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辰挣扎得厉害。
江鹫(江菱,鬼道形态)闭上眼睛,力量在流动,心情却越来越差。
他找到了心魔源头。
顺着筋脉血管,他的神识一路来到了月辰的心脏,它跳动极其缓慢,上面丝丝缕缕的毛细血管都变得青黑。
大量的黑气顺着江鹫的手蔓延,直到他的手全部变成黑色。
江鹫的神识不受控制地被拉进了旋涡里。
月辰身躯一震,彻底安静下来,江鹫闭着眼睛站在那里,右手按在月辰胸口,一动不动。
…………
不知过了多久。
一望无际的黑色水面终于泛起涟漪,江鹫冲出水面,大口呼吸。
他四下张望着,却不知道这是哪里。
又一阵恍惚。
一双手揪着他的头发将他从水里揪了出来,江鹫剧烈咳嗽,耳畔却是三三两两的嘲笑声:
“呦!恭喜你啊,又多活了一天。”寒冷的风瞬间将他吹醒,冷淡又带着讥讽的声音响起,江鹫看到了抓着自己头发的那个男孩。
他一身的裘皮,穿得分外暖和,穿戴一看就很尊贵。模样倒是不差,单眼皮,薄嘴唇,脸上带着的却是十足的戏谑。
“没娘的东西。生命力挺旺盛啊,这都活着?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就是啊,他那个娘都没了,他还在这儿,简直就是灾星,不害臊!”
江鹫皱眉,有些不悦,却又因为寒冷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抬起手,才发现手变得很小。
他又看向湖面——这张脸……月辰?
自己,变成了缩小版的月辰?
不等他反应,后脑勺的手又将他的头按进了水里。
“咕噜咕噜……”猝不及防,江鹫呛了一口水,拼命挣扎着。在他快窒息时,身后的手又把他捞了上来。
“你……”江鹫对身后的人横眉怒目。
似乎是害怕月辰的眼神,身后的小孩瑟缩了一下,就松开了手。
江鹫想也不想反手揪住他的衣领,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道女声响起。
紧接着,很多宫女太监簇拥着一名衣着华丽的妇人走了过来。
“娘!”那个男孩吓坏了,看见妇人就扑了上去。
妇人把他赶紧搂在怀里,蹲下来神色焦急:“皇儿,这是怎么了?”
江鹫刚想追着他打,画面却突然停住了,包括他自己,动都没法动一下。
江鹫使足了劲也无法挪动半步,随后,像是游戏一般,眼前浮现出一个问题。
“三皇子母亲来了。你要怎么做?”
下面有两个选项。
第一个是:忍气吞声。
第二个是:告状。
江鹫怎么也动不了,按她的性格选了第二个。
世界恢复,江鹫又能动了,只不过,他的行动不受控制,就像是设定好了一般,看着自己走到妇人身边,仰起头:“娘娘,您的儿子刚才差点将我溺毙。”
妇人看向他,脸上露出一阵厌恶。她并没有质问儿子为何这么做,而是指着自己破口大骂:
“好啊,我说是谁,原来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溺毙?溺毙才好呢!省得你整天跑来跑去,脏了大家的眼!”
说完,她又心疼地将三皇子护在怀里:“我儿子吓成这样,你看起来还活蹦乱跳的,果然是恶人先告状!”
江鹫瞪大了眼睛。这女人是瞎子吗?他儿子面色红润,自己脸色苍白还浑身湿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吧!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向殿下汇报,管管你这副无赖模样!”说着,她就一把推开月辰,径直拉着儿子快步离开。
江鹫再次发现自己能动时,场景又变了。
这一次,自己是跪在坚硬如铁的石地上。
太阳猛烈,身上刮骨般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抓狂到跳起来。然而他却被侍卫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寡人再问你一次。”面前的男人道貌岸然,长相十分威严:“寡人让你抄的书写的文,你到底有没有完成?”
而旁边,三皇子站在皇帝身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再看自己附近,教自己的老师正跪在那里,面无表情。
选择题又出来了。
“面对父皇的质问,你要怎么做?
第一:实话实说,三皇子拿走了你写的东西。
第二:低头认错,重新抄写,接受惩罚。”
老子都没犯错,干嘛受这种气!
江鹫气得选了一,实话实说。
“父皇!儿臣按时完成了,但是被三弟拿走了!”
“殿下!”出乎意料的,月辰的老师波澜不惊看了他一眼,又行礼:“殿下,世子贪玩儿,并没有写书,却还撒谎污蔑三皇子,是吾教导不周!”
三皇子此刻也站出来,赶紧行礼:“父皇,儿臣有没有拿他的东西,字迹终究不同,一查便知!”
结果,呈上来的文书上,确实是三皇子的字迹。
“怎么可能……”江鹫的魂魄听到月辰难以置信地发声。
那时候的月辰不理解,但是江菱却已经明白了。
月辰的老师和三皇子串通一气,将月辰写的文书偷来模仿抄袭完毕,又将月辰的烧掉,自然也什么都查不到了。
先皇冷冷地看着月辰:“几个月不见,你居然还学会撒谎了。来人!打板子,关禁闭!”
紧接着,由于看人下菜碟的当值,被关在幼年月辰体内的江菱硬生生饿了几个月,好几次都要啃树皮充饥。
这真的是皇子的待遇吗?
无名的怒火升腾而起。
真实世界,黑色从月辰的身体里出来,逐渐蔓延至江鹫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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