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有趣。”
迟问星和一众评审观察着水镜上的画面,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灵兽是修炼资源,并非需要被彻底铲除的祸害。
所以仙盟在考验一名年轻修士是否真正的天骄人杰时,还是会把重点放在他们如何与人斗上面,人尚且斗不过,又如何斗得过天?
“副盟主,你觉得他们七人对上渡星河,有胜算吗?”旁边的男评审问她。
“我觉得……”
迟问星看着水镜上,渡星河的神色:“这七个人应该回去跟自己师父重新学学如何趋吉避凶,判断对手实力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垃圾聚集在一起只会变成垃圾桶,难道他们以为把垃圾桶扣在渡星河头上就能取得胜利?”
那七个结丹修士里,就有评审席上的后辈,且往日在自家宗门里都是被吹捧着的出色弟子。
听到副盟主刻薄的话语,他们不禁变了脸色:“也没副盟主说的那么差吧!”
“副盟主怕是有点太看重渡小友了。”
迟问星连看他们一眼的功夫都懒的,就看着水镜上的众人:“我不看重一个十天比试全胜的,看重别的歪瓜裂枣?我没恋弱癖。”
深知此人素质之差的评审都纷纷噤声。
再跟她多争两句,她就要回头骂人了,在这里跟副盟主吵起来有损威仪,算了算了。
他们做的是对的,迟问星已经把下一句骂人的话酝酿在嘴边了。
她倒不是有多看重渡星河。
但她当年在仙盟大比中,也是一场没输过,连她的水平都到不了的,谈何在后面取得好名次?还以为组团就能趁别人疲惫的时候偷袭?
迟问星只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既弱又没眼力见的修士罢了。
……
此次围攻渡星河的,共有七名结丹修士。
说来,这次修士团结起来,还有渡星河的一份功劳——聚窟州上的魂花数量有限,她没日没夜地追杀身有魂花的灵兽,加上其他修士也在努力,居然把这州上的魂花搜刮得干干净净,相邻的州都有那边的修士下了禁制,触之就是得罪邻州的所有修士,两害取其轻下,就有人开始鼓动他人来袭击渡星河,瓜分她的收获。
说辞无非那几样——
“渡星河肯定是刚晋级的金丹,她散修根基不稳,她不是每天都在猎杀灵兽吗?我们就暗中跟踪她,是人总有累的时候,等她灵力耗得七七八八,我们就一拥而上……到时候就别吝啬手上的法器和符箓了,看看她的手背!全力击败她,比杀十只灵兽都划算。”
七名结丹修士分工合作,有擅长暗中跟踪的,就在渡星河的必经之地让灵宠念蛛垂下无形无味的踪丝,使得他们能在安全距离知道她的行踪。
殊不知,渡星河每日都会激活紫极慧瞳,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多出不该有的东西。
这好习惯还是在《夜宴图》里留下来的。
云永恕不过是到门后一趟,身体就膨胀成快要被吹爆的气球,她现在回想起来,那门仿佛有着无数白色的细须,缠绕着他……
吸人精气的妖怪,平云大陆特别多,凡人误闯其中,顷刻就会被吸成人干。
可那白色须须,却是往云永恕身上注入灵气。
灵气乃所有修士追求之物。
骤然过量,却会将人异化为怪物……不,渡星河再细细回忆一番,那注入云永恕体内之物酷似灵气,却有些许不同,更加纯粹,更加浓郁,仿佛取走一缕,便可使千里荒地焕发生机。
自打那次之后,渡星河就养成了到哪歇息都用紫极慧瞳检查一下。
还有自己身上也是。
在聚窟州中,这习惯让她能更轻松找到强大灵兽的所在之处——
修为再高的灵兽,都没有辟谷一说,发自内心喜欢吃喝拉撒,于是便会在路上留下许多有迹可寻的灵气痕迹,紫极慧瞳一开,跟开了全图透视外挂一样,相当便捷。
于是,渡星河也发现了那只小小的念蛛。
有主的灵宠身上往往会带着主人的气力痕迹,她一眼便看出它并非野生灵虫,便装作并未发现,饶有兴致地等待它在自己身上留下踪丝。
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她钓到大的了。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来时,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暗处,是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庞。
甚至有人已经想转身跑路了。
反正有七个人不是吗?渡星河总要有取舍,先追容易追的,近的……
仿佛洞悉了他们的想法,她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谁第一个转身逃跑,我就追谁。”
黑袍修士心脏一紧,很想大声问为什么?
他都要逃跑了,还赶尽杀尽?
现场不还有别人吗!
渡星河;“没有为什么,我喜欢。”
七人躲藏得很好,渡星河开着紫眼,也只看到三人踪迹。
但她不信三个人就敢来围猎她,肯定还有人在暗处。
他们觉得“杀人”比杀灵兽来得收获快捷,那她又何尝不是?只是如非必要,且有第二种选项的前提下,她羞于去伏击弱者。
弱者送上门来,则另当别论。
七人咬紧了后槽牙,有两个心生退意的。
这时,为首的于炎传音入密:“都别慌!既然被她发现了,那就按说好的来。”
渡星河等了一会儿,正当她耐心即将见底,准备主动出击时,不远处亮起法阵被激活的光芒——
他们清晰知道,单对单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提前用符布好法阵,要将她缚于此地。
只见天边亮起蓝色光点,法阵以她为圆心,光网眨眼迫近,隔绝内外的一切,连天空都暗了下来,阴影正正笼罩在渡星河的头上。
七人先后攻向她,不同属性的灵气在这法阵内疯狂涌动。
密集的尖啸声惊起飞鸟无数。
州上其他的筑基修士心脏一紧,惊惧地抬头看,不知是何方神圣正在交手。
灵火召出的箭雨遮天蔽日,渡星河也抬头望向天,点点火光映在她深紫的眼里,仿佛点亮了一双瞳眸。
箭雨只是开场,暗处还有刀枪。
甚至她所站立的土地,也现出松软迹象,想必是有土灵根修士在暗中施术,给她火化葬送入土一条龙服务。
“原来是有七个吗?”
劲风激荡着渡星河的长发,头上的小胖苦苦支撑着不被吹飞。
哪有什么随身发圈,不过是胖胖蝎子在负重前行。
“正好我有一招想试试,七个人也凑合吧。”
七个人凑合什么?
七人听清了她的话,既有疑惑也有不安。
渡星河伸出手,众人心中一紧,他们都听说过她那把雪名的厉害!
斩开元明尊者立的结界,一剑挑飞薛宴光,打败九阳宗大弟子苏衍……
用的全是雪名。
但这一回,出鞘的却不是雪名。
重剑从渡星河身后飞出,落到她手上,巨大的锋刃倒映出漫天火箭,在她所站立的土地崩塌的前一刻,她跃至半空中,寸寸冰霜凝结在剑刃之上,她抡动重剑,借势旋转。
剑光起落如狂浪奔腾,那本来密不透风的杀阵竟在顷刻间被斩破!
众人全力挡住剑锋,手中法器和符咒都被剑气寸寸撕裂。
渡星河没学过几个绚丽的法术——
没人教她,她连法阵也不会画。
她所拥有的,不过是手中的三尺青锋。
被震裂的碎片绽开,还没来得及炸到她脸上,就被她的护体罡气所碾成粉尘,到了她眼前,已可忽略不提。
力逾万钧的剑,怎么挡?
更令人惊惧的是,挥出的剑气竟在半空中再次凝结成冰,就连携带着灵火的箭矢,也被冻成了簇簇冰箭,停在半空中。
当重剑停下时,七人中已有三人的护心符被打了出来,形成结界,退出战团。
剩下的四人惧意已生,只当是自己错估了渡星河的实力……
在连轴转的猎杀灵兽中,她的灵力居然未损分毫!
地面暴起一只泥土塑成的巨手,要将她抓回来,阻止她去追其他人。
重剑回鞘,她跃上轻剑。
只见一阵流光,渡星河已来到其中一人的身侧:“第一个。”
嘭的一声,又一个护心符被激活。
剩下三人,分开三个方向奔逃。
渡星河嗤地笑了一声,轻松从法阵的漏洞中闪避而出,同时从储物戒里找到那来历不明的玉盾精准掷出——即使这玉盾是害人的东西,被当成投掷物使用,也害不到她身上了。
这玉盾非寻常物件,乃她也看不透的上品法器,这一掷就断了其中一人逃跑的念想,身影大滞。
另一人眼见不妙,怕别人根本拖不住渡星河,竟施土木之术缠绕住另一人的脚踝。
那人破口大骂:“于炎,你混蛋!!!”
于炎闷头就是燃烧精血遁逃。
他不求别的,只求跑得比其他人快。
“凝麟!”
随着渡星河的一声喝,手上兽纹便跃出,变成快乐吼叫着的异兽。
又能出来撒欢了!
凝麟嗜杀的天性顷刻间爆发出来,咬住那修士的腿往后一拖,他坠落在地上,在护体罡气的保护下,半个身子才得以保全,没有被磨得鲜血淋漓……
这些日子来,渡星河猎杀的灵兽,全喂进了麒麟的肚子里。
它的修为突飞猛进,也越发渴望强大的血肉。
结丹修士,一定很好吃,很好吃……
凝麟的眼睛冒出绿光,灵力如有实质,让那修士伏倒在地上后透不过气来,浑忘自己有护心符保护,恐惧驱使他本能地大声求饶:“前辈我错了!是于炎说的话让我鬼迷心窍了!我把魂花都给你!不要吃我!让你的灵宠停手啊!”
凝麟知道母亲不喜欢它吃人,赶忙趁母亲发话改变主意之前一口咬向这修士的要害。
下一刻,就被护心符弹开。
嘎?
被弹出两米远的凝麟一脸懵逼,以为是这修士搞的鬼,登时更加愤怒。
到嘴的美味肉肉没有了!
怎么肉肉还会给自己上包装啊!对灵兽太不友好了!
凝麟不满地喷出火焰,具有净化能力的焰火喷涌在结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即使这修士极相信仙盟所发放的护心符,也不禁吓得腿肚子打颤,在心中哀求快点送他出秘境。
【可恶!可恶!】凝麟张开大口,试图将结界啃下来一角,分泌出的唾液沿着结界缓缓滑落,看得这修士心惊不已。
好在,这次传送法术来得很及时。
他很快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凝麟眼前,而原本属于他的二十七瓣魂花也从结界中涌出,随人捡拾。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们……】
夜麒正哄着妹妹呢,脖子就被狂怒的妹妹咬了一口,苦笑着让伤处快速愈合。
同一时间,不管不顾地燃烧精血遁逃的于炎自以为已窥见逃出生天的希望。
不管会不会得罪其他州的修士了!
必须要逃!
他不能再待在聚窟州!
一只晶莹剔透的胖蝎子费了老大的劲,才爬到于炎护体罡气最薄弱的地方,竖起带倒钩的尾巴,狠狠蛰下。
毒液瞬间堵住于炎的经脉,他的身影一滞,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坏了!
怎么在这种时候经脉出了问题!?
于炎心中大恨,又见底下是万丈高好,幸好修士肉体强健,又有护体罡气,即使从高处坠下也不怕会死……当于炎正这么地想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有直直掉落到地面上,而是落在了一面剑上。
“你好,”
渡星河跟他打招呼:“你挺有战术,知道只要跑得比别人快就行。”
见到这煞星的脸,于炎浑身的血液都冻结起来了,他强笑着:“谢谢前辈夸奖,我不过受别人所惑,才猪油蒙了心想来挑战前辈,求前辈饶我于炎一回,日后于家定有重谢。”
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失去资格!
太丢于家的脸了!
于炎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张金晶卡:“小小敬意,略表歉意,请前辈收下。”
正在观看水镜的评审都笑了。
用灵石收买其他参加者并不违规,毕竟强大的修士不会缺小钱,财力也是修士实力的一部份,只是沦落到要拿灵石来换取生机,不免有些好笑。
“渡星河是炼丹师,她能看得上这点灵石?”
有一个评审带来的弟子好奇地低声问道。
那评审矫正了他的说法:“金晶卡不是一般人能在商会办的,里面必有大笔财富,何况买的只是渡星河放过他一马的机会,他态度这么好,渡星河饶过他也不吃亏,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于家还是有些积累啊……”
金晶卡一亮出来,不少修士都会心动。
起码场外的天笑心动了。
郑天路勃然大怒:“就是这个于炎撺掇其他修士来围攻师妹,他还有脸拿灵石来收买师妹,谁稀罕这点灵石,滚啊!我们这没人稀罕!”
天笑:“我稀罕。”
“……你也不许稀罕!”郑天路回头瞪他一眼。
评审席上,迟问星笑着道:“于炎这举动,倒让我想起一位用长枪的修士。”
“哦?能让副盟主留下深刻印象的,想必是一位不得了的强者。”
“强者是自然的,他的雷系法术极适合在带水的场地里大开杀戒,在前三日便从灵兽身上积累了大量魂花,于是他就开始到处寻找筑基修士……”
“挑更弱者来杀,算不得英雄好汉。”有正义感强烈些的评审嫌弃道。
“不,”
迟问星摇了摇头:“他是向他们兜售魂花。”
“……啊?”
“那一届我规则上设计得有些问题,只要超过特定数量,就能获得奖励,有幸进入前三百名,但实力不够的筑基修士几乎都掏了兜,让那雷灵根修士大赚了一笔。”
后来,仙盟大比就精进了规则,按百分比来算,且不实时公开所有修士的排名。
免得再有强者趁机捞钱。
“副盟主说的,倒也是位奇人,”评审之一呵呵笑着:“就是不知渡星河会如何抉择。”
水镜上,于炎刚恳切地说完,便低下了头,假意谦卑。
低垂的眼眸中,却流露出一丝肉痛和轻蔑。
他攒了好久的零花钱,居然这么就花出去了!
不过,也好在对方只是一介散修,要不是今儿遇到他,恐怕都没有接触到金晶卡的机会吧!
唉,也算是精准扶贫了……
于炎正想着,迎头就被赤霄砍出护心符。
“赔礼用不着,滚就行了。”
渡星河冷淡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停留,在取走悬浮在结界之外大量魂花,手背上的花影变得更加鲜艳欲滴,几乎变成了一片纯然的红。只有在受灵力感召时,才有金边勾勒出花瓣的边缘,能够看出原本的形状,
“前辈为什么?!”
于炎愕然,不甘地大叫着。
只是,渡星河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一脚把他连人带结界踢下了剑,他的叫喊回荡在平原上,传出去很远,很远。
于炎说得不错,渡星河只是一介散修。
即使在接触到善于生财的丹道后,她也没什么拿去经营生财的机会,和师兄在一起,消费师兄全包,导致了一个问题——
她根本不认识金晶卡。
在她的视角里,就是于炎掏出了一张金灿灿的卡片,让她收下。
啥玩意啊?
不懂,看他的嘴脸就烦。
她最看不起这种危急关头把刀锋指向同伴,让同伴当挡箭牌的卑劣举动,送走了事,神清气爽。
渡星河这一举动,落在羲和园众人的眼里,便是这女修视钱财如粪土,极有高手风范。
“不愧是在妙火门记了名的弟子,区区一张金晶卡,根本打动不了她……”
有修士钦佩道。
郑天路听到这话,骄傲地挺了胸膛:“那可不!我富养的师妹,不是能用灵石打动的!”
“原来于家也入不了你师妹的眼啊。”
另一人阴阳怪气地挑拨了起来,郑天路虽很想说是的,于家算哪根葱,废物子弟连他师妹都打不过,但他的人情世故还算及格,并不想为师妹无端树敌,便笑着接话:“道友这话说得偏激了,什么入不入眼的?我俩的师姐是温家温漱玉,你说一张金晶卡,还能打动她么?”
听到温漱玉的名字,那人变了脸色,不敢再吭声。
于炎跟温漱玉比,便是土豪跟神豪之分。
由于渡星河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损失了多少钱财,她对于炎的轻视全然发自内心,众人见到她轻描淡写就将大笔财富一脚踹下剑,纷纷被她超然物外的气度所慑服。
“哼哼,我师妹就是了不起。”
郑天路正想跟保镖夸夸师妹,回头就看到自家保镖捂着心口背靠墙体缓缓滑落。
灵石啊!
白得的,好多好多灵石!
……
渡星河飞回原来的位置上,还没落地,麒麟就迎面撞了过来,险些将她撞倒在地。
【妈妈!妈妈!】
“哎,我在呢。”
她连退两步,把凝麟的头拥入怀里,低头亲了亲它。
【呜呜……妈妈,我刚准备开吃,就被那修士的结界弹开,他还化作一道白光飞走了!】
吓得那修士几乎为失禁的凶兽,在渡星河面前就只是会哇一声哭出来,拼命蹭蹭贴贴撒娇的四不像宝宝。
【妈妈,妈妈,你说句话呀妈妈。】
夜凝在她怀里仰起头,亮亮的兽瞳委屈地看着她。
“呃……”
渡星河汗流浃背。
她就是知道有护心符保护修士不被吃掉,才放心放出麒麟的:“我们家宝宝受委屈了,乖,等会儿带你去吃灵兽,我们不吃人,好吗?”
显然,不能跟麒麟说实话。
好在麒麟在母亲面前,是极好说话的,渡星河说什么它就相信什么,于是听话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好,我听妈妈的。】
解决了委屈的麒麟,渡星河去回收从那些人掉落的魂花。
在回收到最远一名修士时,旁边有一个筑基修士正迟疑地看向她。
渡星河懒得跟她计较:“把你从这个结界身上拿走的魂花交给我,就可以走了。”
那女修战战兢兢地交上了所有的魂花。
渡星河清点一下数量,把她原本的还给她:“多的不要,你走吧。”
“谢谢前辈……谢谢前辈!我走了前辈!”
得到渡星河的允许后,那女修大松一口气,转身落荒而逃。
渡星河径直靠树坐了下来,小胖叼着一只咽气了的念蛛回到她头上,替她把长发重新扎了起来,一边当发圈,一边吃蛛肉。
她举起手,端详自己的手背。
魂花几乎变成了一朵千瓣莲,在她手上静静绽放。
“不在聚窟州待了,去找找心月和参水吧。”
在十州的范围里,通讯法器统统失灵,但心月所用着的义肢是剑灵的一部份,两者之间的感应犹如磁铁,并非通讯法器,因此逃过一劫。
渡星河刚下决定,就顺手把从那修士身上拿回来的玉盾收回储物戒。
只是在收回戒中的前一刻,她摸到盾上软乎乎的。
什么玩意?
她把玉盾翻面,见到盾上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渡星河:“……”
她迅速把玉盾翻了回去。
一定是她的打开方式不对。
只是玉盾底下传来委屈巴巴的哭声,把她拉回现实:“星河……你拿我砸人……呜呜……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渡星河深呼吸。
被七人袭击带来的震撼,都没有这一刻来得强烈。
她当时就该拒收这盾牌的。
“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渡星河咬牙切齿地道出它的名字:“净心。”
——净心向她解释起来,在参水走后,主持放松了对它的看管,它趁机从万法庙里逃了出来,又把全身缩进龟壳里,伪装成一个防御法器,逃票登上飞舟,再化回人形,海僧可以长期不吃不喝,还能躲过飞舟上的查票人员,实现零元飞行。
抵达金乌城后,净心哀求一名修士把他放在某处的玉盾送到羲和园,交给渡星河。
这旅途可谓是龟龟历险记!
在它的平淡龟生中,从未经历过如何刺激的事儿!
这一趟,真是来对啦!
变成玉盾是海僧的祖传法术,真正能从海僧变成拟器形态,甚至能放入储物戒中保存,甚至可以带入由仙盟所设的秘境之中……
在储物戒里无聊了许久的净心,才刚放出来透透气儿,就被摔到一个修士身上。
那修士的护体罡气震得它七荤八素,泪眼汪汪的。
“星河,你生气了吗?”
净心小心翼翼地问。
渡星河没生气,她只是在想……
陛下偷偷钻入星河宫里跟着她,净心也费煞心思自带邮费的把自己寄了过来,她这移动小家,是越发热闹了。
神奇灵兽在哪里?
在她包里呢。
“也罢,来都来了,但仙盟大比不许带外援。”
净心赶紧表忠心:“我可以不算作人!我是灵兽!”
“我知道,你其实来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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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星河的语气陡然温柔了下来,让担忧她会嫌弃自己,觉得自己来添乱的净心感动不已——是了,星河在仙盟大比中,应该很需要帮手吧!它会是一只好灵兽的!
渡星河微笑着将它握回手里:“我正缺一件法御法器。”
净心:“……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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