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谢秋月时不时就会来铺子里找霍沉。
这天,谢秋月又来到了白玉堂,但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霍沉放下手中的帕子,担忧的问道。
“谢姑娘,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谢秋月盯着他看了一会,缓缓开口。
“王霸仁看上我了,说要把我纳回去。”
霍沉的语调瞬间提高了不少,满脸紧张之色。
“谢姑娘怎么能为妾!”
“谢姑娘如此好的人,理应当正妻才是。”
谢秋月眼中闪过亮色,继续试探道。
“那霍老板觉得该如何才好?”
霍沉抿起了唇,心中紧张的打起了鼓。
他拿出一支凤尾金步摇,放到谢秋月面前。
“谢姑娘觉得这支步摇如何?”
谢秋月从他手上接过步摇,对着镜子别到了发间。
“霍老板的眼光独到。”
鼓点越发的密集起来,整首曲子即将步入高潮。
“那谢姑娘先带回去吧。”
谢秋月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等霍老板改日上门来结账。”
霍沉看着她头上微微晃动的落珠,心中盘算起了聘礼的单子。
霍沉找了个媒人,挑着良辰吉日上门提亲了。
谢青宴看见媒人,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他相信女儿的眼光。
这门亲事很快的定了下来。
大婚当日,王霸仁就派了人来捣乱。
白玉堂又被砸了一次,这次还被泼上了狗血。
王德发拦住了载着谢秋月的小轿,想要耽误她的吉时。
霍沉骑着马撞开人群,来到轿前翻身下马。
“我来了。”
谢秋月撩起车帘,把一只手探了出去搭在霍沉的掌心里。
霍沉握住她的手借势抱住了她,一脚蹬在马鞍上带着谢秋月一起上了马。
红与红在空中交织着,翻飞起波澜。
王德发气的在原地跳脚:“你们不会好过的!”
骏马早已远去,留给他的只有扬起的尘土。
“不会耽误的。”
霍沉俯身在谢秋月耳边说道。
“嗯。”
谢秋月覆上了他拉着缰绳的手。
谢青宴也听说了路上发生的事,再一次感叹起了女儿的眼光好。
钱蕊笑着拍了拍他的手:“那是,秋月可是随我的眼光好。”
谢青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夫人说的是。”
洞房花烛夜。
霍沉替谢秋月拆去了头上厚重的凤冠,两人并排坐在床沿上。
“阿沉想说什么?”谢秋月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霍沉的喉间溢出一声笑:“我们怕是不能善终了。”
谢秋月也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着天。
“在天愿做比翼鸟。”
霍沉接上她的话:“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样就够了。”
听见她的话,霍沉在她的额上落下羽毛一般轻柔的吻。
“我须得为你博一条生路。”
谢秋月没说话,拉着他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没过多久,谢青宴找到了霍沉。
“他怕是要动手了。”
“我们也要早做打算才是。”
霍沉撩起衣袍直直的跪了下来,朝谢青宴磕了个头。
“小婿定会护住秋月的。”
谢青宴眼眶红了大半,把他扶了起来。
“好孩子快起来吧。”
“你弟弟那边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吧。”
霍沉点点头:“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人知道我有个弟弟的。”
“那就好。”
“曹大人传了信来,圣上说要见你。”
谢青宴拿出一枚玉佩交给他,再三嘱咐道。
“你此去,也不知回来的时候是何光景。”
“你且记住,同安太守柳鹤庆欠我一个恩情。”
“届时,他们或许可以借助于此。”
霍沉把玉佩放好,又行了一个大礼。
“父亲,你我都要珍重。”
谢青宴对他摆摆手:“好孩子去吧。”
钱蕊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轻轻摸了摸他的背。
霍沉在曹文修的引荐下见到了当今圣上公孙胜。
公孙胜打量着眼前的商人:“你可想清楚了?”
“草民想清楚了。”
公孙胜见他一副意志坚定的样子,心情难得好些。
“你放心,朕一言九鼎会照顾好你的幼弟和夫人的。”
霍沉又磕了个头:“草民不胜感激。”
“行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朕也乏了。”
霍沉回到家中时,除了谢秋月其他人都被抓进了牢里。
他带着谢秋月一路逃离了京城。
意料之中,他们被王霸仁的人给追上了。
王德发把匕首扔在地上,又踹了霍沉一脚。
“只要你自废双腿,爷爷我就放过你们。”
霍沉看着明显黑的发亮的匕首,深深看了谢秋月一眼。
他毫不犹豫的用匕首挑断了自己的脚筋。
王德发嗤笑一声,带着人离开了。
谢秋月偏开眼,不敢看他的腿。
“早知道当初就不找你了。”
霍沉擦干净手,摸了摸她的脸笑着说。
“我说过会保护好你的。”
“走吧,我们去找小檀。”
他们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霍檀,可是霍沉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
“小檀,长兄回来晚了。”
霍檀看着躺在床上的霍沉,眼睛红了一大片,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五年了你才回来。”
“还变成这个样子。”
霍沉努力伸着手摸了摸弟弟的头,轻声道。
“小檀别去查我身上的事,等时候到了会有人带着我的玉佩来找你的。”
“小檀记得帮我照顾好你嫂嫂。”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慢慢垂落下去。
谢秋月这时才敢哭出声来。
霍沉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参加的人一共就三个。
谢秋月在灵堂前为他守夜。
一个电音突然出现在她的头脑里。
“你好,我是续命系统。”
“我可以帮你和霍沉一起进入轮回。”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谢秋月问它想要什么。
系统的声音卡顿了一下。
“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是我需要的就是你的躯壳。”
“你的灵魂会跟着霍沉去轮回。”
谢秋月看着墙上挂着的霍沉的遗像,缓缓说道。
“你需要帮我查清真相和翻案。”
“没问题。”
不一会,谢秋月的身子就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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