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陈保国有兴趣了,又转过头:“吴元哀小友,你刚才在和新娘聊什么?
还有,你拿的红底白字的书是啥?”
吴元哀真的认真回复他了:“问了问身世,长沙人,嫁的是个员外,双方家里都挺有钱的,嫁妆一早派人送过去了,等着在村口接亲。
我拿的是金字书,可以给鬼写祝词。来之前就怕这种情况,所以提前写了一封。”
陈保国眼睛瞪得老圆,有点不确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
他又看了一眼红布包:“吴元哀小友,还是你打开吧。万一人家有啥讲究呢,我们拆给你的回礼犯忌讳。”
吴元哀却把目光转向了鬼道。
“你打开吧。我毕竟不是鬼怪身份,我也怕犯忌讳。”
鬼道扫了一眼,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随手拆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什么东西,好臭!”钱诗南干呕了好几下。
陈保国眼睛里冒着精光,捧起那个红布包:“居然是太岁土!”
“啥?”钱闻樱捂着鼻子,其实她本来想问“什么是太岁土”,无奈太臭了,所以简化成了一个字。
“太岁土,就是极阴之地特殊环境下催生出来的一种特殊的土,比寻常的土粘连性更大。”
“这种土磨成粉泡在酒里或者混在肉里,对鬼怪有着致命吸引力,一般都是鬼怪逢年过节送礼才会有。”
“她居然给了我这么好的东西?看来家里是真有钱……”陈保国在自己脖子上扎了几针,屏蔽了嗅觉,才说了一大堆。
“我建议分成五份,一人拿一份,关键时刻能换一命。”吴元哀说道。
他又看向鬼道。鬼道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脸上没有太大表情:“你们分,给我留一点就行。”
“这也太臭了……往哪儿装啊?”钱闻樱捏着鼻子。
鬼道看了她一眼,一抬手,手中水流攒聚,不多时轰一声被绿色的火淬烧,成了两个球形的蜡丸。
他把蜡丸扔给钱闻樱。
陈宝国和吴元哀他是不用管的,这两个人肯定有能装太岁土的东西,给钱家姐妹就好了。
土刚分好,装进各自的口袋,鬼道又是一个急刹。
“喂土包子!第二次了!”钱闻樱捂着脑门儿大叫。
鬼道看向左边窗户。
众人也看过去,只见车窗外不远处的路边插着一块儿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王家村。
“到村子了,先找住宿的地方。”鬼道说完就看到雾中走出几个人,拦在了路中间。
为首的老头儿拄着拐杖,牙都缺了几颗,头发胡子稀疏。
“下车。”他扔下一句话,就打开了车门。
“喂,别下去!”吴元哀的话都没说完,鬼道就已经关了车门。
“完了。”吴元哀着急:“这是头七魂魄回门啊!
这些人走的路崎岖不平,他们的脚步却没有起伏,一看就是魂魄啊!”
“头七回门挡人的路,是要夺舍投胎啊!这会儿下去……”没说完,他抓着桃木剑和铜钱就打开门跳了下去。
然而下去后他却愣住了。
刚才在车里看上去明明是半透明的,怎么下车看到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呢?
鬼道此刻正在和老头儿说话,老头儿时不时咧开嘴,漏风的牙齿发黄。
吴元哀发懵了,难道不是头七夺舍吗?
那这些魂魄拦住路,是想干什么?
其实吴元哀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只不过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还这么客气的原因是:鬼道才是万恶之源,他们可不想灰飞烟灭。
“小伙子,村子有规定,超过晚上十二点,车不能进村哦。”村长笑得分外诡异。
“行,那你给我们找个住宿的地方吧。”鬼道妥协。
“我们也想啊。”老头儿长叹一声,眼睛却咕噜咕噜转,顶着几个人腰间,那是放太岁土的地方:“可是我们都没有吃饱,怎么带路呢?”
他刚说完,鬼道一巴掌就过去了,险些把老头儿给抽散架,吓了吴元哀一跳。
“还吃吗?”鬼道身上瞬间散发出恐怖的威压,人皮逐渐脱落,露出里面的恐怖形态;
在他的压迫下老头儿一行人再也维持不了人形,身体开始透明化:
“老子和你们几个头七回门的好声好色,你拿老子当冤大头?我抽死你!”
说着,他抓住老头儿的头发,黑色的爪子五指并拢,又要抽下去。
老头儿吓坏了,这一巴掌下来自己铁定散架啊!
小鬼总是难缠,总想着讹人点儿东西,低估了鬼道的脾气,赶紧叫道:“大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看鬼道停住了手,老头儿赶紧赔着笑脸:“大人,我们知道路,这就带您去!”
吴元哀不知道这些鬼魂究竟看到了什么能吓成这样,一般鬼魂都是情感很平淡的;
但是直觉告诉他,背对着自己的鬼道一定露出了可怕的一面,光是那双黑色的爪子和这种行事作风都够道士喝一壶的。
鬼道见老头妥协,恢复人形回过头,对着吴元哀露出一个微笑:“走啊,让他们下车!去村里了。”
吴元哀应了声,大步走到车跟前,拉开车门:“走了,进村!”
钱闻樱一下车,一路小跑,就像身后有人追她似的,赶紧赶上了鬼道,拉住他的胳膊。
她算是看来了,这家伙不仅是个鬼怪,可能还是个地位不低的鬼怪,就凭他这个我行我素的态度就不可能弱。
结果钱诗南也跑上来,抓住了吴元哀的一只胳膊。
……
鬼道有些无语地把胳膊抽出来:“我行动不方便。”
钱闻樱瞪他:“给了你那么多定金,抓你胳膊一下怎么了?大不了再加钱!”
鬼道默默放下胳膊,让钱闻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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