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们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将不知道昏厥了多少次的由井正雪唤醒以后,面对眼前的宫本伊织,她猛地俯身土下座。
“抱歉,伊织阁下,香耶她……她被caster以及我的从者掳走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又为什么会遭到袭击?”
宫本伊织以手扶额,感觉现在一切都乱糟糟的,明明只是一个夜晚,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因为香耶的身上附有真正的第十五骑从者。”
说到这里,由井正雪看向了玛修、微微摇了摇头。
“那是一个高贵纯洁的灵魂,她也正是盈月实现愿望的关键,而她的真名,根据caster所说,是叫做弟橘比卖命。”
“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saber忍不住发出了声惊呼,一把拉住了由井正雪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由井正雪点了点头,她绝对不会记错。
“可是,可是………”
saber沮丧地松开了手,与香耶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居然完全没有感受到,而且不仅仅是他们,就连拉斐尔一行人也是如此。
拉斐尔倒是感应到了香耶的体内沉睡着强大的力量,本以为像是宫本伊织那样,算是这个时代“主角”的标配,没想到居然是英灵附体。
只不过这个附体与玛修不同,无论是弟橘比卖命还是香耶,都有着独立的意识,所以不会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吾妻啊……”
看着宫本伊织笃定的说着,saber捂住了脸,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一时间脑袋同样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唯一的想法就是将香耶救回来。
“等一下,saber是有妻子的吗,难道………?”
看着眼前娇俏的saber,藤丸立香眨了眨眼睛,不过像是saber这样的从者,迦勒底也不是没有,比如性别就是迪昂的迪昂,以及超级可爱的阿福。
“嘘———”
玛修比较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显然现在saber的性别并不是重要的事情。
“明白,我们要把香耶救出来,不过掳走她的caster,他的真名是什么由井正雪阁下您知道吗?还有你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吗?”
藤丸立香一口气问道,由井正雪犹豫了下,然后告诉了大家caster的真实身份,以及自己打断毁掉盈月,导致自己的从者叛变的这件事。
“不过caster打算做些什么,那么一定是要通过盈月来许愿,让自己受肉从而留在这个世界上,而启动盈月自然也需要灵脉的加持,整个江户符合这一点的灵脉只有几处。”
她又拿出了地图,在上面圈了几个圈,分别是宽永寺、浅草寺,以及江户城。
“事不宜迟,我们先在这三个地方布置一下吧,同时也别忘监视一下其他地方,如果caster出现,就一起出手将他干掉。”
拉斐尔等人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分别在这三个地方驻守人手,设置魔术结界,当然江户城比较难一些,那里毕竟是幕府将军的所在,所以只能远远地监视。
就这样分配了任务以后,宫本伊织刚要离开去准备,结果看到身旁心不在焉的saber。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一些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
…………
小石川——
作为曾经岛原屠杀的遗址,如今早已经被地右卫门设置成为了自己的据点,就连一般的从者闯进来都会感到麻烦,只不过裨田阿礼和丑御前并不包括在其中。
“还真是烦人且无力的陷阱呢,就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裨田阿礼手中的书页翻动着,召唤出了形形色色的妖魔,直接就这么横推了过去,无论是什么样的陷阱都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
丑御前没有说些什么,身处在那漆黑的甲胄之中,她异常的沉闷,唯有战斗才是她的目标,就这样单调的挥剑,斩灭了一个作为漏网之鱼的死灵。
不过面对丑御前的沉默,裨田阿礼也不以为意,仍是自说自话,颇有一种自娱自乐的感觉。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他们的攻势势如破竹,即将抵达小石川据点的核心。
“御主,暂时先撤退吧。”
贞德挥舞着长枪,不详的漆黑火焰升腾,将袭来的妖魔化为了灰烬,但是更多的妖魔涌了上来,甚至不乏魔力波动可以与其媲美,甚至远远超越她的大妖魔。
“该死,该死———!”
地右卫门大声怒骂道,不知道是在对自己的从者发泄,还是对那两个毫不留情的入侵者,总之就是无能狂怒。
但是就算脑子已经快要被复仇的火焰烧坏了的他也清楚的知晓,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必须要离开了,用东方的那句古话来说,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于是一路边战边退,来到了隐蔽的码头,只不过刚刚上船划出去没多久,就撞到了透明的坚固墙壁,差点让他们掉入水中。
“这是什么——?!”
地右卫门摩挲着眼前透明的墙壁,拿住随身的佩剑,狠狠地砍在了上面,结果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留下来。
“ncer,破坏掉它——!”
他扭过头去,那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贞德,下达了命令。
“遵命,御主。”
贞德微微颔首,汇聚力量,猛地一击刺了过去,眼前无形的墙壁微微颤动着,就像是水波一样荡起了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该死——!”
他忍不住再次怒骂出声,喝令贞德不断攻击墙壁的同时,自己也潜入了水中,结果沮丧的发现就连水底也存在着这样的无形墙壁,鱼之类的生物可以通过,可是自己却不可以,像是被囚禁了起来一样。
于是地右卫门就明白了,怪不得进攻的那两个人不慌不忙,原来自己与贞德在对方的眼中早已经是瓮中之鳖。
“该死、该死、该死———!!!”
他爬上了岸边,不断地捶打着沙滩,几乎怒火冲天,那双眼睛几乎要滴下血来,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准备孤注一掷。
“御主………”
贞德回到了他的身旁,看着他这副模样,欲言又止,不过她早已经许下了诺言,自己的愿望,就是要救赎自己的御主。
很快,她猛地抬了长枪,望向了前方,只见裨田阿礼与丑御前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站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们。
“哦,还真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呢。”
裨田阿礼以手掩面轻笑出声,虽然他作为从者并不以力量见长,但是融合了盈月的他,再加上自己的能力,就算是最强的saber也不是他的对手。
贞德保持着警戒的姿态,如果对方有什么异动的话,就会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
而地右卫门则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我的心情很好,所以交出ncer的灵魂吧,我可以饶恕你的罪过,放你一条生路,感谢我的大度吧,野狗。”
裨田阿礼居高临下,俯瞰着眼前的地右卫门,傲慢地说着,丑御前则是不为所动,就像是雕塑一样站在他的身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地右卫门的身体颤抖着,发出了吃吃的笑声,这笑声愈发地大声,听起来就像是失心疯了一样。
地右卫门抬起头来,脸上的绷带落了下来,露出了他被大火烧伤,宛若恶鬼一般的容貌。
“哈哈哈哈哈———”
他仍是这样狂笑着,那么的有感染力,不断地捶打着地面,恐怕就连肚子也在隐隐抽痛。
“唔,难不成是受到的打击太大,疯掉了吗?”
裨田阿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随即失落的摇了摇头。
“野狗终究只是野狗罢了,原本我还是蛮看好你的,毕竟你是真正见识过何为地狱的御主,啧,还真是可惜了呢……嗯?”
这时候,他注意到了地右卫门的目光,那是被逼到了绝境,孤注一掷的野兽,准备与来犯者同归于尽的目光。
“ncer———”
地右卫门缓缓地站起身来,一字一句地说着,眼底似乎有着不详的火焰升腾,仿佛当年岛原的大火在他的身上重现了一般。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裨田阿礼甚至在地右卫门的身上嗅到了焦糊的味道,隐约有着零星的火星浮现,那些死于岛原的亡魂,今夜就在地右卫门的的身上得到了重生。
“遵命,御主。”
贞德微微颔首,毫不犹豫的刺向了裨田阿礼,结果对方身旁雕塑一般的丑御前猛地拔刀,将她的长枪弹开,那股巨力甚至让贞德退后了一步。
“…………?!”
贞德郑重地看着眼前的丑御前,之前她也与对方交过手,那时候的对方绝对没有那么厉害。
咔嚓——
雷光乍现,紫色的闪电缠绕在了刀刃上,在虚空中留下醒目的痕迹,在与裨田阿礼缔结了契约以后,丑御前的实力提到了提升,现在的贞德已经不再是她的对手了。
“哈哈哈哈,caster———!”
在贞德与丑御前战斗的时候,地右卫门发出了狰狞的笑容,提着带有残破家辉的长枪刺向了裨田阿礼。
只不过对方只是轻轻地一挥手,无形的风刃划过,将枪杆连同持枪的手臂,一同斩了下来。
“唔,啊啊啊啊——!”
短暂的沉默,地右卫门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断腕,感受着麻痹之后袭来的剧痛,忍不住蜷缩着身体,哀嚎出声。
“御主——!”
贞德想要去帮助地右卫门,但是被丑御前拦了下来,只能看着自己的御主任由裨田阿礼凌虐。
“啧,越看越像一条野狗了呢,有没有人告诉你,真的很吵?”
裨田阿礼露出了不耐烦的模样,走近到了地右卫门的身旁,轻轻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微微用力碾了下去。
地右卫门挣扎地爬了起来,扑向了裨田阿礼,攥紧了仅剩下的那只手,燃起了炽烈的火焰,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与我一同坠入地狱之中吧!”
趁机将裨田阿礼打倒在地,地右卫门跨坐在他的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咬牙切齿地怒骂着,发出野兽般的吼声。
“该死——!”
磅礴的魔力炸开,将地右卫门弹飞了出去,裨田阿礼捂着自己的脸,气急败坏地盯着地右卫门,但很快就变成了尖叫声。
熊熊火焰燃起,将他所点燃,几乎化为人形的火炬,裨田阿礼发出了痛苦的呼声,挣扎愈发地弱了,最后彻底化为了灰烬。
铛——
盈月掉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了清楚的声音。
地右卫门看着消失了的裨田阿礼,发出了得意的笑声,随即重重地咳嗽着,几乎将自己的内脏碎片都吐了出来。
眼前逐渐发黑,血流的太多了,内脏也破裂了大半,先前的火焰也燃烧了他的全部,现在的他马上就要死去了。
还真是讽刺吧,盈月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可是自己却再也触碰不到了。
———现在的自己,还真是像一只野狗。
强烈的疲惫感涌了上来,一直以来复仇的烈焰熄灭了,随之而来就是剧烈的空虚,他现在只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虽然大概率再也不会醒来。
不过那样的事情自己已经不再去考虑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御主,御主………”
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唤着自己,那又是谁?
地右卫门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自己的身后,但是他随即摇了摇头,豁达的向前走去。
周围的黑暗逐渐褪去,也浮现出了声音,熟悉的景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是他的家人们,都在这里等着他,笑着向他挥着手,欢迎他这个返乡的游子。
是啊,自己回家了。
耳畔的呼唤声已经消失不见,地右卫门挺直了腰板,大踏步地向前走去,逐渐快步跑了起来。
内心的空虚也再一次被填满,不再是炽烈怒吼着的火焰,而是更加温暖,更加柔和之物。
———这也许就是自己期盼已久的温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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