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事务所的这几天,彻底打破了我对私家侦探这一神秘职业的所有幻想。原本想象中应该出现的,如无间道般的惊险潜伏、街头巷尾的激烈枪战、福尔摩斯的绝妙推理……一个都没有!
看看这两天都做了哪些工作吧!帮一个网红小小姐寻找她直播时走丢的猫、赵大爷家珍藏二十年的茅台不见了(结果根本是他记错了地方)、两个闲着无聊的骚扰电话……稍微像样点的工作就是收集王太太的丈夫出轨的证据,结果在跟拍他和小三进酒店的时候还被发现,要不是跑得快非被暴揍一顿不可。
不过说来也怪,被折腾了这么几天,我的身体和气色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舅舅还有一个极为奇怪的规矩,那就是事务所必须营业到凌晨,考虑到我的身体状态,每天只需站岗两个小时,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
我倒也无所谓,现在的年轻人哪一个不是夜猫子。但是!哪个白痴会大半夜来侦探事务所委托啊,更何况我们的事务所还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但舅舅在这一点上无比固执,坚持要营业到凌晨一点才关门。
我连续上了三天夜班,连一个委托人也没有见到,我也乐得清闲,打打游戏、逗逗二哈,时间一到准时关门打烊。
话说从我上夜班以来,舅舅每晚都会出去,只留下我和猫谛在家。
有一次我问他晚上都干什么去了?他贱兮兮地回了我一句,“少年郎,夜晚是用来纵情声色的,男人的事情你慢慢就懂了,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我在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而且他每次出门之前都特别严肃地叮嘱我一句,千万不要碰他的猫!我只想说,碰个屁,来到这几天我连一根猫的毛都没见过。
就这样平静又无趣地度过了三天,而离奇的事情就发生在第四天的晚上。
那晚我照例在店里百无聊赖地打着手机游戏,舅舅照例去享受他的“纵情声色”之夜,只有二哈猫谛不知道跑到哪儿玩去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还不到十二点,不知道是不是咖啡的缘故,我感觉近几天的精神比以前好了很多。
“喵——嗷——呜——,喵——嗷——呜——”
我已经很习惯猫谛的叫声了,就看到猫谛从二楼飞快地跑到我脚边,咬住我的裤腿往外扯。
我本以为这吃货肯定是饿了,从柜台里拿出食物逗它,但猫谛却破天荒的不为所动,只是一个劲朝着二楼“喵嗷呜“的叫唤,像是要告诉我什么。
我问猫谛是不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它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叫唤了一声就朝楼上跑去。我好奇地跟着猫谛上了二楼,然后才发现猫谛要带我去的地方,是上面的阁楼。
猫谛不停地朝着阁楼上方叫唤,我心想会不会是有老鼠,细心听了一下,隐约听到上方传到一道细嫩的“喵呜”声。
是猫!?
猫谛也听到了那声猫叫,立刻沿着木梯爬了上去,试图用脑袋将隔板顶开,但隔板是用木栓锁住的,任凭它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打开,然后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我。
我爬上木梯打开木栓,试着推了推隔板,大概是太久没有人上去的缘故,隔板卡的很紧。我使劲往上一顶,“嘭”的一声隔板被我推开,顿时一阵灰尘迎面扑来,隐约带着一点霉味。
“咳咳……这阁楼多久没人上去了?舅舅也不知道打扫打扫。”我被呛得直咳嗽,捂着口鼻直到灰尘散尽,才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爬进了阁楼。
阁楼比我想象中要宽敞很多,直起身子也碰不到头,屋顶上开了一扇玻璃天窗,淡淡的白色月光从窗外照进阁楼,加上手机的亮光,让我基本能看清周围的事物。
卧靠!这里是博物馆的仓库吗?
只见这阁楼里边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古董玩意儿,我虽然是个历史学渣,但好歹也在电视上看过鉴宝节目吧,夏朝的玉钺、商周的青铜器、汉朝的金缕玉衣、唐三彩和密色瓷、五大官窑……铜的、石的、漆的、玉的、竹的、木的,大到青铜鼎,小到象牙章,各朝各代的书画,不一而足,活脱脱一间古玩店的配置。
这些东西要都是真的话,那可值老鼻子钱了。难不成我这位舅舅明面上开的是侦探事务所,实则是个倒卖古玩的倒爷?
“喵呜——”
一声细嫩的猫叫声把我拉回现实,猫谛这时也爬上了阁楼,朝着猫声传来的角落不停地叫唤。
我把手电筒的光线朝那角落照去,发现角落里躺着一只看起来才刚刚断奶的纯白小奶猫,只是这只小猫的后腿上似乎受了伤,渗出一片殷红血迹。
猫谛好像认得这只小白猫,立刻上前为它舔舐伤口。我想起来一楼的柜台有应急药箱,连忙抱着小猫到了一楼餐厅,也顾不得舅舅的交待,这么小的猫还能咬我是怎么着?
我给小猫腿上的伤口消了毒,用纱布缠好,这时我才开始细细打量这只小奶猫,发现它除了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外,两颗眼珠子竟是一金一银,好生奇妙,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小奶猫似乎知道是我救了它,不停舔着我的指甲盖,柜子里有猫粮,我拿出一些来喂它,顺便也给了猫谛一份作为奖励,猫谛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咚、咚——“
墙上的时钟也是老式的民国长挂钟,钟砣有力的左右摆动,到了整点就会发出咚咚的报时声,十二点整。
我在柜台上逗着圆滚滚的小奶猫打发无聊的时间,忽然间温顺的小猫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如临大敌似的冲着门口方向龇牙咧嘴,身上的绒毛都倒竖起来。
我抬起头向门外望去,靠,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前站了一个白衣女子,正静静地望着我。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了本少爷一跳!话说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听见推门的铃铛声?
只见这位女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却是身穿一套古朴的素色白裙,扎着发髻,一头及腰长发又黑又亮,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以外,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卧靠,大半夜的玩spy啊,秦时明月还是倩女幽魂?
小奶猫冲着那女子龇牙,我连忙把小猫抱进怀里,怕小猫伤了客人。
“您好,请问是要委托案件的吗?”小猫在我的怀里拼命扑腾着四肢,我有点尴尬的问道。
那位古装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小猫,并没有说话,而后缓缓从腰间的剑鞘里抽出了一柄青铜古剑。
“艹,要打劫啊?”
我连连退后了两步,妈蛋,这是遇到女劫匪了?
“姐姐,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上了三天班连一个客人都没有。你要打劫的话可不可以白天再来,老板有钱……”我一边胡说八道拖延时间,一边偷偷把手放在了笤帚棍上。
但那女子根本就没有理我,只是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青铜剑,白皙的纤手轻轻抚摸着剑身,突然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我一脸愕然,刚想开口说话,那女子缓缓动了起来,让我紧张的再次握紧了笤帚。紧接着,就看见那女子跳起了舞。
没错,她跳起了舞!
剑舞!
“喂,姐姐,你能先别跳吗?”我满脑袋的黑线,表示彻底懵逼了。
那女子的舞蹈似行云流水,美艳不可方物,不像任何一种现代编舞,感觉倒像是一位真正的古人在起舞,颇有古韵古风。
奇怪的是小奶猫自始至终对着那女子龇牙,而二哈猫谛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只顾埋头吃它的猫粮。
一舞终了,我拍着手掌喊安可安可,那位女子却已是潸然满面。
她缓缓向我走来,满是不舍的将手中青铜古剑捧递给我,对我说了一句话。但那位姐姐的口音完全不像我所知道的方言,仔细听有点像闽音和客家话,每韵的阴阳声比普通话多很多。
“你是说,要把剑给我吗?”我一脸茫然,只是断断续续听懂了几个字,完全不明白她要和我说什么,但看她把剑递给我,就试着问了一下。
那女子点了点头,我便伸手去接她手中的青铜剑,谁知我的指尖才刚刚碰到剑身,就感觉触电一般,眼前一黑,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34_34286/165427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