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仲航急忙走过去,搀着嗞哇乱叫的李叔坐到了沙发上,仔细检查了李叔的手指和脚趾,索幸并无大碍,指头关节完好,无骨折迹象,只是比较红肿。只是脚面被平底锅砸中之后破了些皮,姬仲航起身,拿来了碘伏和创可贴,先消了一遍毒,再将创可贴,贴在患处保护伤口。
“我说叔大爷,您这是何苦来哉的呢,明明发过誓不打我,您看您,这最后弄得的是赔了手指又折了脚面的,您说您这是为什么呀?发那么毒的誓,真不想娶媳妇,生孩子拉?这生孩子也就罢了,现在也不一定能生得出来,这媳妇是真不想要了?”
李叔疼的龇牙咧嘴,“滚,你给我滚犊子,真是反了你了!长大了是不是,不把叔大爷当回事了是不是?你还开起我的玩笑来了啊?实话告诉你,我发那个誓,就是憋着要打你呢,叔大爷我这一生不会娶媳妇,也不会生孩子,你还学会跑了,还用平底锅挡住?这要是再过几年,叔大爷老了,那你还不得直接抄家伙,给我来一下子啊?我真是白养了你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气死我了!
姬仲航争辩道:“这不对啊叔大爷,合着您要打我还不许我跑喽,小时候那是跑不掉!您又不是不知道,您那脑瓜崩有多厉害,要是结结实实的挨上一下,那得疼一个多星期呢,我就是……就是怕疼,才稍微的那么挡了一下,要怪得怪那平底锅,质量那么好,感情平底锅挡子弹这个梗,一点都不假。再说了哪锅,还不是您放哪里的,要是您好好收拾收拾,那我也拿不到不是!这可不是我没良心啊,咱说话得讲道理!”
李叔气的吹胡子瞪眼,气的嘴一张一张的,却又说不出话来,索性把头一偏,再也不想理会姬仲航!
姬仲航赶忙上前安慰,“叔大爷,您别生气啦,您的伤口我仔细给您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好!大不了我答应您,您要是再打我,我就梗着脖子受着,再也不躲了,更不找东西挡,还不行吗?可您出手的时候也轻着点,回头再把我打出个好歹的来,您心里也不好受不是!”
李叔翻着白眼,头偏朝一边,“哼……”
姬仲航见李叔还是不搭理自己,看来不把这口气给李叔顺了,今天怕是过不去,眼睛一转,坏主意又上心头,“您别哼哼啊!猪才哼哼呢!要我看那……您指定跟我妈有仇,要不怎么每次我提起她,您就打我呀?”
李叔气不打一处来,本想用右手给姬仲航来一下,怎奈右手肿的老高,只得换了只左手,照准姬仲航额头就是一下,姬仲航也不闪躲,直愣着脖子准备硬抗,没成想,刚一抬手,脚下吃不住力滑了一下,好嘛,那受伤的脚面直接磕在了桌脚上,疼得又是一整呲牙咧嘴!
姬仲航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想笑,心想,看吧,这老天都不让您打我,您可别逆天而行,要不到头来吃亏还得是您自己,到时候真有个伤筋动骨的,我这心里也不落忍。
“您还是别动了,全且记下这一计脑瓜崩,等您好了在再打不迟,别回头伤到自己,我心里可不落忍!”
李叔吃痛,眼见着是打不了人了,可嘴里却没闲着,“还算你小子有良心,不过你听听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叔大爷能不打你吗?我跟你母亲有仇?我把她当……当亲妹妹一样守护着爱护着,我要是跟她有仇,我能一个人把你养那么大?我要是跟她有仇,我能一生未娶?我我……算了,跟你扯这些干嘛!”
姬仲航一脸坏笑,“哦……照这么说那就是有情喽!”
李叔结结巴巴,“有……有情,当然有情,我把她当……当亲妹妹,这自然感情极深,要是能用我一命去换她一命,我咯噔都不会打一下,怎么着有什么问题吗?”
姬仲航深受震撼,没想到李叔用情如此之深,深到不计代价,不顾后果,甚至不惜生命!虽然李叔不肯承认,一直以兄妹作为掩饰,但姬仲航心里知道,这一定不是事情的真相。
姬仲航一脸真诚,“叔大爷,您也别掩饰了,我看得出来……既然感情那么深,您怎么就没跟她表白过,你们从小就认识,那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您但凡要是有所表示,那还能有我爹什么事儿……兴许这会儿您就是我亲爹,这多好啊!”
李叔老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你一小屁孩儿,懂什么?什么都不懂,跟我这瞎咧咧!我就把她当亲妹妹,就愿意在背后默默地守护她,保护她……有些东西叔大爷我就喜欢把它放在心里,直到我死去的那天,都不会减少分毫,直至下辈子,下下辈子……这才是真正永恒!个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再说了,这有什么影响吗?你就是我亲儿子,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姬仲航听得眼眶都红了,心跳的声音连自己耳朵都能听见,这才是真正的震撼,他从来就没想到过,这世上还有能有这样一种方式去爱一个人,不求沾有,不求回报,甚至都不用让对方知道,就这么默默搭上一生,没有任何怨言……
姬仲航眼泪哗哗的,“以后我就不叫您叔大爷了,我叫您……爹吧!”
李叔大摇其头,“别,你爹叫姬敬学,那才是你亲爹,你还是叫我叔大爷,我听着舒坦,我把你当亲儿子就行!”
姬仲航完全不理解,他完全不知道李叔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要说他玩世不恭,不靠谱不着调,可他却可以默默付出一生,不求沾有,不求回报,甚至都不用让对方知道。
你要说他是一执着甚至木讷的人吧,可他那不靠谱,不着调的性格,又跟这两个词格格不入……
姬仲航想来想去,只能给李叔下了这么个定义,李叔是一个……一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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