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盈满含热泪地说道:“谢谢你,春梅,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对你尽到应有的责任和义务,也没有管好刘远明,让他不该一时犯了糊涂对李大柱下毒手,就算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下来替你照顾李大柱,我的心里也稍微好受点,好吗?”
春梅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赵雪盈,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她凝重的表情说道:“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前,你走吧!你的钱,我不想要,你留在这,我也不需要。”
春梅冷静的话语,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赵雪盈愣在那里,好像刚从噩梦中惊醒,她默默地望着春梅,那阴沉的脸色让人望而生畏。
她深知,自己和明远的行为,深深的伤害了春梅和李大柱,她知道,这迟来的道歉还是晚了一步。
水生看着外面的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只有几颗残星在寂寞地说着话,他咂巴着嘴唇说道:“你这孩子,又在那里说胡话,就算你对刘明远有意见,但是,你赵阿姨也是一片好心啊!”
“是啊!春梅,发生这样的事,我的心里也很难过,我也没有想到你和明远之间的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好一个没有想到?刘明远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李大柱生命熟视无睹吗?李大柱家里是穷,比不上你们家里有钱,但是,他没有像刘明远这般心如毒蝎,心肠歹毒。”春梅越说越生气,那雷如贯耳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厉。
水生长吁短叹了一口气说道:“春梅,你声音小点,胸有天地宽,自有渡人船,这声音大的跟吵架似的,整个医院里的病人,都要被你惊醒了。”
“爸,你不知道情况,还帮着她说话,算了,我宁愿你永远不知道,既然你愿意维护着她,她也愿意留在这里,那我走。”春梅气急败坏地说道。
“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不如我走。”赵雪盈拉住春梅的胳膊,春梅用力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水生看着赵雪盈,无可奈何地说道:“对不住了,亲家,这丫头从小被我娇惯成这样,其实这孩子心思不错,估计是最近因为李大柱的事情压力太大了,才脾气暴躁,你也别放在心上。”
“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春梅不肯原谅我,是我罪有应得,我只想好好弥补犯下的错误,春梅她都不愿意给我机会吗?”赵雪盈满脸愧疚,眼眶红红的。
“这孩子一时在气头上,回头我再劝劝她。”
赵雪盈感激涕零地说道:“谢谢你!”
赵雪盈不愿失去春梅,冲出病房,就要找她。
春梅无处可去,她来到了吴大娘散步的医院小公园里,刚离开房门,她就后悔了,把父亲和李大柱直接晾到了那里,李大柱还在昏迷之中,她怎么突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春梅意识到刚才的想法还是太冲动了。
看到赵雪盈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刘明远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除去李大柱的做法,这让春梅感到格外恼火。
清晨的温度低到了零度以下,她的手指冻得僵硬,甚至无法弯曲,刺骨的寒风不断地刮在她的脸上,皲裂的皮肤被风吹的生生作痛。
理智代替了冲动,王春梅步履匆匆地回到了病房里,看到李大柱安静的睡着,她慌乱的心才没有那么紧张了。
春梅一声不吭地走到了水生的身边,想到刚才脾气上来对父亲说的那番话,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爸,刚才是我不好,情急之中不该那样对你说话,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春梅看到父亲见自己回来,紧张的表情也舒缓了许多,她垂着头,局促不安地用双手搓着衣角说道。
水生看到春梅这忸怩的姿态,嘴角笑得像一朵山茶花。
“你这孩子,我一把屎一把尿从小把你养活大,你大了,也开始气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不是一时心急吗?”
“我会不知道你那倔脾气,这脾气上来快,去的快。其实你最应该说对不起的是刘明远妈妈,你说那样的话去伤她,她还执意要找你,你要真是她的女儿,该有多好。”
春梅环顾一下周围,确实没有见到赵雪盈的身影,也许,真的是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伤了她的心。
“爸,你说什么呢?我是王家的人,我的家也在狗鼻子山村,你咋会说我是别人家的女儿?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惹你生气了,你不打算要我了,想要把我送给别人。”春梅斜睨了水生一眼。
水生看着眼前的亭亭玉立的春梅,想到了十六年前的那个黄昏,那一棵梅树下
她小小的身子尚在襁褓之中,她的脸蛋冻得青紫,他用身上的温度,将她抱在怀里暖了许久。
没出满月,春梅饿的一天哇哇直哭,郭翠花不愿意水生把春梅捡回来和他怄气,他心一软,天不亮去砍柴卖柴,把换来的钱买来炼乳精,将她一点一点养活长大。
半岁时,春梅长出来人生的第一颗乳牙,他用小米汤,米糊一勺一勺把她喂养。
一岁时,春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听着她咿咿呀呀的学语,让他无数次把她盼望长大。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有春梅这样的一句话,这么多年饱尝辛酸,风里来雨里去的摸爬滚打,对他来说都是值得的,水生的眼眸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爸,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春梅看到父亲眼中的泪水,她的声音颤抖地说道,心中泛起了一阵苦涩。
“没说错,爸高兴,爸高兴啊,我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好闺女,爸为你感到骄傲!不过,听爸说句话,幸亏我来的及时,遇到了晕厥,当时,那个吴大娘,赵雪盈还有刘明远都在为你担心,关键时刻,他们三人都想为你输血,包括我在内。可是,却因为条件不符合要求,被医生拒绝,正当要用李大柱的血时,你突然醒了,我能感受到明远他妈对你的关心。”水生摩挲着春梅的头发说道。
春梅躺在了水生的怀里,撒娇道:“爸,怎么又提起赵雪盈了?她不是我妈,我有父有母,无人可以代替。”
城市里没有公鸡的打鸣声,新的一天开始了,阳光暖洋洋地洒进到了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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