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跟甘草小心翼翼地将维珍扶进了产房,接生嬷嬷时刻预备着,这时候得了信儿,顿时都忙活了起来。
肖嬷嬷得了消息,急三火四地赶来,有肖嬷嬷的指挥,烧水的烧水,煎药的煎药,小院儿里头虽然一派紧张有序。
汤药煎好了,肖嬷嬷亲自给维珍端了进去。
过了半个时辰,阵痛明显变得剧烈也密集了,维珍疼得浑身是汗,密集的腹痛刚刚才如潮水般退去,维珍正躺在床上喘息着平复。
“格格,汤药煎好了,您趁热喝了,等会儿也好有力气分娩。”肖嬷嬷行至床前,跟维珍道。
甘草地给维珍身后塞了个软枕,然后小心翼翼扶着维珍靠在软枕上,一股脑儿把汤药喝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维珍都没觉得苦,才放下药碗,阵痛又袭来一波,维珍一把攥住了肖嬷嬷的手,吸着气儿问肖嬷嬷:“嬷嬷,四爷……四爷来了没有?”
肖嬷嬷一个劲儿点头:“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四爷了,四爷马上就会到,格格莫担心。”
维珍点头,但是眼睛却还忍不住朝房门看。
再强作镇定,准备的再多,可到了这个时候都徒劳无功的,维珍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特别的慌张无助。
爸爸妈妈,我要生孩子了。
可这里没有爸爸妈妈,能依靠的就只有四爷。
维珍鼻子陡然一酸,眼睛跟着就湿了。
甘草忙不迭地取了帕子给维珍拭泪:“主子,您别哭了。”
肖嬷嬷也忙不迭劝:“格格,千万别哭,仔细一会儿没了力气,四爷肯定马上就到了。”
维珍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哭,她接过帕子擦眼泪,但是眼泪却越擦越多。
甘草跟肖嬷嬷看着都心慌,最后还是因为肚子太疼,维珍哭不下去了,一个劲儿地抱着肚子倒吸凉气,接生嬷嬷掀开被子查看,说一切顺利。
顺利个屁,她都要快要疼的嗝屁了!
维珍又开始嚎了起来,一边嚎一边哭,急的甘草都跟着掉眼泪,还地不住口劝着:“主子,您不能再哭了,等会儿该没力气了!”
肖嬷嬷实在待不下去了,留下甘草跟接生嬷嬷在产房里陪着维珍,肖嬷嬷退出了出去,听着身后维珍一声声的痛呼,急的不行,正打算让小池子去瞧瞧四爷来了没有,就听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肖嬷嬷顿时眼前一亮。
“苏培盛,四爷来了?”
疾步走进来的正是苏培盛,肖嬷嬷一脸期待地朝苏培盛身后看去,却半天不见四爷的身影,肖嬷嬷一脸诧异,行至还气喘吁吁的苏培盛面前,小声问道:“怎么就你回来了?四爷人呢?”
苏培盛总算喘匀实了,这才摇摇头跟肖嬷嬷道:“主子爷原本一下课就要回阿哥所的,但是却被梁总管叫去了。”
梁九功?
那自然是奉万岁爷之命去找四爷的,四爷就算心里再着急要回来,也是不敢放万岁爷鸽子的,所以就赶紧随梁九功去了,。
只是四爷心里记挂着维珍,就先让苏培盛回来了,要是维珍这边真有什么动静,苏培盛也好能盯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肖嬷嬷不由叹了口气儿。
苏培盛抹了把汗,听着产房里头的动静,不由直皱眉。
平时瞧着李格格挺温柔的,说话也是温柔软语的,怎么这会子叫的声音这么大?可比宋格格跟福晋分娩的时候,叫的都要凄惨得多呢。
四爷要是也在的话,不知得心疼成什么样呢。
不止肖嬷嬷跟苏培盛在,福晋那边也派了李嬷嬷过来询问情况,说是福晋记挂得很。
肖嬷嬷上前将维珍的情况跟李嬷嬷说了一通,李嬷嬷就回去禀报福晋了,肖嬷嬷瞅着李嬷嬷离开的背影,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苏培盛也注意到了,看了看李嬷嬷的背影,没瞧出什么所以然来,正纳闷儿肖嬷嬷在盯什么呢,肖嬷嬷就凑过来,小声问道:“福晋与宫外过往从密,四爷可知道?”
苏培盛一怔,然后点点头道:“主子爷知道。”
自从大婚之后,福晋跟娘家乌拉那拉氏一直都有往来,虽然不合宫里的规矩,但是这种事儿是难免的,别的福晋多多少少都跟娘家有往来,总不能嫁进天家真的就跟娘家切断骨肉亲情了。
福晋一向低调,跟娘家往来的也不频繁,一般都是趁着年节的时候,四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是这时候,肖嬷嬷却冷不丁提了这一嘴,苏培盛难免就心中生疑。
“嬷嬷可是发现了什么?”苏培盛问。
肖嬷嬷摇摇头,只说没什么,可苏培盛心底到底是存了疑影儿。
两人从上午一直等到了午后,维珍的惨叫声一直不绝于耳,声音不像一开始那么大了,带着明显的沙哑。
肖嬷嬷担心得厉害,怕维珍体力消耗太大,在询问过许太医之后,让人去给维珍送进去一碗熬的浓浓的红糖鸡蛋。
红糖鸡蛋下肚,维珍的惨叫又高亢起来,可见是体力得到了极大的补充,肖嬷嬷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都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揪心。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肖嬷嬷一转头,这次来的人总算是四爷。
“四爷,您总算来了!”肖嬷嬷松了口气儿,忙不迭迎上去。
四爷气喘吁吁跑了进来,顾不得擦一脑门子的汗,紧张地盯着产房,喘息着询问:“怎么样了?”
今天也是不巧,从上书房出来之后,从小连子嘴里知道维珍发动了,四爷自然是想赶紧回阿哥所的,但是却被万岁爷给叫了过去,四爷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先去乾清宫。
结果他在偏殿候了足足两个时辰,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万岁爷才总算想起来他。
万岁爷没有见他,只是让梁九功递了份折子给他看,四爷不明就里地打开折子,甫一看清上面的内容,登时就浑身僵硬。
有人弹劾太子,折子上列出太子种种罪状,位列第一的,就是太子残暴不仁,对手足亦冷酷无情,动辄打骂,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具体的事儿,可明摆着还是在提去年太子打他的那件事儿。
皇阿玛这是什么意思?
以为是他对太子怀恨在心,所以暗中勾结臣子弹劾太子?
四爷一时脑子里头“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还是梁九功伸手扶了四爷一把。
“四爷,这一年太子殿下风波不断,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去年您在毓庆宫失足受伤的事儿,为此出不少乱子,如今太子殿下更是因此被朝臣弹劾,万岁爷如何不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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