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龙一丘对视了会,特瓦林突然抽抽鼻子,发出沉闷并且带有回音但雌雄莫辨的嗓音,
“你身上有巴巴托斯的气味,”它若有所思地摇头,“也难怪你们丘丘人可以……也罢,祂在想什么也与我无关。”
特瓦林的龙脸上的表情柔和少许,对祝觉点了点头,“日安,祝觉酋长,我是…特瓦林。杜林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迹,你是个特别的丘丘人。”
“日安,特瓦林,欢迎你的到来,”祝觉面对高自己许多的龙头依旧面不改色,问道,“虽说我很欢迎杜林的朋友来访,不过你的身体对我们而言过于雄伟了……不如我们到城市外面烧烤如何?”
“不必了,我并不一定要进食。”
特瓦林晃了晃脑袋,青色的元素灵光随着它的动作飘散,如一颗颗浑圆的半透明珠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对我来说,身处风元素浓郁的地方,就是最好的修养。”
祝觉顿时看向城外,风起地的方向,如果温迪还没有挪位置,他在失去神之心后便在那里疗养。
同为风元素生物,风起地对特瓦林而言应该也是个好去处。
想到这里,祝觉又看向特瓦林,好奇地问:“据我所知,很多元素生物都可以改变自己的形态,你可以变成人形不?或者变小一点。”
“我?这个……我没有试过,”特瓦林犹豫地思考,微微晃动自己的身躯,似乎正在发力,
“我没有想过到人类的城市居住……前段时间我的意识还浑浑噩噩,没有恢复,直到杜林把我身体内的毒血清除干净,我才彻底清醒。”
特瓦林脸上露出些许落寞。
摆脱毒血和深渊的影响彻底苏醒,并不是件好事,清醒的孤独,一样在啃啮它的内心。
这也是它答应杜林一起到蒙德城里的原因,它再不能忍受又一个孤身一龙的五百年了。
“那就试一试吧?”祝觉抬起手指,“就从先把身体缩小做起?应该没问题的吧,就像风史莱姆把气放掉那样……”
“不不不,我是龙,跟那种构造简单的史莱姆根本不一样好吧。”
特瓦林连连摆动脖子。
“所以说做不到?明明史莱姆都能轻松做到的,身为元素生物顶点的元素龙却不行……
唔,如此说来,元素生物顶点说到底也是人类的单方面定义,说不定事实上,史莱姆才是元素生物的终点呐……”
祝觉摩挲下巴沉思道。
那就变小一点吧,特瓦林心想。
不是为了身为龙的尊严,只是要在人类的城市待着而做出的让步而已,特瓦林在心里补充道。
至于怎么做……
特瓦林并没有亲自尝试过,但它也曾在巴巴托斯身上见识过这种变化。
千风中回应人类的精灵本无固定的形态,直到它将躯体定型成那在自由的战争中逝去的诗人。
特瓦林回忆着当初的情形,青色的风在龙躯附近盘旋,雄伟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变形。
最终,化为一个两米多高的、通体散发青色光芒的……火柴人。
除了有脑袋有四肢之外没有一点像人的地方。
祝觉嘴角抽了两下,“我还挺好奇你会变成男人还是女人,没想到居然都不是。”
特瓦林变成的光人用它高亮的眼睛看着祝觉,“变成这样还不行吗?我觉得已经跟小肉人没有区别了。”
“区别大了,”祝觉示意周围的人群,“你用现在的样子在人类的城市里活动,恐怕跟龙形一样显眼,比灯泡还亮十倍。”
特瓦林不清楚什么是灯泡,不过跟附近的吃瓜群众一对比,倒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人类身上没有如此明显的元素灵光。
“噢,我都忘了,一般的人类不会发光……”
话音刚落,特瓦林身边迸发出一阵淡青色的光雾,将它彻底笼罩在内,等光雾散去的时候,特瓦林又换了副形象。
它身上的光芒彻底隐去了,用青色的衣服包裹身体,似乎是它的鳞片变来的。
除却颜色,衣服的样式是蒙德常见的款式,显然是特瓦林在观察到蒙德人的穿着后变幻的产物。
光芒消失后,特瓦林变化后的样貌也终于能够看清。
一张柔和的脸,青色的双眸,同样青色的头发自然垂下,没有性别感,可以说是美少年,但看不到喉结和男性特征,可以说是美少女,但也看不到胸口的发育。
旁观的人和丘丘人还有杜林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大变活人”的“魔法”。
杜林惊呼道:“好厉害,我也想学!”
特瓦林微微摇头道:“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就算你想学,我也不知道怎么教哇。”
祝觉看着走路姿势显得僵硬古怪,还没有适应这副躯体的特瓦林,“这不还不错嘛?欢迎你成为部落的客人,话说现在应该称呼你特瓦林先生还是小姐?又或者女士?”
特瓦林用僵尸一样的步伐走路适应,一边回道:“我这样的生物没有繁衍后代的需求,自然也谈不上性别,而变幻之后的样貌源自于对自我的认知,显然我认为自己是没有性别的……所以就叫我特瓦林就好。”
“这样啊……女人并非生而为女人,而是成为女人么?(注:出自西蒙波伏娃《第二性》)”祝觉喃喃自语,“因为在五百年里几乎不与人接触,差不多完全是一张白纸,所以在变化之后也没有性别……那岂不是说,只要方法独到,我可以将元素生物,批量制造成扶她?”
祝觉的眼神变得深邃犀利。
特瓦林本能地警惕,“总觉得你在想很不妙的事情。”
“怎么会呢,”祝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在想,邀请你到达达乌帕谷的部落大本营去住。
毕竟人类是相当排外的种族,而你在几百年的时间里都是独自生活的,就算变成人形也很容易露出破绽,在城里生活难免受到人类的排挤。”
回想起被遗忘的经历和遭遇,特瓦林深有感触地点头:“酋长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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