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王滚滚确实所言不虚。
时间已经悄然流逝到了戌时末,林家都无一人睡去,连小以宁都还精神奕奕的眨着大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治疗青松雄风的大门。
她的老熟人医女天仙子,瞧着小娃充满求知欲的小眼神,笑道“我那师伯也就这点本事,总喜欢研制这些没用的药,不过整人却是不错的。”
虽是用来整人,但小以宁还是挺喜欢这种药的,不痛不痒,化学阉割,还能无形的折磨人,带到现代可谓是一大神器。
这时,“诊室门”开了,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似无的落到相思子身上,后头还跟着无比娇羞的青松。
相思子环视一周,便直言不讳道“那叛徒的毒可解,不过此位仁兄囊中羞涩,付不起钱。”
付不起钱?
众人又将目光落到了青松身上。
大众心声:武功高强,竟没有银钱,不应该啊!
王二升就是靠一身本事,成功发家致富的鲜明例子,他鄙夷的瞧了青松一眼,只觉得此人丢人现眼。
小以宁好奇问道“相思子叔叔,解毒要多少钱啊?”
“不多,一百两而已,药不贵,不过这配起来繁琐,需得几日。”相思子笑着回了一句,随后他又对着小娃强调道“不似你身子金贵,用的药都是难得之物,但好配。”
小以宁:……
不过一百两确实多了,若不是她全家都会搞钱,以这里的民生,普通百姓家要不吃不喝五年才攒得起来。
但青松是个背靠纳兰家的江湖人士,居然也会没钱!
她颇为无语的瞧了一眼青松,人给他找过来了,结果卡在没钱上,成为真正男人的希望“pia”的一下没了。
众人的目光让青松浑身不自在,他尴尬开口“刚刚我说的做牛做马绝不食言,可否…”
话未说完,便被裴逸无情地打断“皇上已派人保护晴姐儿了。”
婉娘也摇头回绝道“你虽武功高强,但到底男女有别,我希望守在我女儿身边的是女子。”
“你太蠢了,想当牛马,我女婿怕是瞧不上。”此话是王二升所讲,评价相当中肯,也往青松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青松:……
他将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相思子。
相思子爱莫能助的拍拍他的肩“我能来…是瞧在林家的面上,你我可没交情。”
说完,他便潇洒落坐到小以宁身旁,并给她把起脉。
这来都来了,可不能走空。
青松眼里的光彻底无了,六神无主的站在堂厅。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一道天籁之音“我与纳兰公子是朋友,与青松叔叔当然也是朋友,这一百两…我借你吧!”
此话一出,青松快速环顾一周,见所有人都面无异色,反而皆露着善意的笑容。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说话的小人儿,眼里更是满满的感动。
小以宁回以他甜甜一笑。
一旁的裴逸盯着他提醒道“不过,你得回去找陈大人戴罪立功,你杀了纳兰公子,此事过不了。”
青松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下来,“自然自然,我并不蠢。”
条件谈妥,赵雅便极有眼色的递上笔墨,让其写下欠条,至于那一百两也记到了小以宁头上,等她爹回来给他报账。
青松写完欠条,便流出喜极而泣的泪水,嘴里还不忘感慨“我在纳兰家时,何曾被如此待过,你们林家都是好人…”
众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都知晓你得替王林背锅。
青松抹掉一把泪水,背着双手以45度角的标准姿势仰望天空,他继续道“我之前在纳兰家助纣为虐,犯了诸多错事,多次想要偷走林以宁的药,还潜入云飞书院,将春宫图塞入林玉瓒的竹囊中,是我对不起你们林家。”
话音刚落,裴逸与小以宁便眼神交汇,里头只有一个信息——原来如此。
这时男人突然转身,两小娃连忙又看向他。
青松如经历了大起大落般,释然一笑“如今也是我的报应,你们以德报怨,我也该浪子回头,你们且等我一下,我这就将陈大人找来,赎我之前犯过的罪孽。”
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等任何人反应,他便在数道一言难尽的眼神中飘逸的飞到墙头,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时,王滚滚又双叒叕得瑟的开口“我算无遗漏,今夜果然睡不了。”
裴逸无语的瞥了他一眼,算无遗漏与乌鸦嘴可是一般无二。
婉娘也从青松的话里回过神来,急忙道“时候不早,你们年纪尚小,快去歇了吧,我与我爹在此处等着就行了。”
王二升也顺着女儿的话点头“此人等下归来,我还要揍他一顿,小孩瞧不得。”
两个大人都想剥夺四小只即将能吃到瓜的机会,不过可惜此次无人听他俩的,都强硬的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困倦。
这即将到来的吃瓜时刻,让所有人期待,根本无人舍得缺席,连谷主夫妇做完生意后也不愿离去,继续留在了林家。
而青松也如他所讲的,真的将陈皮给“找”了过来。
这一夜林家的灯火一直未熄灭,诚如王滚滚所讲的那般,在林家的所有人都未曾入眠,直至天明之际,林家的灯才逐渐暗淡了下来。
翌日陈皮家中
“陈大人,你别睡啦!”小娃的声音在耳畔围绕,让陈皮倏地从梦中惊醒。
下一刻,他表叔的臭脸被怼了上来,并开始训斥“你是怎么回事?大理寺早已过了点卯时刻,你还赖在家中。你明知道两位大人都在找你的错处,竟还如此怠慢,你…你…”
陈皮转了转自己的脖颈,莫名的疼痛让他上手揉了揉,他淡然道“表叔莫慌,他们找我,我也是不惧的。”
随后他便摇头失笑“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夜怪梦连连,我竟梦到了青松与林以宁,我尚还记得梦中,青松与我讲,他将两个十二岁的小女子,送于云飞书院前山上的床榻之上,你说怪哉不怪哉。”
“我看你魔怔了。”陈朗瞧着起身的侄子骂道。
“为何非得揪着这个林以宁不放,她才几岁?这个女小娃瞧着伶俐,但还是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年纪,京兆尹张大人因她受了几次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表叔,你不懂…”
陈皮抖着被褥还想驳一句,便被抖出来的十几张纸截住了话头,他连忙拾起一张查看,顿时脸色大变,难以置信道“我昨夜没有做梦。”
接着,他又拾起几张纸头,快速查看了一遍,便如丢魂般的跪在地上“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我居然又被摆了一道。”
“你又疯了?”陈朗皱着眉上前,也拾起一张纸头,只见上面最后落款写着“所知之事,皆已告知——青松。”
陈朗:……
小剧场
陈皮:呼…呼…
王二升:这人睡的倒挺香
小以宁:我白日里刚背了,绑架朝廷命官,好像要判流放三千里,苦役十年。
裴逸:晴姐儿记性不错,虽有错处,但大差不离。
青松:……
相思子:我有药,可让此人如梦似幻,一颗十两,童叟无欺。
青松:……,要一颗,我写欠条。
小以宁:欠条+1,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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