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安弯起唇,唤来服务生续上饮料,“是他。”
“不错。”孟听月一本正经地评价,“够男人。”
简而言之,是她欣赏的硬汉类型。
苏以安顺着这话半开玩笑,“要介绍给你认识吗?”
孟听月故作思考了几秒,坚定地摆手,“他长得太正气,一看就不好接近。”
真要感谢,她还不如直接送一面锦旗。
许久未见的两人自然有说不尽的话,喝完两杯果汁,苏以安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的手机留在桌上,刚走开就有电话打来。
孟听月瞟了眼屏幕的名字,贺凛。
她扬起眉梢,指尖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等到打来第二遍时伸手接了,“喂?”
那端安静了片刻,男人低冷的声线沁着寒意,“苏以安呢?”
“我是安安的堂姐,她暂时不在,你过几分钟再打。”
孟听月正要挂断,却听见对方不容置喙地勒令,“你开免提,我等着。”
不错啊,警惕性挺高。
孟听月慢悠悠地啜着饮料。
一阵诡异的静默后,苏以安回来了。
原以为贺凛有什么急事,可当他再出声,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二小姐,我有事要出门,请个假。”
变脸真快,孟听月腹诽。
苏以安关掉免提,偏过头小声应允,“你去哪里都行,以后不用特意跟我说明。”
贺凛咬碎嘴里的糖,颇为愉悦地笑了笑,“知道了。”
挂下电话,苏以安看到孟听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孟听月笑得意味深长,拎上背包喝完了面前的饮料,“没事,我得先走了,下午还要去电视台报道。”
“不吃午饭吗?”
“来不及了。”她揽过苏以安的肩膀拍了拍,“过几天吧,等你生日我们再聚。”
苏以安没有勉强,陪着孟听月走到路边,目送她坐上车才挥手道别。
……
七月初七,七夕。
晚风推不动暮云,落日洒下万丈霞光,渐渐在天边西沉。
云樾公馆的大门被推开,一袭红裙飞扬,沈昭意如翩然的蝴蝶掠过。
“宝贝,生日快乐!”
客厅的长桌上摆满珍馐,苏以安端着红酒,缓慢地倒入醒酒的器皿中。
很简单的一件事,由她做来却显得格外养眼。
她身穿纯白的收腰旗袍,肩上垂坠着流苏,盘扣做了成朵朵花苞,华丽的珠绣从襟口蔓延到裙摆,脚上是一双绑带的缎面高跟鞋。
远山芙蓉,美目盼兮。
苏以安含笑着转头,耳坠上的珍珠微微晃动,“能出门了?”
一提起这事沈昭意就生气。
从云城回来,她本想隐瞒带伤比赛的事,可谁知容以淮居然跟她爸妈告状。
害得她被念叨了一通不说,还闷在家里几天都不许出门。
沈昭意抓了抓头发,四下环顾,“干妈不在吗?”
“和我爸出去过节了。”
毕竟在容晏看来,无论何时陪伴妻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过了一会,孟听月姗姗来迟。
她先是和沈昭意打了招呼,然后将手里的纸袋搁到茶几上。
“安安宝贝,生日快乐。”她取出四个大大的礼盒,“一份是阿言的,他在外省赶不回来,就让我把礼物转交给你们。”
容叙言,孟听月的弟弟,今年十九岁。
值得一提的是,他从小就是历史的狂热爱好者,凭借出众的天赋和学识,如今已是国内考古研究所的正式成员。
沈昭意有数年没见容叙言了,想起记忆中开朗热烈的男孩,她打趣道,“除了小七哥哥,我们这些人各个都不务正业。”
孟听月勾过颊边的短发,“听我爸说,容家这一代再没有能和小七比肩的继承人了。”
顿了顿,她舒眉一笑,“不过也好,从前同室操戈的时代也该落幕了。”
从楼梯下来的容以淮恰好听到这句话。
他停住脚步,幽深的眸光微微漾开波澜。
容家如今的小辈中,他不是最年长的,可大家始终认定他是最值得信赖的。
累吗?容以淮问过自己。
是不是羡慕安安,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答案都是否定。
因为他甘愿成为他们的底气。
“小七。”孟听月瞧见了容以淮,笑眯眯地朝他挥手,“你和五叔越来越像了,怪不得我爸经常拿你刺激阿言。”
谁不想要一个帅气多金又沉稳体贴的哥哥?
可惜,她家只有那位气死人不偿命的弟弟。
人齐开餐,苏以安给每人倒了一杯红酒。
沈昭意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眼前一晃,红酒被换成了鲜榨果汁。
不醉不归的架势瞬间全无。
身旁的容以淮淡淡提醒,“你的伤没好,不能喝酒。”
沈昭意不服气地撩起袖子,露出细长的手臂,“纱布都拆了,喝一点不行吗?”
容以淮端着没收的酒杯抿了一口,“不行。”
他的用意很明显,沈昭意不敢喝他碰过的。
在场的几人都会喝酒,而且酒量不小。
待几杯下肚,孟听月凑到苏以安的耳边窃窃私语,“安安宝贝,有件事你实话告诉我。”
苏以安托着腮,唇上染了红酒的色泽,“你说。”
孟听月几乎是用气音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苏以安微怔,没等她想好如何回答,孟听的眸中已然闪过狡黠,“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么?你啊,现在就像是天上的仙女跌落红尘,身上有了人间的烟火气和七情六欲。”
苏以安被她的形容逗得发笑,“你别胡说。”
“被我说中了?”孟听月满脸写着得意,“姐姐我看人可是很准的。”
苏以安敛起唇角的弧度,看着自己的面容倒影在杯中,摇碎了昏黄的光晕。
她的反应似是默认,孟听月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追问。
……
晚饭过后,不知不觉聊到了夜里十点。
沈昭意和孟听月都决定留宿,而苏以安看了眼时间,起身打算离开。
“回沁园?”容以淮拿起沙发上的披巾给她。
见苏以安点头,沈昭意捧着发红的脸嘟囔,“家里有人在等着她,能不回去吗?”
方才在席间,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容以淮还是松口让她喝了两杯。
哪知道小妮子这么容易上头。
苏以安轻柔地笑了笑,拢起披巾独自走出了公馆。
贺凛不会等她回去,但生日的最后几个小时,她想和他一起度过。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35_35863/201556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