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jijue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我院参与规范化培训进修课程。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时间定于十一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十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回信。
希望医院医务科主任、传染科主治医生颜学浅谨上 工坊的客厅里,季觉呆滞的看着手中的信笺,翻开第二页,视线匆匆的从什么三件素面工作袍(白)之类的杂项中略过。
翻来覆去的看了三遍。
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忍不住大汗淋漓。
尤其是在沙发对面,叶教授慢条斯理的端起了茶杯来抿了一口,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时候…
季觉完全就没想到,特么才放了两天假,在时墟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在安全局体检一道又一道,好不容易才带着小孩儿们去海边玩了一趟,结果刚刚回到工坊就看到这么要命的鬼东西。
“倒是没想到,才放了几天的假,你倒是又给我搞出了点新花样来啊。”
叶教授感叹道:“能让希望医院来抢一个余烬,传出去,我这个做老师的面子上也算有光彩了。”
“老师,这是陷害,这是陷害啊!”
季觉一把将那狗屁邀请信揉成一团,震声呐喊:“我对潮声工坊一心一意啊,老师,我的心中只有您一个太阳!”
说着,向着叶纯使了个眼色,呼叫救援:“是吧?”
“喔!那可就不一定咯”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叶纯坐在桌子后面,摸着小九的金属羽毛,惆怅一叹:“我知道,你在外面又搞了事情,有安全局和童家保护你,你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但现在你来跟我说,叶纯,快帮我说句话…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尊重我?
你甚至不愿意喊我一声学姐。”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季觉悲愤瞪眼,怒视着叶纯幸灾乐祸的样子,再无顾忌——三十秒河东,三十秒河西,莫欺少年穷——他猛然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叠刚刚打印好的文件:
“老师,我这两天抽空写了一篇《浅谈在分割形骸和本质时的相关灵质操作》,还请您指点指点。
嗯?对了,学姐的论文交了吗?我记得上一次已经在改了吧…”
瞬间,叶纯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怒视卷狗。
自姨妈揶揄的目光里,拳头也硬了起来,奋力的落井下石,谗言不断:“姨妈,你可不能被他给骗了啊,他在转移重点!
赶快把这种吃里扒外的二五仔逐出师门!不然等此獠做大,以后您在教育界的污点可就抹不掉啦!”
“行了行了。”
欣赏完了每周工坊的既定节目《菜鸡互啄》之后,叶教授接过来看了两眼,微微点头之后就放在一边。
“时墟里的事情,我听安全局说了,干得不错。化邪教团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拿来练练手倒是凑合。
不用担心我会怎么样,我做老师又不是做保姆,出了工坊之后做什么,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你自己知道轻重就好。”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将诸多麻烦一笔带过,毫不在意。只是最后拿起了桌子上被拆开的信封时,她撇着医院的徽记,便再忍不住冷笑一声:“至于医院里那帮涡系的神经病,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学徒,还轮不到他们惦记。”
她说,“放心吧,我已经替你婉拒了。”
伴随着老师的淡然话语,窗外稀疏的雨幕里,好像有什么半透明的模糊之物缓缓浮现,稍纵即逝。
面目之上的血色自雨水的冲刷之中缓缓流尽,只有嘴里半截被冲刷惨白的胳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就这样,随着咀嚼,嘎嘣嘎嘣的,消失不见。
咕咚。
季觉干涩的吞了口吐沫,有那么一瞬间,欲言又止:老师,咱就是说,你这个婉拒的方式…是不是太过于直接了点?
不过,叶教授看过来之后,瞬间又坐的笔直。
乖巧如鸡。
委婉,太委婉了,尽显大师宽宏风范!
“医院的那帮家伙,就像是牛皮糖一样,粘上了就甩不脱,以后你记得注意点,该直白的时候不要客气,反而给他们得寸进尺的余地。”
说着,叶教授抖了抖信封,掉出一张卡来:“拿着吧,给你的。”
季觉好奇借过,反复端详,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卡面晶莹剔透,还画了个大大的爱心:“这什么?”
“医院的钻石贵宾卡。”
教授淡然说道:“哪天你觉得自己快死了,打他们电话,医院会无条件为你准备一次专家会诊,当然,钱还是要付的。
所以,最好悠着点,有时候和死比起来,人还活着钱却还不完反而更惨一些。”
季觉手一抖,差点把卡给丢了。
什么玩意儿?
总感觉这玩意儿晦气的不行,有种送菜上门的美,就好像有傻子主动往余烬的操作台上躺一样。
但还是好好的收了起来。
好歹是医院给出的许诺,就算副作用和代价难以估量,但怎么说都是一张保命符。
看来自己交给老张的那些东西,起码还算有点可实践性和创新性存在的。倘若未来能够有所应用的话,对于时墟里的医生们来说,多少也算是些许的慰藉吧?
“还有吗?还有吗?”
无关的东西抛到一边之后,季觉搓着小手儿,看向叶教授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
真正的重点。
叶教授瞥着那急不可耐的样子,不由得微微摇头,无声一叹。当初做学生的时候,怎么也没听说过老师的业务里还得负责带鉴定的?
当时他们也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更没有这么邪门。
带回来的每一件,都能让她怀疑现代炼金术是不是快不存在了。
她伸手,敲了敲桌面。
瞬间,一柄四十余厘米长的骨刀自工坊的重重秘仪之后显现,回到了季觉的面前。
宛如琉璃的锋刃之上,荧光流转,如梦似幻。
“…天成之作啊。”
叶限垂眸轻叹着,只感觉拳头越来越痒了,很想找一个姓季的工匠学徒锤两下——这狗东西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这特么都能给你遇上?!
还是说,待在工坊里做研究根本没什么用,要不自己改天也出门走走?
可为什么会有人好好的躺在家里,莫名其妙的就会有时墟送上门来,还附带这种好事?!
此刻,她端起了骨刀,凝视着那流转的荧光,乃至浑然一体毫无瑕疵的姿态,纵然再怎么苛刻,内心之中只有唯一的评定——造化天成。
货真价实的天成之作。
在季觉的描述里,她已经能够理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机缘巧合之下,诸多上善和邪愚之力融会,以非攻的创造和干涉为基础,自时墟之中流转相化…
升变的赐福、绝渊的精髓、白馆的污染、余烬的见证,乃至医生的执念与慈悲,尽数融为一体,在经历了扬升、纯化、萃变、统合四个阶段之后,最终在季觉的手中显现而成。
时墟如炉,天命为工。
以季觉自身为薪火,一切苛刻的条件尽数交汇,主导所有,最终所成就的,便是这一件骨刀。
无法复制、无法重现,也不可能再通过任何的方式穷究其奥妙精髓。
独一无二。
在整个过程中,工匠的存在甚至都并非不可或缺。
可关键在于,整个过程中,作为上善、邪愚、赐福和灵质所交汇的中枢,所感受到的变化、所流转的精髓、所增长的经验和所带来的领悟,足以令每一个工匠为之疯狂。
每一次的天成之工,都足以令工匠的技艺与能力突飞猛进,和曾经判若两人。
离谱的是,多少工匠日思夜想、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到了季觉手里,却跟大白菜一样!
算上之前的小牛马,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而更离谱的是,叶限甚至感觉,将来这种事情也肯定不会少…请问这是否有点过于邪门了?
相比之下,就连这把骨刀都正常起来了。
“并没有什么弊端或者是副作用,放心用吧,唯独对你而言,它是完全无害的。”
叶教授讲骨刀递了过去:“除你之外,它不会响应其他人的命令和呼唤,就连灵质都不会接受。”
这才是最可惜的一点。
不然的话,以骨刀的品质和成就,评个天工简直手拿把掐、绰绰有余。
一个连正式执照都没有的学徒亲手完成了一件天工?这么大的乐子,到时候不知道能用来打多少废物的脸呢。
就在季觉手里,暂别短短时光的骨刀亲切鸣动着,毫无任何的间隙和抵触。荧光流转之中,琉璃之刃就越发的如梦似幻,若有若无。
仿佛泡影。
孽物残留的绝渊神髓原本就属于纯粹的灵质构成,医师的升变之执更是渺小飘忽的不灭一念,两者结合之后,这一柄骨刀已经彻底变成了横跨物质和灵质的存在。
半物半灵。
因此,才能同时对物质和灵质予以拆分和破坏,同时,对一切生命体,都带着极强的克制性。
同时,在握刀的时候,同时就会通过灵质的交流掌握诸多医师所遗留的学识、经验和本能,化身为顶尖的外科医生。
简直就是一切涡系造物的天敌。
倘若灌输足够的灵质的话,就算是面对金身全开的老张,搞不好都能开个窟窿出来。不过,在那之前,季觉可能就已经被彻底抽干了。
倘若用以杀戮的话,可谓神兵!
遗憾的是…使用者限定了季觉,根本发挥不出什么破坏力。
同时,也杀不死人。
对,没错,这把刀,杀不死人!
不只是人,任何活物都杀不死…
它会主动抗拒一切杀伤行为,就算是季觉把这把刀捅进别人的脑门里,搅上半天,呈现虚化的刀锋也不会带来任何的伤害。
就算是贯穿灵魂,除了必要的操作之外,也不会再灵魂之上留下任何损伤…这完全就是一把只能用来治病救人、剥离污染和紧急外科手术的手术刀!
“我已经测试过了。”
叶教授告诉他:“它的识别和判定非常灵活,你就别指望钻空子和找漏洞了,老老实实接受缺点,拿来做辅助工具吧。
虽然你如果强行使用的话,它未必会反抗,但刻意拿着它去制造杀伤,反而有可能会损伤它的本质和性灵,得不偿失。”
季觉闻言,错愕了许久。
“除此之外呢?”
他好奇的问,“您刚刚说的‘缺点’是什么?”
哪有缺点?
我怎么没注意?
这不全都是优点吗?
出门在外,苹果本,真没玩黑猴,呜呜呜,想玩 请:guoqi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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