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没一见驴棚着火, 赶紧跑了过来,但他不先救我,而是解开木桩上的绳子,先撒开了毛驴。
那毛驴一被松开, 宛如脱缰野马一样, 嗷嗷的往院子里跑。
“你先救我啊!”我喊着。
老没看了眼烧着的干草,赶紧过来蹲在我面前,背对着我,拿出腰间的钥匙, 打开着地上的 被铁链上的铁锁。
而我深吸一口气,从屁股底下拿出砖头,瞪着眼睛,双手拿着砖头, 用力的照着老没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
“啊! ”
老没尖叫一声, 趴在了地上呻吟, 而我宛如疯了一般,求生欲在这一刻到了巅峰,骑在了老没身上,用出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 老没的后脑勺,鲜血都崩在了我脸上几滴。
我自己都数不清砸了多少次, 才缓缓冷静下来 。
我赶紧伸手,从老没手里拿过钥匙,激动的手都在哆嗦, 一个钥匙一个钥匙尝试, 终于解开了手铐和脚镣。
“啊!”
我扶着墙走出驴棚,冲天大喊了一声 ,这种重获自由的感觉,比刚出狱的时候更激动。
没了脚镣,我感觉步伐轻松,但脚脖子依旧随着走路 ,传来疼痛。
我踉跄的一步一步,走进了老没的屋子,四周看了看后, 拿起了电视柜上的红色座机, 想了想号码,拨打了潘杰的电话。
电话接通,潘杰的声音响起:
“谁啊? ”
听到潘杰的声音,我激动哭着:
“他妈的, 杰哥, 是我。 ”
“小天! ”
潘杰喊了一声:
“小天, 你安全了? ”
“ 目前安全了, 但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附近荒无人烟的。 ”
“行,小天,你别着急,你就在原地待着, 保证自己能用这个电话,我立刻找执法队,看看他们能不能查到定位。 ”
“好! ”
我放下电话,第一时间进了厨房,但不是找吃的,而是拿了一把菜刀,返回驴棚。
我蹲下身子,伸手试探老没的鼻息, 已经彻底的断气,但我仍旧不解恨, 又砍了他十几刀。
“老没老没, 这次你的命也没了, 你他妈的, 下辈子只能当畜生。 ”
我扔下菜刀, 从老没兜里掏出烟,转身进屋,这次是进了厨房, 从水缸里弄了一大碗水,紧接着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两个馒头,就着凉水开造。
肚子里有了食物 ,我舒服了很多,土狗这时跑了进来, 冲我摇尾巴。
我想了想,掰了半块馒头,递给了土狗:
“狗哥,我可不会忘了你, 咱们共患难,草, 不对, 就我患难,你他妈吃的比我好!”
此刻我喜上眉梢,觉得这狗挺通人性,要不是它意外的叼来打火机, 我还真没机会偷袭老没。
只有经历过寒冷,才能体会阳光的温暖,只有经历过绝望,也才能意识到生命的重要。
这是我经历这几天不当人的生活, 总结出来的。
我进了房间,脱鞋上炕,直接躺在老没的被褥上, 热乎乎的火炕,总算是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咱辉煌过,也落魄过,就是没服过。 不过经历这事, 我觉得以后的脾气和风格都要收敛, 强中自有强中手, 这次差点就折在这, 以后要收起锋芒更低调,才能活的长久。
舒服的火炕,让我来了困意。
我正打算眯一会, 座机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赶紧下地拿起电话接听,那头潘杰的声音传来:
“是小天么? ”
“是我,杰哥。 ”
“ 小天,林晨已经让技术侦查部门,通过座机号码,定位了你的位置,你别着急 ,我们马上就过去接你。 ”
我赶紧说着:
“杰哥,别让执法的来, 这里有人命……”
潘杰沉默两秒后说着:
“明白,不过你放心,我只让林晨和技术侦查的人去,啥事都没有。 ”
“行,别哔哔了,赶紧来吧。 ”
我没好气的挂断电话,把土狗叫进了屋子,抱着它上了火炕说着:
“狗子你跟我走吧, 以后我就是你爹, 到了天合, 肯定给你养的肥肥胖胖。”
土狗舔了舔我手, 不断的向我示好。
……
我看着墙上的钟表,漫长的等待了两个小时 ,终于在屋内,看到外面传来了远光灯,和鸣笛声 。
我赶紧起身走出屋子,打开了大门。
就见门口一台执法车, 一台奥迪停下, 林晨和潘杰,刘双 ,小饼, 分别从两台车下来。
“小天!”
潘杰跑过来,激动的抓着我的胳膊,而刘双凑过来,捏着鼻子说着 :
“卧槽, 天哥,你身上啥味啊, 拉裤兜子?”
我踢了刘双一脚,感叹着:
“他妈的,天无绝人之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小饼好奇的问道:
“这是哪啊, 这么偏僻呢,里面干啥的?”
我摆手道:
“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别问了,把这烧了,让我耻辱的地方。 对了,把那只狗带走。”
我转头看向林晨,而林晨摆摆手:
“我啥都没看到,你们随意。 ”
我呵呵一笑 ,下一刻,我也挺不住了,两眼一黑,就晕倒在了潘杰的怀里。
潘杰赶紧把我抱着车喊道:
“赶紧走,送小天去医院,妈的,身上都是伤 。 ”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次睁眼,人已经在了医院,转头一看,李梦,和潘杰,坐在床边。
见我醒了,小梦顿时泪流满面:
“你终于他妈醒了,傻比吧你,啥事都不跟说,要急死谁啊 。 ”
我抬手摸了摸小梦的手,笑着问道:
“我这不没事了么。 现在啥时间了? ”
潘杰说着:
“下午了, 你昏迷了一天,医生说, 你身上伤口没处理好, 重新处理的,身子非常虚,得住院调养几天, 这两天你就打营养针,喝小米粥吧。 ”
我深吸一口气:
“浩哥呢,他咋样了? ”
潘杰叹口气:
“ 他两根手指截肢了, 目前没别的事,在别的医院调养呢。 ”
“小天,你这是经历了啥啊,比要饭的强不到哪去。 ”
我调整情绪, 红着眼,缓缓的将这两天的经历讲述了出来。
李梦听完后,心疼的一直哭,就连潘杰也声音哽咽的说着:
“跟狗抢吃的,你是真难啊……我都想象不到,你咋挺过来的。 ”
“ 不过你放心吧小天, 黄鹿鹿回来了, 已经去蹲白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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