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五个七的库里南从医院驶离。
秦越照例负责开车,一旁的齐总坐在副驾,不时地望向窗外,俨然心神不宁。
当遇上红灯,秦越刚想转头搭话,后颈却忽然传来剧痛。
眼前一黑,他失去了知觉。
十多分钟后,车子拐进一条禁止通行的死路。
秦越从车内被拖出来,蒙着脸的男子举起匕首,正对他心口的位置。
“再往左点,扎下去就是主动脉,死得干净省事。”
懒散的男声回荡在巷子,狂妄又不可一世。
对方猛地抬头,看清视线前方的人影,顿时惊得后背发凉。
贺凛一早就知道苏以安去了医院。
碍于容晏也在场,他并没有直接露面,而是查到事情的始末,转头跟上了这辆库里南。
没什么原因,他就是见不得苏以安担心,想替她解决麻烦。
贺凛剥了颗糖放进嘴里,“怎么,下不了手?”
男子的表情几经变化,迟迟未落下的匕首转了方向,摆出防御的姿势。
贺凛不由嗤笑,掌中多了一把11寸的意大利ack。
比蝴蝶刀更锋利实用的折叠刀具,是他要送给苏以安防身的。
刚好,试试顺不顺手。
“认识我么?”
男子佯装镇定地否认,“不认识。”
指间的利刃弹出,贺凛眯眸打量了几眼,似乎很满意它的锋锐,“再给你一次机会。”
男子紧咬着牙关,同样的回答堵在喉间,如何都说不出口。
那就是认识。
贺凛觉得自己现在的脾气好多了,否则哪来的耐心一句句询问,“给容以淮下毒的人是谁?”
冰冷的逼视如芒在背,男子几乎握不住匕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付嘴硬的人,贺凛有的是办法。
耳边忽有冽风刮过,男子本能地抵挡,却被连人带刀踹倒在地上,紧接着,贺凛制住他的右手陡然用力——
惨叫声惊飞了屋顶的鸟雀。
男子的手掌被整个洞穿,鲜血汩汩流淌。
贺凛踩着对方的背脊,施力碾了碾,弯身毫不犹豫地拔出刀刃。
“还不肯说?”
男子痛得面无血色,一边挣扎着,一边断断续续道,“你、你就不怕……”
“怕那人报复?”贺凛截断了他的威胁,阳光下的眉眼如坠冰窖,“既然他知道我在做什么,正好,我就让他看个清楚。”
听到这话,男子仅剩的救命稻草也落空。
贺凛擦干净刀上的血迹,鞋尖挪到了脆弱的椎骨处,“刚才在车上的另一个人,已经被你们策反。是不是他下的毒不要紧,重要的是,他会交出项目的核心机密,教唆团队的其他人投诚。”
捕捉到男子灰败的眼神,贺凛的口吻越发轻蔑,“很意外?难道在你们眼里,我就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厌烦算计是一回事,却不代表他不会。
疯狂与无畏,城府和诡谲,无人知晓究竟哪个是贺凛真正的底色,亦或都有。
男子徒劳地发出最后的质问,“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帮着容氏横插一脚?”
不见棺材不掉泪。
贺凛转过脸,看向趴在地上的秦越,颇为不耐地开口,“还不起来?”
秦越当即睁眼,揉着酸痛的脖子站起身。
唉,装死真是门力气活。
而男子这才明白,他被反过来摆了一道。
容以淮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动作。
“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容以淮也别混了。”
说罢,贺凛一掌劈晕了男子。
秦越看在眼里,顿觉脖子更痛了。
他把人捆进后备箱,想起方才偷听到的对话,好奇之余又不免警惕,“贺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贺凛转着手上的刀刃,流畅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容以淮。其余的,最好一句别问。”
秦越不傻,他能猜出这其中另有隐情,就算不问,容总也有办法查到。
“容以淮怎么查是他的事,但如果你多嘴,下场就和那人一样。”
秦越莫名打了个寒颤。
眼见贺凛离去,他瞟了眼后备箱的男子,不死心地又道,“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
贺凛抬起手臂,散漫地举过肩头挥了挥,“你们二小姐的男朋友。”
谁问你这个了?
秦越强烈怀疑,他就是逮着机会故意炫耀。
……
与此同时,医院。
看完秦越发来的消息,容以淮点了点指尖,神色透着尽在掌握的高深。
脑机接口是两年前成立的项目,由于技术尚未成熟,研究一直处于搁置的状态。
这期间,尽管有不少对家盯着他们,但实验数据的泄露还是头一回。
怀疑的苗头一旦种下,容以淮就着手准备了后招。
包括今天的意外,从中毒进医院到会议取消,都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伎俩。
只有容晏和苏沅兮知道。
要说唯一的变数,就是贺凛。
前日容晏特意将苏以安带回,为的是想借此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异心。
结果他反而帮了自己。
容以淮拔掉手背的输液针,不甚在意地按了一会,走到窗边打了通电话。
解决眼线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肃清内部,找出是哪个对家在背后算计。
“莱恩先生,是我。”
“抱歉让您久等,原定于下周的会议,我想可以如期举行。”
五分钟后。
被支开的沈昭意快回来,容以淮正想着怎么解释,转身却发现她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
这下可好,无意欺骗变成了有心隐瞒。
容以淮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沈昭意是跑着去拿药的,她不放心容以淮的状况,还问了医生碱中毒后的护理事项,急匆匆地买了牛奶回来。
但现在用不到了。
她默默地坐到沙发上,看着手里的牛奶,自己喝了起来。
一上午的高强度训练,她连水都没喝就赶过来,实在又渴又饿。
容以淮半蹲下身,凝着她因奔跑而泛红的脸颊,心头涌起丝丝愧疚,“昭意?”
沈昭意咕噜咕噜地喝着牛奶,没多久,她晃着空了的盒子,略有些懊悔,“这个牛奶是全脂的,我好像喝多了。”
真是小姑娘的脾气和心思。
容以淮刮了刮她的鼻尖,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害你平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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