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披散着头发的丁姑娘跑了出来。
钱麻子吓得哇哇叫着后退几步,我们几人瞬间站了起来,抓起枪就往前走。
丁姑娘哭喊着跑出来,刚出门就跌倒了,连水月赶紧上去,把她拉到了一边。
里面传来枪声,三镖又把铁门拉开一点,我正想进去,就见一个笨重的身影跑了出来,是余老板。
他一只脚刚跨出铁门,后面砰砰砰几声响,当即趴在了地上。
三镖和秃老六赶紧上来拉他,我半蹲在门口,将短枪伸进去连打几枪,里面没什么动静了。
此时,三镖一个箭步过来,边打枪边冲了进去。
我让钱麻子守着这两人,也赶紧跟了进去。
旁边的小洞里没有人,两挺歪把子躺在地上,旁边还有几个打开的弹药箱,以及一堆罐头和一个还在燃烧的煤油炉。
我刚跑进前面的大洞,就看到三镖举枪对着里面的石井。
石井站在最里面的墙边,身边有一个汽油桶,里面的火烧得正旺。
他手中举着王八盒子,冲着我们哈哈大笑:“三镖,你要是让我死得有点尊严,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三镖笑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我当然有资格,因为我是个研究人员,研究战争中最强大的武器之一。说实话,如果去年我选择撤离,回到日本,一定还会有人找到我,让我继续从事这些研究。”
“你的研究有个屁用!”
石井笑了:“松本这个快死的人,给自己扎了两针,立马生龙活虎,对不对?不要小看我们的研究。”
“你就是个恶魔。”
“对,但战争需要恶魔!美国人的那两颗大炸弹,难道不算是恶魔的杰作?未来只要还有战争,就少不了恶魔,少不了强大的武器!”
说着,石井将王八盒子放在地上,慢慢脱去了薄棉袄。
三镖笑了:“我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的,告诉我,你们带出来的那个箱子,里面装了什么,现在在哪里?”
石井用脚从汽油桶后面勾出了箱子,我上前两步,一看皮箱已经打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指了指旁边的油桶:“都烧了,都烧了。”
我大声问:“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我的研究成果,现在都没了,都结束了。”
说罢,石井跪坐在地上,拔出一把短刀,用一块白毛巾擦了擦。
“三镖,小刀,我是帝国的勇士,现在要用最光荣的方式死去。”
说罢,他忽然双手反握短刀,扎进了自己的肚子。
那一瞬间,石井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可以看出他正在咬紧牙关,避免自己叫喊出来。
我扭头问:“老大,这就是日本人的剖腹自尽啊?”
三镖单手把枪夹在腋下,点了一支烟,往旁边墙上一靠:“就是,这小子下手还挺狠。”
石井使劲睁着眼睛,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慢慢吐出了一口气。
接着,他轻轻转动刀柄,还想往旁边使劲,把整个肚子划开。
我心中暗想,这小子确实挺狠的。
没想到,石井忽然嗷的叫了一声,声音颤抖着说:“真他娘的疼啊!”
三镖一动不动,笑着说:“你小子也是死心眼儿,想死的话,给自己一枪就是了!你自己在这里剖腹,也没人看见,光荣个啥?净受罪了。”
“哎哟哎哟,我咋知道这么疼呢——不行不行,三镖,快来,帮我‘介错’!”
“啥玩意儿?”
“我自己不行,快砍我的脑袋,结束我的痛苦。”
三镖一愣:“哦,补刀啊!”
石井已经歪倒在地上,呻吟着,额头上不断冒汗,看来十分痛苦。
我有些不理解,于是上前问:“石井,你刚才不是说剖腹是光荣的死法吗?就这个熊样,还光荣个屁啊!”
“小刀兄弟,求求你了,我,我怂了,快帮我一把。”
我看了看三镖,他不紧不慢抽完一支烟,走过来说:“那些被你们折腾死的人,死得更难受,更痛苦,你这算什么?”
“我错了,帮我一把。”
“再给我一点有用的情报,我就帮你。”
石井一听,扭头看了看旁边的空箱子,低声说:“都烧了,烧完了。”
“好,知道了,多谢!”
三镖把旁边的王八盒子踢到石井身边,对我说:“小刀,你看着他,我出去一趟!”
见三镖转身就走,石井忽然睁大眼睛:“三,三镖,都烧了……”
我端着枪坐在了旁边,笑着说:“石井,枪都给你了,抓紧自己了结吧。”
他抽搐了一下,抓起枪,瞄准自己的脑袋,大声说:“小刀,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拼命扣下了扳机。
但是,枪没响,卡住了。
石井大叫了一声,扔掉枪,用脑袋使劲撞了几下地面。
我起身走过去,捡起王八盒子,使劲拉了几下枪栓,把卡住的子弹弄出来,又递到了他手边。
石井闭上眼睛,忽然大叫一声,举枪瞄准脑袋,再次扣动了扳机。
这次,响了。
这下,石井彻底死了。
这时,我才忽然想起三镖的反应,应该是有什么情况,赶紧跑了出去。
秃老六正在安排人,进进出出搬东西,余老板躺在旁边的雪地里,三镖、连水月和钱麻子围住他,正在商量着什么。
我上前一看,余老板脸色惨白,嘴唇不断哆嗦着,看来不太行了。
“老大,啥情况?”
“石井那小子,没有把箱子里的东西全烧了,我怀疑余老板偷偷带东西出来了。”
我一愣:“那不对啊,石井还朝余老板开枪了呢!”
三镖把余老板的左腿抬起来:“看,就小腿中了一枪,死不了。”
“啊,这个兔崽子,还真有心眼子啊!怎么样,搜到了没?”
三镖摇摇头:“没有,里里外外都搜了,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猜错了?”
“把他弄醒,狠狠揍一顿,我就不信他不说!”
连水月抬头说:“我们试了,都用针扎指甲缝了,他还是不醒。”
钱麻子笑了:“我们刚才还在说,余老板会不会把皮箱里的什么东西吞了,才变成这个样子。”
“你的意思,他这是中毒了?”
“有可能,你看他这个样子。”
此时,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那个丁姑娘,在哪?”
钱麻子指了指坡下:“她一出来就吓晕了,秃老六让两个小崽子把她送到下面的爬犁上,盖上毯子暖一会儿,放心吧,有人守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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