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黑云过来了,我们几人赶紧钻进了洞里。
三镖带着我和连水月走在前面,因为来过一趟了,总还是有些印象的,沿路没有发现渡边的人,我们很快来到了那扇被挖出来的铁门前。
大铁链子已经被炸开,铁门敞开着。
我走上前,探头一看,下面黑乎乎的,最底部似乎有一点亮光。
连水月也走过来看了看,回头说:“从图纸上看,这个竖井二十多米深,下面还有什么,就不知道了。我怀疑这就是个电梯井,下面还有通道。”
三镖点头说:“他们炸开门,肯定是进去了,小刀,你先下去探探。”
我一听,立刻摘下绳子绑在了旁边的铁门把手上,然后手握麻绳,脚踩墙壁,慢慢往下去了。
竖井中十分阴冷,我还能感觉到有微弱的冷风从下往上吹,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好像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面前的石壁凹凸不平,还有不少污渍,看起来就像是常年积累的血迹。如果这里真是日本人的实验基地之一,下面肯定也杀害了不少人。
二十多米并不算太深,我很快就看到了下方的亮光,是从一个小门中照射出来的。
下到底部之后,我的双脚往下一踩,就听到哗啦一声,低头一看,我踩在一个铁笼子上。
看来,这确实是个电梯井。
铁笼子已经摔得有些变形了,几根粗壮的钢缆掉落在边缘,铁笼子中间部分也被炸开了一个洞,我小心翼翼跳了进去。
笼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打开的铁门正对着发出亮光的门,我定了定神,弯腰钻了出去。
我面前是个宽敞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水泥平房,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头顶上的一排电灯,有些已经坏了,一闪一闪的,不知哪里还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我抽出短枪,慢慢朝着前方走了几步,蹲在最近的一间平房门口,轻轻拉开了门。
里面没有亮灯,一片黑暗,我掏出手电筒照了照,这里应该是日本兵的休息室,有一张大通铺,上面还有被褥。
大通铺的对面,是一排枪架,还有两支长枪摆在那里。
再看看进门的地方,还有脸盆、毛巾等东西,都挂得整整齐齐,好像日本兵从未离开一样。
我一只脚踏进去,伸手摸了摸旁边的矮桌子,上面厚厚一层灰尘,肯定很久没人住了。
就在我转身想离开的时候,手电筒的光忽然扫到了大通铺最靠墙的位置,那里有一床被子的形状,有些奇怪。
我轻轻关上门,举着手电筒慢慢靠近,那床被子下面,好像躺着一个人。
浑身上下瞬间一阵凉意,我停在原地,定了定神,仔细观察了一下被子。看现状,下面确实有个东西,但一点细微的动静都没有,就算是人,也肯定早就死了。
这么一想,心里才踏实一点,我慢慢走过去,用枪管挑起了被子。
下面是一具尸体,短裤,发黄的短袖衬衣,没有穿袜子。尸体侧躺着,蜷缩成一团,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尸体双手握拳抱在胸口,大张着嘴,眼睛圆睁,死前似乎很痛苦。但一眼看上去,身上似乎没有明显的伤口。
为什么会有一个日本兵死在床上?难道因为生病了,撤离的时候就把他扔在了这里?
我也没时间多想,立刻离开了这个房间,钻回铁笼子,朝着上面不断闪烁着手电筒。
过了一会儿,他们陆续下来了。
看到眼前的情况,三镖扭头说:“半拉子,你在这里守着老罗,小刀和水月跟我走,咱们先查一查这里都有什么。”
钱麻子在后面问:“三镖,那我呢?”
“这是日本人的地方,你当然是跟着我们了。”
钱麻子一听,赶紧掏出了短枪,双手紧紧握着,跟在了我的后面。
三镖一看,立刻笑了:“钱麻子,你还是先把枪收起来吧,别怕。我和水月到前面看看,找一找路,你和小刀在后面,看看这些房间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钱麻子瞬间松了一口气,收起枪推开了右边平房的门,朝里面看了看:“小刀,这是办公室。”
我冲着三镖点点头,跟着钱麻子进去了。
里面没有灯,钱麻子试了试开关,没有用,估计是灯泡坏了。
我们打着手电筒,四处看了看,屋子并不大,几张办公桌,还有靠墙的几个柜子,没有其他东西了。
桌上有些乱,钱麻子顺手拿起一摞纸,仔细看了看。
“小刀,这是名单。”
“日本兵的名单?”
“不是,都是中国人的名字,年龄、性别、体重、身体状况,等一下——”
钱麻子又从旁边拿出一个纸盒子,从里面掏出一摞纸,仔细看了看:“日本兵拿这些人做实验,你看这里,是这些人试验后的观察记录,有很多。”
我一愣,赶紧说:“你看看时间。”
钱麻子也反应过来,赶紧翻动这些纸张,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一些纸盒子,翻了好一阵子,愣在了原地。
“老钱,咋回事?”
钱麻子慢慢扭头看着我,脸上充满了恐惧:“小刀,这里最晚的记录,是今年过完年,正月底。”
“你是不是看错了?曹小梅和郑如春都说了,这里的日本人去年夏天就撤走了。”
“这上面是这么写的啊,你自己看看,实验记录——”
“我又不认识日本字。”
钱麻子又扒拉了一下桌上的纸,挠挠头说:“小刀,你还记得那个石井军医吧?”
我点点头,印象深刻。
“对啊,他不也是带人在深山老林躲了很长时间嘛,这里会不会也是一样?”
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可能去年夏天的时候,地下的日本研究人员根本没走,他们还在努力完成自己的实验任务。
我忙说:“老钱,刚才我在旁边屋,发现一个死了很久的日本兵。”
“小刀,我猜啊,他们肯定是从去年夏天撑到今年正月,熬不下去了,要么全死了,要么全跑了。”
我点点头,又问:“你看看,他们到底是做什么实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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