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弥漫的清晨,空气潮湿而清冷,晨曦透过挂着晨露的花树,照入宁静的陵园。
晨鸟在树丫之间啾啾鸣叫,姜可染一身黑衣站在陵墓前。
姜父抱着哭成泪人的姜母。
哥哥已经走了十几年,依旧是姜家最难以启齿的伤痛。
“行舟,可染来看你了。可染已经结婚了,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也结婚生子了。当初都是妈妈不好,早知道就不该同意让你一个人出国。”
姜行舟,姜家长子,姜家苦心栽培的接班人,在十五岁那年坐上了去国的飞机,然后彻底失踪。
姜家兄妹差了十岁,感情深厚。
尤其是姜可染,在五岁重病后愈发依赖姜行舟,卧病在床后不久,就传来了哥哥失踪的消息。
失子之痛永远难以抚平,姜母悲怆痛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父心疼地扶起她:“可染,你再陪哥哥说会话,我扶你母亲去车里坐会。”
“好。”
目送着逐渐年迈的父母,相互搀扶着离去。姜可染垂下眼眸,把花束放在哥哥的坟墓前。
哥哥失踪的噩耗传来的时候,姜可染还躺在床上喝药,想象着哥哥会带什么礼物回来。
直到她待在房里,许久没见到母亲进门。
走下楼就听见了母亲刻意压低的痛哭声。
小女儿卧病在床,长子离奇失踪。
姜母和姜父虽有意瞒着姜可染,可姜母一见到唯一的女儿时,就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
知道哥哥失踪噩耗的当晚,姜可染直接病情加重,连夜进了重症监护室。
姜家请来了国际顶尖的医生团队,才救回她一条命。
姜可染成了姜家的独女,姜母虽然为长子悲痛,但也只能暂时搁置,全心照顾姜可染。
医生都说姜可染活不久,但还是各种名贵药物供着,活到了十岁。
十岁那年,哥哥的忌日。
趁着父母去陵园的时候,姜可染拖着病躯坐上了去国的飞机。
她偷听到医生和父母的对话。
“令嫒五岁时,身体就已油尽灯枯,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
那时候她想,她是肯定要死的。
她死前也要去趟国,那是哥哥失踪的地方,她要和哥哥在一起。
姜母得知女儿出国的消息,直接昏了过去。姜父心急如焚,但偌大的国又该去哪找他的女儿。
接下来的五年,姜可染就和哥哥一样彻底失去了消息。
姜母饱受打击,整日魂不守舍,不愿相信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连女儿也离开了自己,只要有人一提姜可染,她便心气欲绝。
谁也想不到,五年后姜可染又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就连身体也好全了。
对于这五年的事情,姜可染只字未提,只说刚到国就遇到了很厉害的医生,治好了她的病,怜惜她在国无家可去,又收留了她。
五年过去,姜可染养好了身体才回京都。
姜母激动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抱着姜可染一个劲的哭。
“一定是行舟保佑!可染回来了。一定是行舟心疼妹妹,把我的女儿送了回来。”
姜可染也哭,一边哭一边说。
“哥哥保佑,我平安无事。”
这五年不是平平安安的五年,是死里逃生,九死一生的五年,好几次姜可染都以为自己再也回不了京都了。
但每次她都和死神擦肩而过。
一定是哥哥保佑。
陵园里,暖阳落下来,浅橙色的光晕铺散开来,撒在姜可染的脸上,眼角那颗泪珠显得晶莹剔透。
哥哥的照片是十五岁的时候拍的。他的睫毛和眼睛生得很漂亮,和姜可染一模一样,仿佛含着一层光,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气。
姜可染蹲下来,把陵墓前的白花一一摆正。
“爸妈身体都好,姜家也好,我也好。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哥哥。我的年纪已经比你大了。”
最后她顿了顿,声音很轻:“哥哥,帮你报仇了。”
晨间的风吹起她额角的碎发,也吹走她眼角的泪花。
姜可染再次起身时,眼底已是一片平和。
可惜京都她不会久呆,也许过不了多久又要回到国去。
最后看了哥哥的照片一眼,她转身往回走,却看见了站在林间的苏恩特。
苏恩特突然出现,一定是有要事。
姜可染扫了一圈,确认陵园里没有第三个人,才过去。
“怎么了?”
苏恩特神情是少有的凝重:“小姐,组织出了叛徒,而且这个人还和温选选有关。”
叛徒两字一出,姜可染嘴角缓缓勾起,充满攻击性的笑意肆意绽放。
“终于来了。”
x组织素来以全球最大的情报组织闻名,背后的残忍和血腥却鲜有人知。
组织成员的选拔是由各部挑选十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孩子,少则数十多则几百,放到孤岛上厮杀,最后留下来的十个才能进入组织。
这些孩子都是被撸来的,大多数是豪门子女。
前任组织老大信奉血统论,认为贵族名门的子女留着高贵的血液,他们拥才有与生俱来的灵巧和机敏的天赋。
组织里弱肉强食,强者才能得到权力。
几年前组织势力瓜分引起了内讧,前任组织老大退位。
夺权上位的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女。
底下的人虽然面上不显,但多多少少有些不服。
尤其是这位新老大,上位不久竟然就一举废除了原来的选拔机制,转而收养无家可归的弃子进行栽培。
不仅如此,在此之前,x组织可不是简单的情报机构,各项灰色地带的产业,绑架勒索,收人钱财害人性命,等等都有涉足。
这位新老大明令禁止了这一切。
这对组织里不少刀尖饮血的老人来说,简直就是胡闹。
组织没了这种“强硬手段”,还如何在全球立威,于是背着这位新老大,组织里各种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事情还在发生。
姜可染回京都要办的事情不少,找叛徒也是其中一件。
不过听苏恩特的意思,有些事情可以放在一块解决了,还省了点事情。
姜可染问:“来别墅换药的,也是组织的人?”
“是。”苏恩特又说:“已经锁定了人,接下来交由属下去处理便可。”
“不用。”姜可染开口,明明暗暗的光芒在她身上交织,眼底却只有冰寒。“不要打草惊蛇。”
苏恩特马上听懂了姜可染的话外音:“小姐的意思是”
“继续监视,将计就计。”
时间过去几年了,组织那帮老家伙怕是已经忘了她是凭借什么夺的权了。
正好有这个机会,让他们看看,背叛组织,违逆她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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