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不听维珍应声,四爷伸手晃了晃维珍的肩膀,维珍烦的要命,伸手把他甩开,四爷手上稍稍用力,把人给转了过来。
果不其然就瞧着那双小鹿眼泛着水光,正凶巴巴地盯着他。
四爷叹了口气儿,把维珍的脸摁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旋,然后一边柔声道:“现在天太冷,等再暖和点儿,爷叫人把你跟孩子们都接到庄子里去,也方便爷时常见你。”
就知道这妮子舍不得他,可他……又哪里舍得她呢?
忙起来的时候还好,可只要一空下来,脑子里来来回回想的都是她,为数不多的几封来信,都不知翻来翻去看了多少遍。
无奈维珍的字又退步了,明明之前维珍还花功夫练字来着,定是生了小丸子后,又把练字的事儿忘到脑后了。
不过也能理解,她一个人要养三个孩子呢,还有一个成日嗷嗷待哺的小丸子,乳母下人再多,她这个做娘的该操的心也一点儿不少,哪儿还有练字的功夫?
不练也好,没得添劳累,字丑点儿就丑点儿,反正他能认识就成。
“嗯,”半晌,胸口才传来维珍闷闷的声音,“记得把毛裤带上。”
维珍又给四爷织了一条,比上一条更厚实,四爷到现在都还没上身呢。
“嗯,知道。”四爷道,一边一下下轻轻揉着维珍的后脑,眼里尽是温柔。
这妮子一贯就不是个持之以恒的性子,就拿绣花这事儿来说,哪家的闺秀不是费尽心思练就一手好女红?
可她就是坚持不下来,从前还会装模作样绣两针,这两年四爷压根儿就没再见她碰过针线,还有练字这事儿,也是偶尔性起练上一阵子,却从来坚持不过两个月,真是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但就是这样缺乏耐心的维珍,会一针一线地给他织毛裤,从前还小丸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她就开始织了,一直织到小丸子落地,做完月子,又继续,前前后后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才总算织完。
四爷知道,她为数不多的耐心都用在了孩子跟他身上。
或许……用在他身上的还要多一些呢。
毕竟维珍给大格格小西瓜织的不过是小手套而已,给他织的毛裤,那可是大工程。
想到此处,四爷心里熨帖极了,还不免有些得意,当下把维珍抱得更紧了,然后就引得维珍一阵抱怨:“你是想捂死我吗?”
下一秒,四爷松开了维珍,也沉了脸:“大正月的也没个忌讳!”
这场景……好熟悉啊。
维珍下意识地就耸了耸肩膀,然后小心翼翼:“呸呸呸!”
四爷的表情这才总算又好看一些:“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维珍一边在心里默念封建迷信好烦人,一边乖巧地点点头:“四爷说的是。”
看着这一副知错能改的乖巧模样,四爷哪里还生得起气来,只是一声轻叹,然后一字一字认真道:“以后不许再说不吉利的话,知道吗?”
他是真的不爱听。
维珍点点头:“嗯。”
四爷揉了揉维珍的后脑,凑过去亲了亲维珍的额头,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就和缓了不少:“想出去逛逛吗?”
维珍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撑着坐了起来,巴巴地抓着四爷的手问:“去哪儿逛?”
“今儿是元宵呢,自然哪儿哪儿都热闹,你想去哪儿逛爷就陪你去哪儿逛。”四爷含笑道。
是呢,今儿是元宵节,京师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了,连宵禁都没有呢。
庙会、耍把式卖艺、各种小吃、各式花灯争奇斗艳,再有就是必不可少的猜灯谜。
维珍记得之前听茯苓说过,这一天京师的男女老少都要齐刷刷出门,不管消不消费得起,图的就是个热闹,大年的最后一天嘛,当然要疯狂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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