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仲航看着李叔,气的有些想笑,顺手接过古书,仔细端详起来,只见古书封皮是一种木质材料,乌黑乌黑的,手触之下冰冰凉凉,质地坚硬,光滑浸润,上面的纹理看起来也非常自然,没有一点人为打磨雕刻的痕迹。内里由绢布制成,许是存在的年岁久远,绢布早已泛黄。
可奇怪的是,这本古书前后都光秃秃的,找了半天连个书名都没有看到,书皮上隐约可见几处被灼烧过的痕迹,一看就知道,这是烟头烫的,许是李叔边做木工,边吸烟,不小心给烫出的痕迹……
姬仲航翻来倒去的仔细观察,在古书书脊的底部,雕刻着一个图案,看起来像是一枚印章的图样,上面单有两字,上下排列,仔细分辨之下,仿佛是‘偃师’二字……
姬仲航面露思索,“偃师……似乎是个人的名讳,我好像是在哪里看到过!”
李叔看着姬仲航,有些疑惑,“你知道这个……偃师?这个人……跟这本书有什么关系吗”
姬仲航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以前在《列子·汤问》中看过一则故事,故事的主角就叫偃师,这偃师也是木工高手,就连鲁班,墨翟也只能望其项背!不过那已经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比鲁班的时代还早了600余年,这个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古书之上?”
李叔诧异不已,“三千多年前,还是个木工高手?比鲁班爷都早600多年,连鲁班爷和墨翟都只能望其项背?那这人岂不才是这木匠门中的祖师爷吗?!”
姬仲航想了想,“这个可不好说,毕竟《列子·汤问》一书,主要记载的是一些奇闻异事,民间传说,所以此人是否真的存在,还不一定呢……也许只不过就是一故事也说不定!”
李叔有些生气,“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回事,刚刚还问我,什么踏足山巅,凝视深渊时,会不会心头一跳,说大运龙渊寺和苍龙的传说都是真的,还有那入梦也是传说!怎么着,哪会儿你小子说的是振振有词,掷地有声,如今反倒又犹豫起来不成?”
姬仲航被李叔问的一愣,是呀,我如今经历之事哪一件不古怪离奇,哪一样跟着传说中的东西脱得开关系,事到如今反倒怀疑起来,岂不荒唐!
李叔见姬仲航不说话,反倒来了兴致,“依我看那,这传说故事肯定是真的,这本书就是实证,如若故事有假,那这木牛流马……这般高深的技艺,就记载在这书中,又该如何解释?依我看那,这偃师,肯定存在,说不定还真是这木匠行的开山祖师呢!
李叔急不可耐,拿起响木扇子,一股脑的扔在姬仲航怀中,“得了,这些个家伙事儿现在全都归你,你也嘣愣着了,该起范儿起范儿,赶紧给叔大爷说上一段这三千年前的故事,叔大爷也不例外,给你捧场助威,挑大拇哥儿叫好!”
姬仲航拿起响木在桌子上一拍,扇子随手甩开,拿腔拿调的说:“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在想当初……我去!?”
李叔是真捧,字正腔圆的叫了一声,“好!就是这个范儿!”
姬仲航一头黑线,暗怪这李叔不着调,好好的给自己塞什么响木扇子,搞得自己也被这叔大爷给带跑偏了!搞起这一套乱七八糟的来,还念了半句定场诗,心下后悔不迭,可这开弓哪有回头箭啊,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讲,至于这响木扇子的还是扔远一些为好,他可不想讲个故事还从盘古开天扯起,也忒累了,况且自己也没那说书的本事不是!
姬仲航尴尬不迭,偷偷将手中扇子扔的老远,再也不想多碰一下……
根据这《列子·汤问》书中所载,一日,周穆王去往西方巡视,越过昆仑山,登上弇山,一路并无特别见闻,心中不觉有些扫兴,随即准备返回国中,走了许久天色已然不早,此时还未到达国界之处,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遥见路上有二人迎面而来,一人上身着衣,衣领开向右边,下身穿裳,裳就是裙,腰部束着一条宽边的腰带,肚围前加了一条像裙一样的蔽膝,另一人则身着黑袍,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面目。
穆王有些好奇,不免多看了几眼,只见二人迎上前来,躬身一拜,其中一人自称偃师,自愿奉献技艺于穆王观赏。
于是穆王问道:“你有什么本领?”
偃师回答:“但听大王吩咐,只要是大王的命令,偃师皆可办到,不过我之前已经制造了一个物件儿,希望大王先行观看。”
穆王见偃师说的真切,想必有些本领,沉吟少许,“明日,你将它带进宫来,到时我与众臣一同观看。”
偃师叩首领命,随即穆王率随从返回都城,一路无话,按下不表……
第二天,偃师二人来到皇城,晋见周穆王,穆王召见了二人,见另一人仍是一席黑袍,大大的兜帽遮住头脸,面目看不清楚,心中有些好奇,“此人是你的助手?昨日就一席黑袍看不清面目,今日入朝为何还是这般打扮?”
偃师躬身行礼,“祈请陛下恕罪,这个且容我稍后再行解释!”
穆王点点头,“好,且容你片刻,不过……你昨日所说的物件儿,今天可曾带来?”
偃师回答:“那物件昨日就已带在身边,专等陛下下令,偃师自当全力演艺,以助陛下之兴!”
穆王应允,“既已带来,便开始你的演艺,我与众臣同看。”
偃师起身,抬手扯去那人黑袍,“这就是那个物件儿!”
众人一看之下大惊出声,只见那黑袍人竟是木甲人,头脸、躯干、四肢竟然与常人无异,制作的是惟妙惟巧,巧夺天工!
穆王也是大为惊奇,定睛观瞧,“这是?”
偃师回答:“此乃小人所造之歌舞艺人,此物通音律,善舞蹈,能言善唱,行动坐卧于常人无异,只为博陛下一乐!”
穆王大为惊艳,自己还未见过这般奇物,“哦,此物竟能通音律,善舞善唱,既然如此神奇,还不速速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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