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马场空旷,夜里风的卷起一片片白毛。

    窗外的风声,似鬼哭狼嚎。

    云遮月,高楼依旧灯火辉煌。

    天冷,不想挪地方了。

    干脆在康复中心一楼,壁炉餐厅里整了宵夜。

    地暖加壁炉,暖如炕头,上炕坐地摆了个矮桌。

    刷毛肚吃爆肚,吞麻辣烫,卷鱼香肉丝葱油饼……

    白亦吃着卷心菜的麻辣烫,给云丝发了定位。

    吃到一半时候,云丝跺着脚,抖着身上的落雪匆匆地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纳兰豆豆,随即小跑过来坐在白亦身旁。

    见面搂脖亲脸蛋先,头靠着他肩膀,说:“你电话那会儿,我正跟客户喝酒没听到手机响。刚才我又去水疗那边泡了个澡,喝得有点多了,泡澡醒酒。嘻嘻……”

    “吃了没?”白亦说着,给她抖了几串红红透透的毛肚,放在她小碟上。

    “泡完澡,吃了一大锅海鲜粥,嘿嘿。”云丝傻笑着,这才转头看了眼纳兰豆豆,俏脸迎人,“你好。”

    “你好,云丝。”

    俩人是认识的,以前直播时候,都连麦对骂过。

    纳兰豆豆知道云丝要过来,把早已准备好的酒杯上,倒上了纳兰家自酿的助眠酒,站起来递了过去,笑道:“认识你很高兴。”

    “是么?认识你,我也很高兴。”云丝闪了一下眼睛,同样站起来接过酒杯,说:“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云丝。”白亦拍了拍她蛮腰,生怕她控制不住脾气,温和道:“她奶奶睡着了,明天会回复我们消息,雷击木的事儿,明天再说。”

    “嗯?”云丝转头看了眼白亦,锐利的目光盯着他,“那你们现在谈什么?”

    “我们刚才谈明天的会议内容。”纳兰豆豆举起杯子,向前伸了过去。

    “是关于开发月球么?”云丝转头笑了笑,跟她碰了杯。

    “你怎么知道的?哦也对,晚宴时候应该是通知大家了。”

    纳兰豆豆自觉问得傻,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仰头干了一口。

    她跟白亦待了一下午,俩人没去参加会议,自然不是很了解会议现场。

    见豆豆干杯,云丝随即也干了一口。

    白亦没有喝,虎骨酒药力还没有散去,不能喝酒。

    云丝在场,纳兰豆豆话也不多了。

    加上时间也不早了,明儿还要早起。

    于是很快吃完宵夜,云丝和白亦回到了纳兰豆豆安排的客房。

    小李子安排生活秘书,给他俩送来了行李。

    “你身子怎么样了?”门一关,云丝扶着白亦从轮椅上下来。

    “无妨,估计睡一晚,好得差不多了。”白亦说着,直接在床上趴了起来。

    云丝刷完牙,穿着睡衣出来,催促道,“去洗了。”

    白亦一脸不情愿的慢腾腾地下床,脱掉了外衣和外裤,刷完牙,很快出来。

    被窝里云丝,皱眉:“你洗了么?”

    于是,白亦再次进入洗手间,很快出来,垫着枕头又趴了下去。

    云丝回头闪了闪眼睛,转过身盘膝看着他,“你洗了么?”

    “洗了。”

    “那你趴着干嘛啊?”

    “医生说了,我不能动。”

    “不用你动。”

    “哎……”

    ……

    埃菲尔铁塔是浪漫的。

    白亦半躺着靠着床头,点上烟,“若心妈妈那边怎么样了?”

    “去找白叔叔了,困了,不要说话了。”云丝枕着白亦的胳膊,蹭了蹭,“接孩子的事儿也安排了,不用早起接她们。”

    “嗯。”

    “白亦……”

    “怎么了?”白亦抬头,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就这样哄我睡……”云丝说着,打着哈欠闭上了眼睛。

    白亦因为身子半夜又疼痛,反反复复醒了几次,快黎明时候才真正睡着。

    门推开中醒来,已经早八点。

    身上冒着热气的短背心云丝,冬跑完,从门外走了进来。

    白亦见状,翻了个身,压着杯子继续趴睡。

    “呵,我有那么可怕么?”云丝见状,冷嘲一声,扑过去一顿塞冷手。

    “哎!哎!凉凉!”

    “来,给你精神精神。”

    “别啊,我趴着是因为腰疼啊,别啊!疼啊!”

    “都睡了一晚,呼噜震天响,怎么还没好啊?”

    “我这个跟伤筋动骨差不多啊,要百天才能康复啊!”

    “白天?呵呵,你可真可怜。”云丝笑说着,眼泪却不听话的落了下来,转过身,进入了洗手间打来了一盆热水。

    脸贴来热毛巾,白亦甩了甩胳膊,“哎哎,不用,我自己能洗。”

    “别说话!”云丝拍开他的手,佯怒道:“别动!”

    云丝一点点的擦洗着他,直到脚指头。

    “哎……”白亦拿枕头垫在床头,侧身半靠着,点上了烟,看着在洗手间里洗漱的云丝,自言自语着,“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她这是怎么了?”

    她帮他擦身,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她这是要走了么?

    “云丝,不要离开我!”白亦猛地坐了起来,瘸腿走过去,扶着门框道:“你要是走了,我上山当和尚去!”

    “抽什么疯啊你?”

    甜言蜜语听多了,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但是这会儿的云丝。

    好似第一次听到甜蜜话,脸爆红了起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云丝,我跟你认真的!我谁都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你!”

    “少来了你!”

    “我可以没有木鱼鱼,我可以没有聆听雨,但不能没有你!”

    “若心呢?”

    “我一直把她当心姐!”

    “那我呢?”

    “无法割舍的心爱的人。”

    “娶我!”

    “好!”白亦毫不犹地答应道。

    “美死你!我才不嫁给你这个二婚男!”

    门打开,白亦红着眼跨步进去,手直接按在她脖颈上,嘴凑了过去。

    吻的有些久,久到白亦腰疼。

    “白亦,韩一那头我也联系了,安排他和姐姐去接若心姐姐了。马龙他们也过来……”云丝画着眉说:“你上午就不要跑来跑去了,去康复中心好好待着,先把千里雷击木的事儿敲定。下午还有重要的会议,你还要参加……”

    “我想孩子了。”白亦说着走到马桶边,关上门,扣开了秋裤的裤扣。

    哎,自己这模样,脱裤子都费劲。

    云丝转头瞥了玻璃门,皱起眉头:“你这行动不便的样子,怎么带孩子啊?听我的,等下午开完会,再去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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