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小心翼翼地为李大柱掖好被子,静静地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熟悉而刚毅的脸庞,把削好的苹果,用勺子倒成了稀糊状,小心翼翼地喂到了他的嘴里。
喂完苹果之后,她把炖好的葱花鸡蛋羹搅拌的碎碎的,轻轻地喂到李大柱的嘴里,那滑而不腻的触感,不用很费劲的咀嚼,就很容易消化。
春梅感受着李大柱的每一个吞咽的动作,那是对生命的期冀与渴望,还有他每一次强有力的心跳与呼吸,每一次都那么有温度。
看到李大柱吃完鸡蛋羹,春梅用毛巾给李大柱的脸和手清洗了一遍,虽然他现在不会和自己说话,但是,李大柱传递给她的每一次温暖,王春梅都能够细心感受的到。
春梅不知道李大柱啥时候能够苏醒,但是她知道,选择了他,就意味着坚守,她愿意陪着李大柱在今后的日子,默默的把这份爱传递下去。
看着沉沉睡去的李大柱,他虽然不会说话,却让春梅有一种踏实的安全与满足感,她不再害怕失去她了,就算这样看着也已经足够。
李大柱的病床与窗户挨的很近,突然,一只头部和脖子是白色,身上是黑色羽毛的相思鸟落在了窗户外的窗台上,它的眼睛黑亮,宛如耀石,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身姿矫健而不失优雅,在阳光下像一个童话王国的小精灵,那啾啾的声音,让人心旷神怡。
春梅不时地张望着那只小鸟,微笑了一下,仔细地观察着它身上的羽毛,每一根看上都黑白分明,就像用心梳理过似的。
那婉转动听的声音,变幻出不同的音调与动听悦耳的音符,让人心旷神怡。
春梅正想要和这只相思鸟打招呼,只见这鸟拍打着羽毛,舞动着轻盈的身姿,向蓝天飞去。
看到这相思鸟,她的眼眸中浮动着一丝喜色,想到李大柱曾经在爱情长廊里对自己的表白。
春梅泪眼翻滚,早已泪流成行,情不自禁地拉住了李大柱的手,情意绵绵地说道:“大柱,刚才窗外飞来了一只相思鸟,这小鸟的颜色黑白相间,你听,它的声音多么美妙,咱们在爱情长廊见过,你还记得我在紫藤花海高兴的翩翩起飞的情形吗?你还记得在爱情长廊对我的表白吗?”
春梅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李大柱对自己的点点滴滴的那份美好,好像就在面前呈现。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淌,慢慢的滑落在她的脖子里,还有衣服上。
她不想让大柱感受到自己的悲伤,抑制着心中的悲伤:“大柱,等你醒来,我要送你好多好多幸运星和千纸鹤,我要把这些幸运星和千纸鹤装在许愿瓶里,每一个星星和纸鹤都是我在心底对你的呼唤与思念,它们会载着我的愿望让你早点醒过来。”
春梅说着,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虽然大柱听不到,但是她能感受到李大柱对自己的回应,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水生走到门口,听到了春梅对李大柱说话的声音,他心如刀割,泪水从他沟沟壑壑皱纹的脸上流了下来。
他哭了,王春阳笑了,水生的那只手哆嗦着,还是颤巍巍地推开了那扇通往病房的门。
王春阳双手鼓起了掌声,朝着王春梅冷笑一声:“好感人的场面啊!只可惜李大柱就是一个傻子,他不会醒来的,不是我说你,你放着刘明远这样一个要钱有钱,要背景有背景的万金油不要,和李大柱这个活死人呆在一起又什么意义?真不知道,你脑子抽疯了还是被驴踢了,明眼人都知道哪个好哪个坏?你却偏偏看不明白。”
“王春阳,你过来就是说这话,你是故意来恶心我的吗?我告诉你,就算刘明远有一个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承认,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也是因人而已,你以为金钱就可以买来真心,买来爱情吗?我告诉你,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王春梅一字一句的说着。
王春阳的话语让春梅感到寒凉,也绝对不会影响她照顾李大柱的信念。
王春阳看着春梅这个榆木疙瘩是死活不开窍,他嘲讽的话语更是肆无忌惮:“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放着福气不会享,懒得理你,我要是你,早就飞上枝头当凤凰去了。”
“你给我闭嘴,你要没事就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虽然李大柱现在没有醒过来,但不代表他以后永远醒不过来,我既然选择了和他在一起,就算今后面对风吹雨打,困难与打击,我也不会害怕。”王春梅鄙夷地看了王春阳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的语气与信心。
水生听着春梅这一句句催人泪下的话语,他知道言为心声,春梅说的这些都是她心里的真心话。
她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说一不二,既然选择去做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水生没有质疑春梅的话语,他从春梅的言语之中能够感受到春梅对李大柱是动了真感情。
他还能说什么呢?春阳的话语像定时炸弹频频发射在春梅的心里,还要往她的心口上撒盐,他不能容忍。
看着春梅憔悴的容颜,水生再次动了恻隐之心,他舍不得。
“好了,春阳,你也少说一句,现在大柱还没有醒来,春梅这心里正是难受的时候,你又何必刺激他呢?既然来了,就不要惹你妹妹生气。”
“她喜欢自己给气受关我啥事?你光说我干啥?”王春阳听到父亲在医院这样的场合也要向着王春梅,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水生一看王春阳不仅不听劝,还竟然耍起了坏脾气,他只好下起了诸葛令。
他不耐烦地看了王春阳一眼:“说来是个当哥的,没有一点当哥的样子,你要来这胡搅蛮缠,说话风言风语,不如赶紧滚回家去。”
王春阳气不过,双目怒视:“爸,你看你,我不来你非让我来,我来了你又让我滚回去,你把我当空气啊!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可有可无啊!啥都是你说的,你越说,我还赖在这里真不走了!”
“真是个没皮脸,寻着挨骂!”水生气得手指直打哆嗦,用力跺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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