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问构思了一个折衷之策,今日带许大茂参与抄家行动,本意便是将他推至风口浪尖,待其利用价值殆尽再将其舍弃即可。

    对于许大茂最终的命运走向,秦天问并未过多挂怀,反正双方皆为敌对阵营,狠下心肠对付就是了。

    “可以,但我也有个条件,我同意你们入内,但是否可以不动娄董事一家?”王姓保镖思索片刻,也认为此建议可行。

    许大茂这只白眼狼,必须受到惩戒,无论娄家如今是否陷入困境,作为其女婿,他不能做出背叛之事。

    “此事还需听从上级决定,我们并无决策权。”秦天问侧头望向张书记,深知有些事情非他所能掌控。

    毕竟,街道上的书记还在场,凡事都由他出面定夺,岂不乱套?

    果然,察觉到秦天问传递的眼神,张书记心领神会,他迈步向前,语气平静地道:“上级自会裁决,你最好赶快让开。”

    言毕,他挥手示意下属们进入娄家进行查抄。攻破娄董事家无疑是一大功劳,李厂长已答应与其平分成果,此事自然不容错过。

    加之许大茂与这名王姓保镖纠缠太久,张书记亦显得颇为不耐,抄家还要顾及他的颜面,还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不成?

    面对不可抗拒的大势所趋,即使这位威猛的王姓保镖,在接到上级命令时,也只能无奈退避。

    一群人如潮水般涌入,径直闯入娄家,个个气势汹汹,若不明真相者,恐怕会误以为他们是来执行何种重大任务。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低调固然稳妥,但一旦过于高调,挡住了别人的前进步伐,他人便会设法扳倒你。

    娄家因声名显赫而引人注目,尽管平日里经营生意勤勤恳恳,却难以确保未触犯国家利益,故而接受审查实属必然。

    秦天问与张书记一马当先,其余人紧随其后。娄家的四合院虽不大,但需排查之处仍不少。

    “何大哥,你跟随张书记的人一同进行查抄工作,许大茂则留在我身边,亲自见识一下你失势的岳父吧。”

    步入四合院后,秦天问发号施令,他知道傻柱不适合某些事,但抄家这种活计却是他的拿手好戏。

    至于许大茂,虽然本质是个白眼狼,但在其岳父岳母面前展示这一特质也颇有必要。

    你不是热衷背后捅刀、搬弄是非吗?那么,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看岳父家被查抄后的惨状,看你是否还能安心与他们共度时艰!

    “明白了。”

    傻柱清楚自己的脾性,若是抄家过程中涉及暴力冲突,他绝难下手,因此在其他房间搜寻物品对他来说更为适宜。

    张主任对于秦天问如此的安排并无异议,在挥手示意之际,也指示他的手下跟随傻柱一同前往搜查。

    大队人马分散开搜索,仅有少数几人仍随同秦天问和张主任一起向正厅进发。

    “小秦,我们现在就进去?”张主任看向秦天问,微微扬起下颌。

    娄家偌大的四合院中,有多间房舍,然而在张主任眼中,真正的宝物必然藏于正厅,即娄董事长和谭夫人的居所。

    他早有耳闻,娄董事长收集了大量的古董字画,若把这些珍品折算成现款,其价值不可估量。

    更何况,据传对方还藏有许多金银珠宝,这笔巨额财富一旦上交国家,无疑是一项巨大的功劳。

    尽管数日前他也从秦天问口中得知此事,但在今日抄家行动的刺激下,那份兴奋之情难以抑制。

    他知道这次自己算是欠了李厂长和秦天问一份人情,但这无关紧要,毕竟他们本就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

    “好,张主任,我们这就进去。”

    秦天问点头同意,望着脸庞肿胀的许大茂,他又接着下令:“不过此处许大茂较为熟悉,你先带路,同时告知一下你的岳父岳母。”

    娄家宅邸内,娄董事长和谭夫人此刻皆颤抖不已,昨日他们还在琢磨如何对付秦天问,未料今日便遭到了报应。

    秦天问联合街道人员前来抄家,并且此举乃上层命令,令二人顿感惊恐不安。

    “老娄,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要抄家了?”谭夫人满脸惶恐。

    他们并非愚钝之人,刚才远远瞥见秦天问与街道的张主任率众前来查抄,不用多想也能猜出其中必有隐情。

    “冷静些,就算抄家,只要人不被抓,我们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再说,女儿堕丽那儿不是还有展家帮忙吗?”

    娄董事长深深吸了口气,虽近来屡次收到消息,称上层或将打击地主富豪。

    他原打算做最后一搏后转移财产,却不料还未及行动,上层已火速下发了正式文件。

    此事突如其来,让娄董事长只能步步为营。当然,他并不糊涂,这类事情的发生,很大程度上源于无法预知的变故。

    秦天问与张主任行动之迅速,几乎在文件下达的同时便已杀至,这般效率和节奏实非普通人所能预料。

    “那些财物确实转移到晓娥那里了,但若我们真被抄家,晓娥那里会不会……”

    “安心,我刚才看见许大茂也跟来了,估计不会波及无辜。”

    娄董非比寻常,迅速恢复了镇定,尽管面临抄家之灾,但他坚信只要人在、祖传之宝不失,便存有复兴之望。

    当然,他的如意算盘也算精妙,只是世事难料,往往并不如人所愿。

    果不其然,房门被粗暴踢开之际,许大茂领头,众人都是一脸肃穆之色。

    “娄董,咱们又碰面了。”秦天问双手抱胸,随即便见陋屠、屡廑、博以及谭氏等人紧随其后。

    他并非慈善之人,虽曾对娄董手下留情,但改朝换代,一朝天子一朝臣,此乃永恒不变的道理。

    别看娄董昔日威风八面,现如今却是众人唾弃的对象,只因他是地主豪绅。

    “秦先生,我早该料到行动如此迅捷的只能是你,但你带大茂来此有何深意?”

    娄董对此并无惊讶,面对既定的抄家命运,他此举似乎有意将许大茂置身事外。

    人之常情,许大茂纵然再不堪,终归是娄家的乘龙快婿,俗语云:虎毒尚且不食子,怎可能轻易舍弃屡廑那样的姻亲关系?

    听罢,秦天问微微一笑,不多做解释,有些事无需赘言,待到傻柱他们将娄家查抄完毕,自有公论裁决。

    此刻,见秦天问沉默不语,娄董遂将目光投向许大茂,叹气问道:“大茂,你来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他深知从秦天问口中难以获取实情,包括张书记亦与其站在同一阵线,故而转向许大茂求解,或许能探得一丝端倪。

    “岳父大人,上级已下发正式文件,决定以您为典型,首当其冲进行打击,因此…”

    许大茂无奈摇头,清楚岳父已然无望,既然上级已下定决心,若还能转危为安,那他岳父就不再是商人,而是国家领袖了。

    他未尽言语,却已表露无疑,抄家之举源于上级指示,娄董坐拥国家财富,如今到了回馈之时。

    同时,许大茂心中五味杂陈,原本欲倚仗岳父之力除去秦天问,谁知弄巧成拙。

    他意识到,岳父的垮台仅是开端,同时也是秦天问清算一切的序曲,双方已是生死对决的局面,秦天问若是不趁机反击,那才真是枉费了之前的背叛之痛。

    娄董深感认同,此前他也有所耳闻,本以为能够幸免于难,最终却落得如此田地。

    他暗自懊悔,倘若当初动作更快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然而现在追悔莫及。

    此刻,执行抄家任务的憨厚大汉傻柱也归来了,他集结了街道上一群兄弟,搬出了不少财物。

    “小秦,其余房间的查抄工作已结束,粗略估计,大约收获二十箱金条,古玩字画更是难以尽数。”

    傻柱满头大汗地闯进来,甫一进门便汇报此番行动的成果,娄家所积累的惊人财富,令人咋舌不已。

    二十箱金条,无数古玩字画,这是何等惊人的财富规模?

    若以最直观的比方来说,倘若将娄家的所有资产回馈社会,足以为数以万计的贫困家庭提供生活保障。

    在这个时代,一家三口,若想过得衣食无忧,每月四五十元钱便绰绰有余。以此推算,便可知娄董事长的富有程度。

    “明白了。”秦天问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面容平静如常。

    身旁站立的张书记一听抄出如此巨额财富,内心不由得一阵激荡,然而看到秦天问泰然自若的神情,他暗忖这年轻人绝不简单。

    “张书记,财物清点就由您的人员负责,那些古玩字画作为国家瑰宝,需尽快交回街道,以便日后上交国家收藏。诸物均须妥善办理。”

    秦天问决定公平分配,这次的功劳李厂长无法独揽。与其因利益分配不公引发两人间的嫌隙,不如现在就由秦天问平衡分摊。

    古玩字画的价值无法以金钱衡量,交由街道处理最为妥当,最终它们会进入国家的博物馆展出。

    而金银珠宝一类,则由他带回交予李厂长处理,此举既能助力李厂长积累政绩,同时也便于他对这些财物进行复制。

    尽管古玩字画复制极为困难,但金银珠宝的复制则相对较为轻松,只待【储畅空间】工坊着手实施。

    “没问题,不过报告我和李厂长需共同起草,毕竟名义上娄董事长仍是轧钢厂的一员,咱们街道不过是借此机会协助罢了。”

    张书记对此分配方案欣然接受,这意味着他将分享一半功劳。

    尽管此前他与李厂长已有默契,但实际操作时,他仍对秦天问公正无私的作风深感钦佩。

    无论多少,秦天问都能公正分配,这种人才若不在自己麾下效力确实遗憾,但从另一角度来看,这也是一种互惠互利。

    “客气了,客气了。”秦天问与张书记寒暄着,二人相互礼让的姿态,却令谭氏感到极度不满,女性有时难免情绪化,即便面对上级的正式文件,也无法抑制愤怒之情。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我们可是正正当当做生意的,既不偷又不抢,你们凭什么抄我们的家?”

    谭氏显露出几分近乎绝望的情绪,娄家积攒了几代人的财富,如今却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想要东山再起,可谓艰难重重。

    固然,她的观点并非全无依据,娄董事长素来做生意谨慎,虽偶有涉足灰色地带之举,却也做得极为隐秘。

    然而,在那个激荡的六十年代,正是打倒封建余孽、扫除一切邪魔外道的时代,只能说娄董事长未能预见这一趋势,若能如囵则施学冈般早早转移资产隐匿,或许还能逃过此劫。

    “妈,现在世道变了,您……您——”

    “啪!”

    谭氏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许大茂的脸上,她心底暗想,这个女婿实在太过懦弱无能,平时依赖他们时百依百顺,一旦灾祸临头便各奔东西。

    抄家之举竟毫无预警,不打招呼便上门搜查,这样的行为又怎能称得上公正执法?(“你别跟我讲话,你这个废物!晓娥嫁给你,真是我们当年瞎了眼!”)谭氏情绪激动,显然对许大茂的不满已积蓄许久。

    原本若非娄家遭遇横祸,即使内心再怎么不满,出于女儿与许大茂的夫妻关系,谭氏也只得忍耐不表。

    然而,如今看到许大茂竟也掺和到抄家队伍中来,这让谭氏更是怒不可遏!

    “你……你这个老东西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许大茂再次挨了两巴掌,愤怒至极,以往在娄家风光无限时,他还懂得敬畏岳父岳母。

    而今娄家衰败遭抄,他这位岳母居然还敢如此跋扈,莫非真把许大茂当作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成?

    “行了,许大茂,那毕竟是你岳母,不至于这样吧?”傻柱看不下去,见许大茂似乎要对岳母动手,简直无法容忍。

    …………

    他疾步上前,一脚将许大茂踹倒在地,傻柱历来痛恨那些不敬老爱幼之徒,今日许大茂竟敢在他面前放肆,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傻柱,你他娘的——”“啪!”

    在众人面前,许大茂仍口出狂言,秦天问亦是忍不住出手,同样疾步上前,一脚踢中许大茂的腿,冷声训斥:

    “我们是来执行抄家任务的,不是让你耀武扬威的,你若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他此刻真心动怒,对于许大茂这种背信弃义之辈,打断腿已是手下留情,这种人理应送入牢狱,以彰显正义的力量!

    “我……我又没招惹您,我只是和岳母争论几句,我这是秉持大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大茂被踢中后,心中愤懑不已,但表面依旧装出一副委屈模样。

    难道秦天问不是期待着他与自家人的内讧吗?为何他如此明显的表现出来,对方却反而给他来个倒打一耙?

    然而,他还未及深思,身边的谭夫人早已怒不可遏,自家这位女婿竟无视长幼有序,纵使他们娄家衰落,也断非许大茂这等人所能恣意羞辱。

    她猛一转身,拾起一把椅子,不顾一切地径直砸向许大茂的腿骨,随着一声尖锐的哀嚎,显然那腿已骨折无疑。

    “许大茂,即使我们娄家没落,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小放映员来侮辱!”

    “昨日你带着晓娥来寻我和你岳父,那些说得冠冕堂皇的人是谁?”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我和你岳父怎会看中你这么个无耻之徒?”

    谭夫人的口齿犀利如连珠炮,滔滔不绝地数落着,盖过了周遭所有声音,让人不禁想起昨夜之事。

    秦天问心念一动,便向谭夫人问道:“昨日许大茂还来过你们这里?”

    “当然来过!就是为了对付你,结果没整到你,自家反倒先闹翻了天!”

    一句话,令许大茂脸色剧变,也让周围前来抄家的人面露微愠。在六十年代,个人恩怨而意图利用手段整治他人,实属为人所不齿,即便是张书记此刻也难掩愤怒之情。

    “好好好,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等抄完娄家之后,咱们再来好好清算许大茂这笔账!”

    “不不不,书记大人,秦大爷、秦姥爷,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冤枉啊!”

    “注意言辞!”娄董事一听自家结发妻子情绪失控,开始什么都说,忙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闭嘴为妙。

    今日他们面临的是抄家命运,多言无益,这是明智的自保之道。

    “可老娄,我——”谭夫人虽被拦住,仍觉心中不平,在又用椅子砸了许大茂几下后,才逐渐冷静下来。

    的确,现在没有必要跟这个狼心狗肺的女婿多费唇舌,如今他们娄家正处于抄家危机之中,若不想法解决,恐怕难以东山再起。

    谭夫人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多年来她伴随娄董事左右,见识过无数人间冷暖,只是因为许大茂是自家女婿,才一时情急失态。

    “够了,你们一家子的事与我们无关,但诬陷他人可是重罪,所以你们最好做好蹲班房的准备。”

    张书记最不愿插手这些鸡毛蒜皮的家庭纷争,尤其面对即将被抄家的地主豪绅们,料定他们会有一堆辩解之词,他也没心思细听。

    待抄完家后,先将这些人抓回去关几天,罪重者直接羁押牢狱,罪轻者可视情况酌情处理。

    蹲班房!原本镇定自若的娄董事在听到可能还需入狱时,脸色瞬时掠过一抹异样。

    他不在乎身家荡然无存,却惧怕自身陷入囹圄,深知一旦锒铛入狱,不仅再无东山再起之日,更甭提重整旗鼓,只怕只能在囹圄中度日如年。

    “我……我真的不愿蹲班房,诸位大人,求求你们放我一马吧。”

    许大茂因腿骨折断,此刻也在痛苦中呻吟不止。然而当他听闻还将面临牢狱之灾时,立刻涕泪横流地乞求宽恕。

    他的左腿已骨折变形,明显弯曲,即便如此,他仍竭力爬至张书记身旁,抱住对方大腿时更是痛哭流涕。

    许大茂秉持的理念简单明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人的本性使然。但在现实中,众人皆非慈悲为怀之人,张书记见惯了众多此类角色,于是毫不留情地一脚将许大茂踢开,脸上露出一丝嫌恶:“你想求饶,就得去找小秦。你诬陷诽谤他人,除非人家肯为你说话,否则你就准备去蹲班房吧。”

    他对许大茂的印象极其恶劣,此刻正好借此机会还以颜色,张书记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被张书记一脚踢开后,许大茂深知此时不出狠招不行,他现在身残力弱,且孤立无援。虽然内心深处已将所有人都怨恨上,但他懂得审时度势,灵活应对。

    许大茂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疼痛难忍之际,颤抖着双膝跪在了秦天问面前。在这个时代,男儿膝下有黄金,许大茂为了自救竟不顾颜面地下跪求饶,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他是一个能屈能伸的角色。

    “秦爷,我过去犯了错,一时糊涂,罪该万死,任凭责罚,只求您饶我一次!”许大茂边扇自己耳光,边满脸哀求地看着秦天问。

    若是论口舌之争,他或许无所畏惧,但关键是现在的惩罚是要坐牢,许大茂清楚一旦进去,那便是生死未卜的境地。尤其是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牢狱中龙蛇混杂,稍有不慎便可能遭遇横祸丢了性命。

    “饶你?”秦天问淡然一笑,许大茂还真有些痴心妄想。此次他带着许大茂抄家,不仅让其名誉扫地,更是打算将其送进牢狱。

    许大茂既能忍辱负重,在“原著”中最终潦倒不堪,甚至为了苟活甘愿拜傻柱为师,这样的人若给予机会,无疑就是养虎遗患。

    秦天问并非愚钝之人,当下挥挥手:“那你当初作恶之时,可曾想过对我下手后,将来会有什么样的报应吗?”

    “秦大哥、秦爷、秦太爷,是我错了,真的千真万确,我深感懊悔并愿真诚悔过。”

    他此刻的样子如同一只战败了的雄鸡,言语间流露出的窘态甚至引来了其岳父娄董事的哂笑。娄董事暗自思忖,若此事落在自己头上,恐怕表现还不如许大茂,毕竟这家伙能屈能伸,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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