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磊知道两个姐姐不和,但他还是给宁云初打了电话。

    宁云初接到他电话时,正陪着老太太等人漫步下山,顺便欣赏着路两旁种着的紫荆花。

    她在一棵紫荆花树底下停下来,接听了弟弟的来电。

    低枝的花朵就在她眼前盛放着,她只要抬手就能触摸到这些花朵儿。

    在黑暗里生活了十年,她早就忘了花儿是什么颜色。

    重见光明,看到自己花店里的那些花朵,她觉得特别的漂亮,此刻看着紫荆花,她也觉得很漂亮。

    紫荆花开花的时间可以从11月开到第二年的4月。

    “天磊,怎么了?”

    云初伸手触摸了一下花朵儿,温声问着弟弟,“你现在没有课吗?”

    “大姐,今天周末。”

    “是哦,大姐都忘记了,我今天都没上班,还问你上不上课。”

    云初笑着,“你没有出去?周末放假,可以跟同学们出去玩。”

    “我周末一般是去给小学生辅导功课,挣点零花钱。今天我辅导的那个学生发烧,家长打电话给我说请假,让我今天不用过去,我便去了图书馆。”

    “我二姐给我来信息,说她不舒服,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哭了。”

    宁云初不说话了,静静地听着弟弟说着妹妹的情况。

    “我问二姐怎么了,二姐说她长了个小息肉,需要挂妇科的号做个小手术,我想请假回去陪她做手术,她不让我回去。”

    宁云初淡淡地道:“小息肉?是子宫息肉还是宫颈息肉?”

    宁天磊:“……大姐,我没有问。”

    他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也不懂那些。

    也不好意思问,哪怕是自己的亲姐姐,他都不好意思问。

    “你想让大姐去照顾她?她恨极了大姐,不需要大姐去照顾她的,大姐也不想去照顾她。她恨大姐,大姐对她也没有好感。”

    宁云初猜到了弟弟打这一通电话的意思,直接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宁天磊就猜到这个结果,他说道:“大姐,我不会让你去照顾二姐的,我是有点担心她,想让大姐去了解清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还是故意装病跟我要钱的。”

    “你给她钱了?”

    “她让我给她转点钱,有多少给多少,我就转了五千块钱给她,不敢多给,怕她是骗我的。”

    宁云初说道:“可能有点小问题是真的,跟你要钱也是真的。”

    “你担心的话,大姐让人去了解一下,大姐就不露面了,免得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宁天磊连忙道谢:“大姐,谢谢你。”

    “好好读书,不用管她太多的事,她已经是成年人,要是还无法自己照顾自己,受点苦也是活该。”

    “大姐,我知道的,只是她始终是我二姐。”

    “我答应了爸妈,会照顾好二姐的。”

    是的,父母让他照顾好二姐,不是让二姐照顾他。

    明明他才是弟弟。

    宁云初没有再说弟弟什么,这个弟弟属于有情有义之人,让他真撇下二姐不管,那是不可能的。

    “大姐,你最近还好吗?”

    拜托了大姐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宁天磊觉得对不起大姐,转而问起大姐的近况。

    云初笑了笑,说道:“大姐很好,你不用担心大姐,只要你照顾好自己,好好读书就行。”

    她并没有劝弟弟不要去当家教。

    让弟弟学会赚钱,积累一点社会阅历也是好事。

    宁天磊从他父母那里继承过来的家产,除了生意上的事是一并交给了宁云初打理,存款都是他自己拿着的。

    他不缺钱。

    不过他还是去挣钱,没有像别人那样手里捏着一大笔的钱,就花天酒地,挺好的。

    “大姐,我知道的了。”

    “行,你看书,姐回了莜莜山庄,陪奶奶老人家在散步,顺便赏赏花。”

    宁天磊嗯着,他很快就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宁云初才追上大家的脚步。

    海彤问她:“谁给你打电话,聊了那么长时间。”

    “我弟。”

    “天磊没上课?”

    宁云初笑道:“你跟我一样问了相同的问题,今天周六呢,我们都不上班,他也不上课,平时周末他去当家教,今天他的学生生病了,他不用过去。”

    海彤也笑,“忘了。”

    两个人再次相视而笑。

    宁云初也打了电话让人去打听一下妹妹的情况,是否真的生病了。

    不久后,收到了回复,并没有在医院里打听到宁思淇就诊的信息。

    宁云初猜测宁思淇就是骗弟弟要钱的。

    在她看来,宁思淇身体好得很,骂她的时候,中气十足,高音喇叭一样,哪里像生病的人?

    好吧,真是长了息肉,外表看不出来。

    但是她让人去打听,并没有宁思淇就诊的信息。

    除非宁思淇去小诊所或者换到私人医院去检查。

    以往宁思淇有点不舒服都是去莞城人民医院的。

    宁云初将打听到的结果以信息的形式告诉了弟弟后,便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想让一个恨极她的异父妹妹打扰了她愉快的周末。

    在宁云初让人去打听宁思淇就诊的情况后,龙先生就收到了消息。

    他拿着医生给宁思淇开的药上楼。

    宁思淇躺在床上玩手机。

    听到开门声,她立即将手机放在床头柜台上,人跟着躺下,装着在休息的样子。

    她是做好了药流的准备,却又下意识地想拖延时间。

    从医院回来后,就上了楼,回房里休息。

    龙先生进来,先走到卧室门口,站在那里盯着背对着他的宁思淇半晌,然后转身走开。

    没两分钟又回来,并进了卧室。

    他将一杯温开水放在了床头柜台上,人跟着在床沿边上坐下,对宁思淇说道:“我知道你没有睡,起来把药吃了,很快就能流下来。”

    “医生说你现在月份很浅,药流能流干净的。”

    宁思淇转过身来,然后坐了起来,看着龙先生,说道:“龙先生,我有点害怕。”

    “医生还在楼下,他并没有离开,有什么事,她能处理,放心吧,你对我还有用,我不会让你死的。”

    龙先生说得太直白,让宁思淇哑口无言。

    是呀,她是他的棋子。

    棋子还有用时,他怎么可能让她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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