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之际,主帐营的布帘却被血迹悄然沾染。这诡异的一幕发生得毫无声息,无人察觉到这场血腥的变化。
与此同时,粮台高塔之上,王诚静静地伫立,目光平静无波地俯瞰着下方激烈拼杀的场面,其身旁还跪着一名负伤的仓官。
仓官望向这青年,汗恰股栗,惊恐不安。
整个场面异常安静,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旗帜发出的沙沙声,以及下方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喊杀声。
不多时,下方的动静终于停歇,王诚随之转身,他淡淡瞥了一眼仓官,问道“我要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仓官忙不迭的点头“都备好了,卑职也已派人禀报了陈大将军,今夜有賊人欲烧粮草。”
“干得不错…”王诚轻声夸赞了一句,便步伐沉稳的下了高塔。
仓官见状,连忙如狗腿子一般,跟了上去。
此时,影卫已将賊人杀之殆尽,只留着一个服饰不同的士兵活口。
王诚打量了一眼,轻笑道“原来还是个都尉,不过也是个蠢的,烧个粮草罢了,竟带着几十人过来。怎么?你是想搞个瓮中捉鳖,刺杀陈大将军?”
都尉狠狠的盯着王诚,他的下巴已被卸下,发出的声音也是含糊不清,不过依旧能听出是咒骂。
王诚毫不在意,他看向影卫轻声道“城中还有细作,你们先将此人带走,那些人我明日再抓。”
影卫没有回话,但相当听话,留下一地尸体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仓官望着鬼魅般的身影,身体又忍不住抖了一下,他谄媚的给王诚递上火把,颤声问道“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看我动作,照做即可。”王诚淡定接过,来到一堆一丈多高的干草前。
就在这时,陈渡带着一众将领匆匆赶到,瞧着满地的士兵尸体,怔愣了一瞬,随即眯起眼,目光落在手持火把的青年身上,开口道“小虞军师,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悄无声息的帮了我一个大忙。”
王诚欣然点头,接受这个夸奖。
他抬眸,戏谑的回望陈渡“我道皇上怎会派我过来抓细作?原来是陈家人失了谋略,又少了血性,大战当即,还在途乐…”
“陈大将军,多年未经大战,你懈怠了。”王诚幽然的又道了一句,手中的火把也随之落地,沾到火油后,瞬间让其身后的干草堆燃起滔天大火。
与此同时,又有两道火光冲往天际,将整个黑夜照亮,外头也跟着嘈杂起来。
陈渡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狗狗祟祟放火的仓官。
“将军,他有皇命。”仓官垂着头,无奈解释。
“小虞军师,你这又是何意?”陈渡不满的审视着王诚。
这时,王诚的声音变回他原有的模样,清冷又悦耳“陈大将军,等下便会知晓,某祝您首战告捷,后会有期……”
此音一落,一道黑影悄然出现,抱起王诚潇洒离去,一张人皮面具赫然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慢慢飘落到火堆之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飘入在场之人鼻中。
陈渡望着王诚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
就在此刻,几个士兵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跪到他面前“大将军,主帐营被窃,城防图不见了。”
陈渡脸色顿时大变,连忙赶回主帐内,只见本应挂在架子上的城防图已然消失不见,而布帐上鲜血四溅,显然发生过一场殊死搏斗。
他快速扫视一周,便大步来到桌前抓起一物,又是一张人皮面具,他顿时嗔目切齿,一掌拍穿了桌子。
此时,帐内众人都瞳孔一缩,本应消失的城防图竟再次出现,伴随着碎掉的桌块,破成两瓣掉落在地。
众人:……
气氛在这一瞬直接凝固。
许久,人群中才发出一道感慨“原来,那两个军师不是饭桶啊!”
可惜众人刚晓得皇上派了人过来,这两人已经悄然完成任务溜了,根本没劳烦军中任何一人。
众人心梗中……
夜尽天明
北城再次升起一片烟火气,一碗热腾腾的云吞端到林玉瓒面前,他吹了吹热气,便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王诚也从远处风尘仆仆的走过来,坐到他身边,要了一碗云吞,对他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如今等人接我们即可。”
林玉瓒面无表情,只是抬眸瞧了一眼死盯着他的66,好心提醒道“66,马上打仗了,你再不吃这一碗,怕是在北城,再也吃不上这么实诚的云吞了。”
66没理会,甚至送了一个白眼。
林玉瓒见劝说无果,也不在意,只是嘴里嘟囔着“该回封家书了,不然婉娘与晴姐儿要心忧于我。”
王诚遥望着城外的方向,轻叹一声“是该如此。”
说罢,两人便快速解决云吞,齐齐起身。
就在这时,城外响起洪亮悠长的号角声,震天的厮杀声,穿透整个北城……大战终于拉开序幕。
66脸色微变,瞧着离去的两人,耳边还随风递过来两道轻语。
“可惜来了北城,对燕京消息滞后,不然咱们也不用如此急。”
“燕京形势瞬息万变,我只望婉娘与晴姐儿能万事不管,等着我归去。”
……
燕京
消息滞后的小以宁终于知晓青松从大理寺逃脱这件事。
她小心翼翼的瞥着满脸郁气的13。
昨日,青松趁着夜色潜入林家,跟13打斗半晌,且不相上下,这人还一个劲的声明“我不是敌人。”
最终,还是老乡那边的影卫38,实在被此人吵得不耐烦,也出了手,联合将青松逼退。
至于为何姥爷不出手,他过来瞧了一眼,只嗤笑的道了一句“小菜喽啰。”,便再次回去逗姥姥去了。
不过,青松在离开之前,还扬言会再回来。
对此,小以宁在心中感叹一句:男人对真男人的执念确实深。
小丫头,你瞧什么? 13见小以宁一直盯着她看,顿时不悦地回瞪过去。
小以宁立马咧嘴一笑,“阿三姐姐,我发现你与以前不一样啦。”
此话一落,13脸上竟浮现可疑的红色,再次羞怒的瞪了小娃一眼,也懒得蹭冰盆 了,又躲到横梁上。
小以宁扬着眉眼,也没招呼她下来。
害羞嘛,她懂…
毕竟女人的某些事执念也很深,从13日益渐好的身材,她已经断定此人悄眯眯的服了她从医女那买的“丰胸药”,且效果颇佳。
她“不懂”,自然要装不知道。
小以宁托着下巴看向外头,昨夜的动静闹得并不大,不过家中人还是吓到了。
她娘被刺激的去了虞可家,想如虞可一般,聘个绿林女汉子看顾她。
她老乡也去找他便宜老哥,小顺子那要人。
小顺子在宫中苟着躲男主,终究被自家小老板二皇子,折磨的抛却生死,去宫外躲清净 ,一日一两个时辰,可让这个苦逼打工仔瞬间回血,再次信心满满的面对小老板。
不多时,屋外渐渐响起脚步声,裴逸轻叩房门,并喊了一声,让小以宁回魂。
小以宁见到老乡,立马露出委屈神色,眼睛泛红的控诉道“娘和表叔都好坏,将晴姐儿一人留在家中。”
裴逸无奈的瞧了她一眼,这小娃太会惹事,出个门被人看着,都能引得别人越狱都要相见,不关着,真的怕又惹出祸端。
若是知晓老乡心声的小以宁:你礼貌吗?她为这个家真是操心多矣!
裴逸轻叹一声,又赞了一句,自己最靠谱。
他便坐到小娃面前,开始说起从裴府带来的新瓜“今日顺子哥与我说,那个爱疯癫的虞王孙女入了二皇子的眼,昨日整个上晌二皇子都在皇太后那与她玩儿,还不准她离宫 ,皇上不愉了。”
小以宁转头看向老乡,心中冒出不祥预感。
果然,下一刻便听老乡道“我爹与皇上提议,让你也陪二皇子玩一日,年纪相仿,应该比虞王孙女更能玩到一起。”
刚刚还在吐槽小顺子是苦逼打工人的小以宁,没想到这苦逼打工人竟还有自己。
脑海中浮现出两次见熊孩子的场景。
小以宁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表叔,我不想进宫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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