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是你想太多了小银。房间有问题投诉老板不是很正常的事?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有点被银河神吓到了的金河神,擦了擦额头上冒的汗,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客房门口,来回踱步,看样子在考虑要不要出门。

    而祝觉则到银河神的床下,看了眼无头尸体的模样。

    同样脱水皱缩的皮肤,套了件发黑的衣服,已经不能分辨性别。

    “唔,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难道只是放在这里吓人用的?”

    祝觉分析道,但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不能信服。

    “我说,你这家伙看到尸体的反应也太过冷静了吧?”银河神在旁边吐槽道。

    “见得多,抵抗力自然就强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亲眼见过被……撞碎的脑袋,脑浆跟血流了一地那种。再说了,我也算是个军事家,打仗见的死人可不少。”

    祝觉随口解释两句,这时看到金河神脸色不对劲地走了过来。

    金河神脚步很轻,刻意不发出声音地走路,等祝觉和银河神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时,他对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用手指指了指头上。

    两人会意,保持安静地站了起来,尽可能用最轻的脚步走向客房的门口。

    还没到门口附近,只是刚到走廊,祝觉就已经能听到有敲门声从楼上传下,还有那与敲门声一同响起的说话声。

    咚咚咚——

    “客人,休息了吗?我是来给您送饭的,麻烦您来把门开开。”

    是没有听过的男性嗓音,语气平和,完全听不出一丝异常,似乎真的只是去送饭的而已。

    楼上的客人倒也谨慎,没有马上回应,一声不吭,也听不到他开门的动静。

    “客人,老板把备用的钥匙都给了你,我这里没办法开门的,麻烦您走那么两步过来开门,好不好?”

    但那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就跟那敲门的声音一样,持续不断。

    咚咚咚——

    敲门的节奏没有变化,但力度却一下比一下更重,其震动之强烈,连在二楼这边的祝觉三人都有所感觉。

    “是的,没有钥匙啊,麻烦您过来开门吧。”

    “我不会走的,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要把饭送到您的手里。”

    “客人,您难道就这么狠心,让我丢掉这份工作吗?”

    忽然,那个声音有所改变,不像是单方面的说话,而是开始跟房间里面的人对话,即使……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祝觉感到有些奇怪,看了眼身边的两人,金河神和银河神的视线,这时也看了过来。

    祝觉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两下,没有说话。

    金河神银河神看了会理解了意思,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

    是的,他们三个人都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但不知为何,楼上的对话进行得非常顺利,就像是一个人表演相声似的,但捧哏逗哏里却少了一个。

    咔哒——

    开门声响起。

    敲门的剧烈震动在这个瞬间骤然停下,随后是一阵快速而奇怪的摩擦声,像是衣服在地上拖行的动静。

    然后便是一阵平静的脚步,还有三楼客房关门的声音。

    等声音消失许久,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夜晚的七点半。

    祝觉点燃一根蜡烛,放在墙头柜上,“你们觉得,楼上那人怎么样了。”

    “不清楚,总之听上去很邪门。”金河神眉头紧锁,“你们注意到没有?开门之前是有一阵脚步声的,但关门之后就完全没有声音了。”

    “死了,当然没有声音。”

    银河神毫不避讳地指出这种可能性。

    “还不能确定呢,就咒别人死了有点不太好吧。”

    金河神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铺在两张单人床中间的地上,自己躺了上去,“啊,我这个角度,一翻身就能看到两边的尸体,夭寿啊。”

    金河神脸朝左边能看到枯朽的尸体,脸朝右边刚好跟干枯的头颅对视,刚躺下就浑身一激灵又爬了起来。

    “这没法睡啊,小银,要不还是跟你挤挤。”

    “可以。”银河神点点头,给金河神挪了个位置。

    至于祝觉这边,他的个头太大了,整个人压在床上,两条腿还悬空了大半,实在没有空位。

    “对了,房间的门锁好没有?”祝觉问道。

    “当然锁好了,进来的时候我就确认两遍了,你放心好了。”金河神道。

    “那窗户呢?”祝觉又问。

    金河神沉默了会,“光顾着门的事情了,完全忘记还有窗户这回事。”

    “行吧,我去看眼,不然心里总不放心。”

    祝觉翻身下床,他的位置距离窗户最近,他去看也是理所应当。

    客房的窗户被一层厚厚的棕色窗帘遮挡,在房间里面是完全注意不到外面的情况的。加上外面的月光并不明亮,窗台附近完全漆黑一片。

    祝觉左手捏着蜡烛走向窗台,右手抓住窗帘的一角用力拉开,一副用纸糊的窗户出现在面前。

    借着外面那朦胧的月光,有黑色的影子正映照在窗户纸上,看形状大致是人头的模样。

    祝觉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跟失控的发动机似的紊乱跳动。

    在看到头影的第一时间,祝觉不顾火焰的高温,硬生生用大拇指把蜡烛的火给捏灭。然后凭借自己能够在黑夜中勉强视物的视力,找到窗户的拉栓,小心翼翼地关上之后,重新拉上窗帘。

    等离开的时候,祝觉已经浑身大汗,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紧张。

    刚刚的头影,下面是连着身体的,也就是说它站起来得有两层楼那么高。

    祝觉在来的时候,根据自己的身高估测过旅馆的高度,二楼比自己高上一大截,估计有六七米高的样子。论体型得是他的两倍多啊。

    祝觉擦了擦身上的汗,紊乱的心跳趋近平稳,他看着窗台等待了许久,直到九点之后才合眼睡下。

    这第一夜,最终有惊无险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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