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入宫
马车驶过长桥,在明德门前停了下来。
帘外响起一把声音:“已到明德门,请下车步行。”
渡星河挑起帘子下车,巍峨的宫门高耸入云,宫墙刻满数之不尽的瑞兽纹路,每一只瑞兽的眼睛都仿佛在瞪向来人,恒久地审视要进入宫门的客人。
在走进门的刹那,她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滞涩感,就好像皇城本身活了过来,检视她身上是否有能妨害玄国的物品,同时也将她和外界的联系切割开。
在境达元婴之后,渡星河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到达了另一个境界。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种五感被屏蔽了的感觉。
同一时间,渡星河亦在心中呼唤系统:【我入宫了,系统能给我帮助吗?】
好在,宫斗系统不受这玄国结界所影响,仍能正常回复她:
【把宿主的经历换算成文字已经八十万字了,才刚刚入宫吗?】
渡星河换了种说法:【那就是回宫。】
跟皇权沾边的存在,都没太大差别。
只不过是从一座宫里,到另一座宫里去。
系统安静片刻:【已检测出宿主所在的地方为玉城,宿主需要什么帮助?】
【暂时没有,只是确认一下你在这里还好不好使罢了。】
渡星河仰起头,眼眸微眯:
【你管这叫城?】
——穿过宫墙之后,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望不到顶的高塔。
领路的太监叮嘱她不要到处乱瞟,跟紧他即可。
满世界静悄悄的,只有皎然月色落在玉砖上,折射出温润的微光,映出她的侧脸。
渡星河手上拿着姬家所借出的玉牌,这时,一尾灯笼鱼在夜里荡开迷蒙的光,灯笼鱼后,是一位身材矮小的宫人,他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请留步,二殿下想见见姑娘,请姑娘随我们走一趟。”
领路的太监面露忌惮之色:“姑娘要到云德堂去,且等她见过陛下,再去跟二殿下请安。”
“所以,她是去求见陛下,不是被陛下传召,”那矮小宫人听出了他话里的漏洞,缓声说:“我们也是领二殿下的命,公公别为难我,耽误了二殿下的事,谁也担待不起。”
领路太监咬咬牙:“贵妃娘娘也在等着姑娘。”
“那只得请贵妃娘娘等上一等。”
矮小宫人假笑一声。
领路太监实在没法子了,只得回过头来嘱咐渡星河:“姑娘,我这就去寻娘娘,你……保重。”
渡星河既然选择深入龙潭虎穴,自然有在这赌命的勇气,顶着领路太监看她快要壮烈了的目光,她转向那矮小宫人:“带路。”
达到差事目的后,矮小宫人也不再多言,只请她跟上。
玉塔的内里如同一座微缩城,每一道花廊和门后都可能通向不同的层数,初来报道的外人就没有不迷路的——渡星河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一座被折叠起来的皇宫,背后依仗的,恐怕是极为强大恐怖的空间法术原理。
在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的时候,那矮小宫人让她在原地稍等,而她这时已身处于一处无人的院子。
渡星河的身后有一口渊潭,水下的巨骨鱼怪闻到了生人的气息,贪婪地游近了水面,庞大的黑影一闪而过,足以让有巨物恐惧症的人寒意直生。
“这给我送哪儿来了,还是皇宫里么?”
渡星河自语着踱步,如同误入险境而不自知的旅客。
就在巨骨鱼妖跃出水面的刹那,渡星河抬起右手,隔空结印击水,水流从她的指尖中汇聚成箭矢,径直向后将跃出水面的巨大黑影穿了个透心凉。
而在它死亡前一刹那,只见这游客回过身来看向它:“你的主人是二殿下么?你能带我去见见它么?……要断了?唉,我下手是没轻没重了点,你试着坚持一下吧。”
在巨骨鱼妖即将重入轮回前,一股冷冰冰的灵力钻入它体内。
原本被贯穿的伤处暴涨数倍,长出了数十个肿瘤,绞杀它的最后一丝生机,让它在极度痛苦之中死去。
鱼妖坠落渊潭中,溅出水花无数。
死不瞑目的它鱼生中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这女修叹着气说:“唉,我的治疗法术果然用得很烂。”
咚——
鱼尸浮在水面上,缓缓飘荡。
渡星河随手施加了一个扩音法术:“有人吗——我来啦——”
没人回应她。
渡星河思忖:“不如,我御剑飞行到高空看看?”
神识无法外放拓展出去,就用肉眼观察。
剑灵拒绝:“皇宫内不可飞行。”
渡星河:“又没有人看到,见到有人我就下来。”
剑灵再解释,是这儿结界的限制。
她只得作罢。
“从那领路太监的表情看来,这二殿下不是好相与的人,多半来者不善。”渡星河和剑灵说道。
如果真如她所说的一样,那便是有一场恶战要打了。
她活动了一下双手。
别说元婴以上的修士,就是金丹仆修士,也鲜有用冷兵器近身缠斗的,太跌份。
渡星河这时握住剑柄,第一是她就喜欢击剑……
第二是,只用剑打出来的伤,都好治。
到底是在玄朝的地盘内,万一跟人打起来,往死里打,输赢皆是麻烦。
就在这时,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冲出来一道影子——
“决斗!”
剑影来势汹汹。
渡星河回身,一剑挥空,面露错愕之色。
不是她剑术欠佳。
是这袭击她,要跟她决斗的人,实在太矮,她的剑往一米五的高度横砍过去,来人便毫发无伤,连头顶呆毛都保存完好。
“看剑看剑看剑!”
男童高举小木剑,挑战元婴高手。
剑灵觉得这把木剑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也有砍在元婴大能身上的一天。
出息了。
“唔。”
那小木剑一下又一下地劈在她身上。
如果人有血条,那必然能看到她的血条不断弹出hp-1的提示。
她打个用力点的喷嚏,所受到的气血影响都比来人打得疼。
甚至说,她呼吸吐纳之间,所恢复的气血,也远超她所受的伤,就像是越级打反派,打的不够她回的血。
放任小男孩砍了一会后,渡星河才问他:
“剑我看到了,你又是哪位?”
小男孩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还没被我砍死?”
“你要砍死我么?”
渡星河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薄唇微弯:
“你很有勇气,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宫人说你是悬赏榜第一的高手,我要跟你切磋,我要打败你。”
小男孩鼓了鼓脸。
他有一张养尊处优的白皙小脸,双眼却清澈得过了头,有种没有被知识污染的纯真——渡星河看出来,男孩的智力有明显缺陷,比同龄人更加幼稚笨拙,更不懂得怎么控制自己的欲望。
“二殿下身份贵重,要分出胜负,不止有你我对打一途。”
“不如把撺掇你和我决斗的宫人叫过来,我们一起向他挥剑,看谁做成的伤害比较深,谁便是胜者。”
渡星河笑说。
许是觉得一直对她挥剑很费力气又不见起效,二皇子也有点气馁,居然采纳了她的建议。
他转头大声命令:
“把陈凡叫过来!不是他说只要我打败了渡星河,父皇就会来看我么?现在正是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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