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唯有自强,方能保全自身,女子一生追求他人的庇护,终有信念崩盘之日。
春雨绵绵,天已大亮。
夜里的雨势摧残了百花,脆弱的生命静待凋零。
静圆中的两人,一醉方休,不知天地何方,清风扰梦,璀璨星河破梦。
“庄主,庄主。”,事出紧急,孟娘猛的晃醒两人,“快醒醒,出事了。”
趴坐在桌旁的暮凌霁,手沿着桌边,撑起沉重的头:“何事,如此惊慌?”
欲言的孟娘,缓了缓:“花山中出现一具无头女尸。”
林子烨正敲着昏昏沉沉脑袋,刹那间,他惊愕失色,难以置信:“孟娘,这玩笑可不好。”
“我像开玩笑吗?”,孟娘面色带怒意,“游客发现的尸体,已经报了官,官差应该也快到了。”
暮凌霁揉揉太阳穴,唤上孟娘,起身离开静圆:“可知尸体的来历?”
紧跟上的孟娘回他:“人太多,我没有挤进去,看身上的衣服是山庄里的丫鬟。”
围绕在花田四周的人,已经将里面的郁金香毁坏,每个看过的人,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颈部分离那块,因为昨夜雨水的冲刷,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参差不齐,看得人头皮发麻。
蹲下身的李莲花,在尸体周围看了许久,大片血浸入土壤,映在眼中。
此处绝不是案发现场。
他拿起女尸的手,眸光骤然落在多处伤口上,没有规律可言……其虎口间,有一层厚茧。
随后,他走向另一边,所看到的结果,同他想的一致,这具尸体不但是位养尊处优的人,还是一位善于用剑的人。
围上来看热闹的路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李莲花觉得吵闹,想直接退身,奈何一个江湖小子盯上了他。
“李相夷!”,那小子扒开人群,连忙冲到李莲花面前,对他又是一问,“你是李相夷吗?”
李莲花和他大眼瞪小眼,微微垂下眸光,但很快又收了回去:“你说的可是四顾门的李相夷?”
“对,四顾门的李相夷,天下第一的李相夷。”,毛头小子,看他的眼神炯炯发光。
某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反问着他:“你觉得我像吗?”
少年看着儒雅的他,开始对自己的莽撞产生进行说词,在他的认知里,李相夷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英雄,高大威武,安全感十足。
只是突然见到这么一位相似的人,他便慌了心,乱了神。
他再退一步,从自己的小背包里面掏出一幅画,瞬间打开,对照着李莲花好好看了看。
“我觉得你现在不像……”
不远处的乔婉娩看了少年手中的画像,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
作这画的人,定是远远观望过相夷,这画三分神似,确实难辨真假。
何况,莲花已将相夷的多数习惯改去,掩去了日光的耀眼,慢慢有了神性的温柔。
“乔姑娘!”
闹哄哄的周围,突然出现久违的声音。
入耳,似曾相识,乔婉娩转过身,顺着方向,看向走来的官差大队。
那位熟人正是监察司的杨昀春,上次见他,还是半年前,他来四顾门找石水:“你负责这案子?”
堂堂监察司正司令,居然会跑这么远来接案子。
“算是吧!出来办事,在路上碰到了大部队,刚好顺路,便一同来了。”,说话的杨昀春,将自己要办的事情拿出来,“石水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
他的任务完成的很突然,乔婉娩也明显的愣了下,她缓缓接下信封,对他道了声谢。
用巾帕擦完手,李莲花走出人群,见阿娩拿着一封信,细细的看着,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温柔:“谁写的信?看的这么高兴。”
乔婉娩抬头,视线便直直闯入他清幽的眸底,微抿的唇角不由多了几分笑。
“你舍弃少师剑时,南归寻了回来,小宝找了最好的铸剑材料和师傅师,试图修复好少师,想让少师重见天日。”
突然间,一根悬刺似乎从李莲花的心里拔了出来,他听着看着温柔的笑着,眼角酸的泛了红。
两个不省事的人……
“听雁门主说你回来了,现在才见到你,是我失敬了。”,杨昀春上下打量着李莲花,欣慰的道,“看你现在的状态很好,以后定是不会再让乔姑娘和方少侠担心了。”
李莲花默默一笑,由心而发,诸多事情,他本身确实存在错误:“走过这么一遭,我明白了很多,也看开了很多……”
可当真正要与世间诀别之时,他开始害怕,即便那是短暂的孤独,他也怕。
面对他对命运的释怀,杨昀春觉得他身边少了些欢乐:“方少侠他们呢?”
经他这么一提,李莲花也觉得事情奇怪了。
这些人,消失了有两天了吧?
笛飞声武功高强谁能拦住他,至于南归和小宝,前者鬼点子,后者机灵鬼,吃不了亏。
几人思索片刻,静看庄主风尘仆仆赶来,终没有得出答案。
退到一旁,李莲花听着他们的交流,时不时揉着眼角,缓解眼睛的酸涩。
昨夜因潭姑娘的事情,他留下来守夜,早上本可以休息,可听到花山里有尸体,他怕漏了线索,直接来了现场。
乔婉娩握住他按太阳穴的手,轻轻拿下,黑白分明的眼中蔓延上鲜红的血丝:“长按是重要,可你也要注意身体,昨晚你一夜未睡,现在必须回去,把觉补回来。”
疲惫的李莲花没有多余的力气反驳,轻声应话:“好,我先回去补觉。”
目送李莲花身形远去,乔婉娩移步到杨昀春身旁,开始收集信息。
回到住居处,李莲花关上门,来到床旁脱了鞋子,直接躺床,眼睛刚瞌上,还没来得及拉被褥,就听见老鼠啃木头的声音。
他坐起身来,撩开帘帐,朝“咔嚓咔嚓”的窗户探去视线。
窗栓断裂, 红色的大高个钻进室内,不会儿,又多了一个紫衣少年,再过一会儿,又进来了一个黄衣少年。
“有门不走,爬什么窗?被发现了,你们出维修费。”,说着话的李莲花,倒回床上。
关上窗户的方多病,望望帘中,想和他理论两句:“李莲花,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快点起来看我们找的线索。”
床上躺着的人,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但声音还再含糊的回应着:“别闹,昨晚一夜未睡,让我休息一会,就一会。”
笛飞声来到床旁,撩开他的床帐,打量着他乖巧的睡姿,别有深意的说了句:“听你这声音,中气不足,萎靡不振,昨夜操劳过度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鼻音无意的“嗯”了声,脑子里不由出现疑惑和惊慌。
萎靡不振?操劳过度?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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