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那边发出咳嗽声的是林萧。
他正双手抱胸,斜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站立在人家寡妇门口的裴千。
小妇人听到咳嗽声,又看到裴千站在门口没动,也探出脑袋朝巷子那边看了一眼。
见到一身捕快服的林萧,小妇人急忙接过裴千手中的方桌放在门内,挤出笑容:
“裴差爷这是有人找吧?你赶紧去忙吧,耽误你时间了!”
说罢,小妇人急忙把院门关上。
那急切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认识林萧、害怕他,还是怎么。
裴千在心中暗骂了林萧一句,然后快步走到林萧身边,把林萧朝巷子外拉出一段距离后,气愤道:
“我说林头,你缺心眼呢?你这个时候跑这来干嘛?我费这么大劲容易嘛!”
林萧鄙视了裴千一眼,没有跟他废话,直接道:
“我找你借点东西!”
“借什么东西?快说!拿完快走!”
裴千不耐烦地挥了挥。
林萧抬起下巴,朝小妇人的房子点了点,道:
“你接下来准备用的东西!”
“接下来准备用的东西?”
裴千一怔,不过看到林萧点着小妇人的房子后,立马反应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扔给了林萧:
“拿去!”
“这是什么?”
林萧疑惑,拿着小册子左右看了看。
册子的外壳是硬壳装的,还有鎏金,看着甚是精美。
打开后,却见里面是一男一女在那光着身子摆弄着各种姿势的图案,而且还是彩色绘的,非常逼真,甚至连表情都有描绘。
整本册子都是这样的图案,每页一个姿势,有数十页!
“小黄书?”
林萧一怔,竟然在这个世界看到这种玩意儿,真是稀奇。
不过只是翻了翻,林萧便撇了撇嘴,直接把它扔回给了裴千:
“我要的不是这玩意儿!”
“别扔坏了好吧!这玩意儿很难弄,也很金贵,这还是我花五两银子从金凤楼好不容易弄来的!”
裴千没想到林萧会把小黄书扔回给他,差点没接住掉地上,顿时对林萧一阵埋怨。
待手忙脚乱地把小黄书接住后,裴千又迟疑地看着林萧:
“你说的不是这个?那你要什么?”
林萧无奈,又抬起下巴点了点头裴千的怀里,直接道:
“药!”
“药?合欢散?”
裴千像是感觉听错了,看着林萧眨巴着眼睛,见林萧点头后,才猛然瞪大了眼睛:
“林头?你不会吧?你这么健壮,又这么年轻,就要借药了?”
闻言,林萧脸色一黑:
“哪那么多废话,给我!”
“好好,给你!”
见林萧又有犯愣的趋势,裴千急忙收起震惊之色,心中嘀咕不已地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递给了林萧。
林萧接过药粉闻了闻,而后皱眉:
“这香味有点大,有没有无味的?还要药劲够大!”
“无无味的?林头,你莫不是又要睡哪家姑娘?准备给人家下药来硬的?可不能玩这种调调啊,要弄也要先培养一下感情,等人家不抗拒才行,不然要惹一身麻烦!”
裴千被吓了一跳,满面震惊,急忙劝说。
林萧没再说话,只是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危险之色。
见此,裴千咽了口唾沫:
“得!你爱糟蹋谁糟蹋谁!”
撇了撇嘴,裴千懒得理会了,从怀中又掏出另外一种药粉,递给了林萧:
“想要无味的没有,这个味道比较淡,掺在酒中就会被酒香遮掩掉,闻不出来,药劲也够强!”
唰!
林萧抓过药包,转身就走,没有一句废话。
看着林萧远去的背影,裴千莫名的露出了羡慕之色。
“他娘的,有个主簿叔当靠山就是不一样,玩得都野!”
舔了舔嘴唇,裴千收回目光,然后看向了小妇人的房子。
下一刻,裴千又屁颠屁颠地跑到院门口,抬手敲门:
“小嫂子,开开门,我是裴千,你裴弟弟啊!你家有茶水没?我这忙了半天有些渴了,想去你家喝杯茶”
那边。
林萧从裴千那里拿到药粉后,便又去了码头街一趟。
而后,林萧便优哉游哉地在大街上闲逛着。
直到一天过去
夜幕降临。
黑色星空下的平江县恢复了安静。
微凉的春风拂过大街小巷,街上已是没了几个行人,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在城内各处闪烁着。
不过,也不是整个县城都恢复了安静!
在城东的小清河畔,此时却一片灯火,热闹非常。
小清河是城外清水江流进城内的一条分支,它在城东的位置有个拐弯,在那里形成了一片宽阔又碧绿的河面,风景优美,是城内少有的秀丽之地。
也正因此,这里聚集了许多风月场所,每到夜晚,这里便一片灯火通明。
而在这小清河畔的众多风月场所中,最有名的就数金凤楼了,它也是平江县最大的风月之地!
此时,金凤楼外一片莺莺燕燕,众多浪子来来往往。
哪怕是已经到了快半夜时分,这里依旧是川流不息。
也在这一片灯火中,一个青衣小帽的伙计从金凤楼的后门走了出来。
他一手拎着大食盒,一手提着灯笼,穿过一片胭脂香的大街,朝城中快步而去。
当走过小清河畔的范围后,街道霎时变得冷清,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天上的冷月洒下幽冷的寒光,让得街上变得阴森。
这个时候,青衣伙计的脚步更快了。
不过当他拐过一个街角,来到一条小溪边的街道后,某个黑暗中突然抛下一物,落向了青衣伙计的前面。
青衣伙计走得很快,他的右脚刚一伸出,脚背就正好接住了那落下的东西,顿时一股恶臭弥漫。
见此,青衣伙计急忙停下,提着灯笼朝四周照了照,见四周毫无动静后,又把灯笼凑向了自己的右脚。
可这一看,青衣伙计的脸色顿时黑了,仰头一怒:
“特娘的哪个缺心眼的?粪是能乱抛的么?你娘咧!”
只见青衣伙计的右脚鞋面上,正瘫着一片黄色的东西,还是稀的,覆盖了伙计的整个脚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只是,伙计的愤怒声传出后,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他,也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而伙计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从哪抛来的。
愤怒的骂了几声后,见找不到罪魁祸首,他也只能自认倒霉,骂骂咧咧地往前面走了几米,来到了一处通往路边下面小溪的石阶。
把食盒放在石阶边的路旁,青衣伙计沿着石阶走向了下面的小溪,用溪水清洗着自己的鞋面。
不过,就在青衣伙计清洗鞋面的时候,某个黑暗的屋顶上,突然飘下一个黑影。
它悄无声息犹如黑夜中的幽灵,飘到地上后,黑影随即遮掩了青衣伙计放在路旁的食盒。
而后,在青衣伙计走上石阶前,那黑影又悄然消失。
“他娘的!”
从石阶下走上来,青衣伙计用力跺了哚自己的右脚,把鞋面上的残水稍稍跺去一些后,又提起食盒,快步朝县衙小跑而去。
只是,伙计不知道的是,他那食盒上原本残留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可在他跑动和衣服的剐蹭下,那粉末随之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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