前无可奈何的苦中作乐罢。
“如果有一天这里的人要造反,我绝对会第一个上。”
他也瞥了眼附近的人,确保没人听到后,小声的对着张阳开口。
“噢?我叫张阳,怎么称呼?”张阳一听便兴奋了起来,这是找到组织了呀。
造反不能仅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他正愁找不到队友。
“好奇怪的名字,我叫维克多。”
他的眼神接着专注于手中的活计,泥刀在他的手下充满着灵魂。
细腻的泥灰,完美填补每一块砖缝。
“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张阳有些不解,科恩库博在第一次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好像也皱了皱眉。
“你的名字一听就像外地人,在这里没人喜欢外地人。”
维克多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往事,似乎他现如今的结局也和某些外地人有所关联。
“你的意思是,我最好换个名字?”
张阳见附近的守卫往这里看,连忙给维克多递去砖头。
“当然,如果你想带着大家造反的话。”
“你,话可不能乱说。”张阳有点被吓到,毕竟这两个字要是被别人听到,后果可难以想象。
“你不想造反呀?”维克多的眼神黯淡下来,看向张阳的目光没了原先的那份期待。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造反?”张阳从来没说自己要造反,可面前的人却像是有读心术般看出了他的意图。
“因为你是新面孔啊,每一个刚来这里的人都想造反。”
维克多干着干着忽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白乎乎的馒头,趁着周围人的不注意小口吃了下去。
“你有馒头!哪来的?”张阳虽然惊叹,但发出的声音依旧很小。
“一位看守者给的,说是我干活还不错的奖励。”
维克多边吃边开口,时不时瞄向别处,似乎也害怕其他奴工发现。
“好家伙。”张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位叫维克多的确实是个人才,难怪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原来是私藏口粮了。
可就是这样一位得到看守者恩赐的人,也一样无时无刻想着逃离这里。
他可以为张阳所用。
张阳很快又混迹到了挖壕沟的阵营里,好在每一位奴工的外貌都大差不差,并没有看守者察觉到异常。
这里正同时挖掘着五条壕沟,有三条延伸向营地之外。
而在营地外一样有持枪的看守者监督,这里也在两座哨塔的射击范围内。
外面是一望无尽的荒瘠平地,从这里直接逃跑简直和送死无异。
见有两名看守者盯上了自己,张阳赶忙下壕沟挖掘了起来。
随着一铲铲泥土翻腾而出,那两名看守者才打消了疑虑。
在挖掘的同时,张阳也观察起铁铲。
这里的铁铲和前世的工兵铲很像,就是缺少了锯齿面和可折叠的设计。
不过挥舞起来一样具有不俗的杀伤力。
勉强能算造反的武器。
在挖掘的过程中,旁边的一人不断将泥灰扬在张阳的壕坑里,好几次让张阳吃土。
“兄弟,注意点!”张阳抬起头,拍了拍那人的屁股,他整个人才从另一条土道里钻出。
“咋了?”
“你说咋了。”张阳指向自己的脑袋,满头发都是泥灰。
“噢噢,抱歉哈。”好在对方还算有礼貌,不仅道歉,脏兮兮的手也开始在张阳头上拨动起来。
“我……”见对方也是好心帮自己清灰,张阳也就没说什么。
“我叫班·贝克,他们都喊我人力小马达,刚才误伤真是不好意思。”
贝克的态度还算诚恳,张阳也就原谅他了。
这时他也想起维克多和他说过的话。
【你的意思是,我最好换个名字?】
【当然,如果你想带着大家造反的话。】
“没关系,我叫阳·尤文。你喊我尤文就行。”
“阳·尤文,真是霸气的名字。那你叫我贝克就行。”贝克一听也是憨厚一笑。
“对了贝克。”
“咋了?”
张阳搭着贝克的肩膀俯下身,两人的身形埋入阴暗的壕沟之内。
“你有没有想过,造反。”
……
暮色在劳作中悄然升起,奴工们结束了一天的辛劳。
中途有两名奴工累倒在地,被看守者就地格杀,接着将尸体拖出了营地。
尸体拖出的两道血痕很快被两盆脏水泼散,一点一滴的嵌入土地之中。
“把工具放到一边,排好队伍!”
“快点快点!动作快点!”
夜幕将临,奴工们在看守者的驱赶下,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
看了眼随意堆放在壕沟边的铲子,混迹在队伍中的张阳偷偷留了个心眼。
“尤文哥,你平时听音乐吗?”排在张阳身后的贝克开口闲聊。他似乎也挺想交张阳这个朋友。
“当然。”张阳点头。
“我喜欢贝斯,我妹妹喜欢尤克里里。”
贝克看向远天黯淡的灰蓝云彩,双眸浮现追忆神色。
“我喜欢听小提琴曲,在必要时,我的脑海会自动浮现。”张阳笑了笑,随意的调侃一语。
队伍在几名看守者的押送下很快来到了地下室门口。
负责看守地下室的守卫拿出钥匙,将通往地下室的铁门打开。
“一个个进!私藏东西是死罪!”
在进入前,还有看守者搜身,防止奴工偷偷携带武器。
张阳不由得回头看向维克多。
后者像前世爱因斯坦一样吐出舌头,示意他的馒头早已吃完。
张阳噗嗤一笑,不经意间又瞥见了队伍后方的科恩库博。
他白天的蓝鸟挂件不知找到没有,那东西应该也不会被没收吧。
很快搜身就轮到了张阳。
张阳从容不迫的抬起双手,眼神却在一旁负责看门的守卫腰间。
他腰间有一把钥匙,很明显是这铁门的钥匙。
张阳的眼神像是把钩子,直勾勾的盯在钥匙上。
“好了,进去吧。”
张阳的身搜完了,但他却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旁边的守卫身上。
“你干嘛!”守卫正是看管钥匙的人,他警惕的将张阳推开,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钥匙还在。
“抱歉抱歉!有点头晕。”张阳连忙道着歉,全程低着头。
“别搞小动作!”守卫将枪口对着张阳,直到后者进入阴暗的地下室,才收起凌厉的目光。
从台阶走下,昏暗的灯光中,张阳的嘴角罕见的扬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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