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将军府一大清早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絮无尘就找上门来,如约的把银子送进了将军府,一共有两大箱。
此时,时魏正在议事大堂里接待他。
絮无尘就如那花孔雀一般,为了求偶,一个劲的上门展现自己的风姿。
絮无尘喝了一口茶:“本殿仰慕将军已久,早该上门拜访的,却因一些事情耽搁了,如今因与时小姐那事,本殿理应上门致歉,聊表诚意。”絮无尘说的隐晦不明,听了容易让人误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时锦和他之间有点什么。
“这事小女也向臣提及过,殿下是无心之过,但小女骄纵无礼,还向殿下讨要五百两银子,还望殿下海涵,小女如今无事,这五百两殿下还是拿回吧”时魏表面客套功夫做足。
“本殿既已答应了令爱,定要将银子送回去,这钱权当表达歉意了,将军还是安心收下吧”
”既然如此那老臣便替小女收下了”时魏面上说的有些难为情的说着,实际内心却有些骄傲。他女儿凭本事从他手中赚钱了,虽然不怎么光明。
片刻之后,时魏又道:“殿下刚说的上门拜访是折煞老臣了,殿下是皇子身份高贵,岂有下拜老臣之举,老臣又岂敢受此大礼”
絮无尘不以为然道:“哎,将军言重了,将军既是长辈,又是朝中重臣,本殿拜访是应该的”
…………
时锦坐在书房的书案前,知鹿在一旁帮她研磨,她执笔开始拟写,模样看着挺认真,过了几分钟之后她才停下笔,只见书案上放了一张她已拟好的人物关系图,以及她要经历的一些大事。
时锦望着那张图纸凝思片刻。
昨晚她睡的并不好,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了很多事,心中也做出了决定,她不愿将自己往后的命运交到他人手上,她也不愿每天提心吊胆的坐以待毙,她要主动出击。
她写下两个改命计划:其一,时刻给家人洗脑,尽量阻止婚事,其二想尽一切办法切断絮无尘对她的念想。
不一会她的余光瞥见院外有人来,抬眸一望来者是时晟,见他要到这书房里来找她。于是她赶紧把那张纸折好隐藏起来,随手拿一本书出来,装模作样的阅读起来。
她可不能让他大哥看到这张纸。
片刻之后时晟便走进屋里头。
时锦见他来,于是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到他身上来,故作惊讶问道:“大哥今日怎得空,来我这里了”
时晟眼见时锦在用功读书,内心略微愉悦,于是好奇道:“妹妹今日读的什么书?”
看了什么书她也不知道,刚才随手拿的。
根据刚才她刚才瞄了一眼书中的内容,她猜到是本医书,于是她胡乱说个名字来:是一本治疗伤寒杂症的医书,今日甚是无聊,于是就随便看看,哥哥你找我什么事?”
时锦忽然转移话题,时晟才想起他来这的目的。
“哦,今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二殿下今早把银子送府上了,现在和爹正在议事大堂里,我原本应该也在大堂接待他的,后来便寻个借口离场了,想来是要告诉你一声”
这老六行动力还不错,这么快就把银两送来了,又多了一些零花钱。
她内心美滋滋的,但面上要收敛些。
于是她冷漠敷衍地回了一句“哦,好”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美眸一亮:“哥哥麻烦你待会想办法引二殿下到东苑的观望台那边”
时晟凝望着时锦眼眸发亮的模样,直觉告诉他,她这是要对絮无尘打什么坏主意。
他有些担忧道:“妹妹此举作甚?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二殿下绝非善类什么善茬,要你远离他吗,你怎还往前凑,该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了对付他?二殿下身份高贵,若是在我们府上出事,我们府定是脱不了干系,妹妹可千万别任性行事”
“哥哥多虑了,我没想对他怎么样,哥哥只管引他来便是”她说的认真示意他放心。
由于时锦神神秘秘的也不愿告诉他何事,经过时锦的再三保证,时晟才答应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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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晟因答应时锦的事,邀絮无尘在府里逛逛。
絮无尘因为想和将军府里的人打好关系,于是便同意了。
此时二人已逛到了东苑的莲花池。
时晟凝眸望着远处的花海,顿了片刻道:“殿下觉得这荷花开的如何?”
絮无尘沉吟道:“初发芙蓉,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荷花开的甚好”
“这个季节正是适合赏花之时,但此处并不是最佳观望之处,殿下不妨与我一同移步观望台,那边视野开阔,可以很好的赏花”时晟有意无意的望着絮无尘的反应。
絮无尘没有迟疑道:“如此甚好”
于是时晟便引着絮无尘到达观望台上,这边的视野确实开阔,站在观望台上可以很好的望尽那一片的荷花海,同时还可以把将军府的一些美景揽入眼中。
时晟刚上去瞧上几眼,视线便被下边荷池旁的场面给吓到了,面色一滞,嘴角微抽,暗忖道: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时晟眼神躲闪,将视线望向别处,没眼看了。
絮无尘自然也是瞧见了,眼眸掠过一丝讶然,他微眯着眼观望着,眸子。浮现一层严峻。
只见荷池的台边上,时锦正上演一场扬鞭抽人的血腥场面。
时锦耍了一套鞭法,鞭鞭抽人,血肉模糊。
台边上绑着几个柱子,柱子上绑着几个小侍,他们被打的血淋淋,浑身发抖,面色惨白,惨叫连连。
鞭子拍打到地面上发出“啪啪”响亮的声响。
她打了好一会,貌似打累了,把鞭子往一旁的备好的椅子上挂,随之便坐下来歇息,手上也不闲着,拿起糕点吃了起来,望着那血淋淋的场面,吃的津津有味,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成果。
如此渗人的场面,她也能吃的开心,这举动在别人看来她怎么都像是个变态。
见此絮无尘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都是厌恶。
时锦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往观望台方向望去,嘴角微勾,眸中带着一种玩味之色。
她今日上演的一场惨无人道、草菅人命的戏码,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非常可恨,她不信那絮无尘看她这么变态不会对她产生厌恶。
今日她为了让这次逼真一些,她花了不少心思,先是叫厨房杀了好几只鸡取血,叫上几个小侍布置一些场地,然后在他们身上泼上鸡血,把他们绑在柱子上,然后自己挥了一套鞭法,看似在打他们,实则在打柱子,她每一次的挥鞭都能精确的打在一个点上,这是原主每日勤奋练鞭的结果,她依旧有肌肉记忆,在加上她知道如何控制力道,所以操作起来并未觉得艰难。
在地面上看可以发现她在作假,不过从观望台上往这边看,距离远又有视觉错位的因素在,他们定是发现不了这是假的。
这也是她为何叫时晟约絮无尘到观望台的原因。
时晟实在不明白,她为何特意在二殿下面前演这么一出血腥的场面,丝毫不顾及她的名声。
场面气氛悄然变冷。
时晟只能望着絮无尘露出一丝苦笑,同时也有些无奈:“妹妹任性骄纵令殿下看笑话了”
“时小姐还真是活泼率性,定是这些下人做错事,才令她如此大动干戈”絮无尘也不好当着时晟的面痛斥时锦的恶行,只好找个由头替她圆了一下。
“妹妹平日定是遇到一些事才会如此”时晟弱弱的说了一句。
“今日出来有些时候了,本殿也该回府了”于是他们便从观望台下来。
时锦眼见他们已经下来了,赶紧叫人把那些假意受伤的小侍,抬回他们屋子去,以免叫絮无尘看出端倪。
有些小侍卫面容上还有些惊魂未定,他们虽然没有受伤,但也快被吓死,同时他们也感到一丝庆幸,今日保住了性命。
原本时锦找他们说要演戏时,他们各个内心怀揣不安,定然不信她说的话,原以为今日他们就要皮开肉绽丢半条命,没想到时锦出乎意料的善心大发,没有打他们,还真就是在演戏。
那些下人看着时锦的种种怪异行为,只觉得是富贵人家小姐的恶趣味,不敢多问,只照着做。
下人们动作迅速地清理现场,然后也迅速离开了,时锦倒也不着急走,就坐在那赏起花来。
絮无尘下来后,他发现刚才打人的场地已经被清理过了,此时就剩时锦和她的婢女静坐一处,她似乎在赏花。
只见她目光柔和,面色如那娇花一般娇美,望着那片花海微微出神,柔和的微光都镀她身上,似在闪闪发光,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感觉,她亦如是那河池的荷花幻化成的。
好一副美人赏花图景,絮无尘不由得呆呆的望着她出神。
“妹妹”时晟瞧着絮无尘望着时锦两眼发愣,心下暗想不妙,于是故意喊了她一声。
这一喊把絮无尘的神拉了回来。
时锦闻声回眸一望,向时晟挥了挥手,嫣然一笑,娇声道:“好巧哦,哥哥你也来这赏花了”
时锦唇红齿白,笑起来眉眼弯弯,眼里似有星河流转。
美人倾城一笑,旁人皆迷了眼。
这人是真的美,可惜却是个蛇蝎美人,絮无尘内心感概。
时晟向她那边走,见此絮无尘也跟在他身后。
知鹿见到絮无尘时向他行了礼,絮无尘没搭理直接掠过她,径直走到时锦跟前来。
时锦瞧见跟在时晟身后的絮无尘,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目光似有些惊讶,随之略微有礼貌的问候,躬腰一礼道:“呀,二殿下也在啊,臣女见过二殿下”
她敷衍一般的朝他行了一个礼,动作丝毫不规范。
絮无尘眉毛微挑,眸光意味不明。
只见他忽然有意上前一步,伸手欲要扶着她起来。
瞧见他的动作之后,时锦低垂的秀目流转着一缕厌恶,絮无尘并未发现。
就在他的手快碰到时锦时,她反应迅速的站了起来,避开了他的触碰。
动作不怎么明显,在其他人看来她似乎是因为没什么耐心等着他说免礼,而自行站了起来。
絮无尘的手忽然僵在半空中,眼见不成转而将手背在身后,露出一丝笑容,缓解眼下的尴尬,柔声道:“时小姐不必多礼”
须臾,他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视线最后停在残留血迹的流云鞭时,眸光一闪,问道:“刚才可是下人惹怒了时小姐?”
时锦方才就是假意赏花,故意等着他们来的,她好添油加醋,如今他这么一问,倒是达成了她的目的。
于是她毫不犹豫道:“哦,也没什么,不过是觉得有些无聊,拿几个下人练练手”
时晟见时锦大言不惭,再联想起她种种恶行,他心中涌上一丝怒意,厉声道:“放肆,你怎可在殿下面前无礼”
时锦第一次看见自家哥哥对她发火,也有些愣住了。
随之想着这正是个逃离的最佳时机,于是她心中玩味兴起。
只见她似受到委屈一般,眸子泛着泪光,破口而出:“我说的是实话,哥哥为何凶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一副我任性妄为,我有礼的模样,便跑开了。
知鹿向时晟他们躬身行一礼,便赶紧跟上,嘴里喊着:“小姐,你慢点,等等我”
絮无尘心念着: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时锦怎会如此莽撞无知,张口就把这事说出来,丝毫不懂避讳,还毫无悔改之念,若是这样的女子取进家门,定是把府里闹的鸡犬不宁,看来他得好好想想。
如今遇到这事,絮无尘也不好再待下去了,于是道:“方才时小姐情绪激动,以防她想不开,时公子还是快些去找时小姐吧,我这边恰巧还有事,我就不叨扰了”
时晟努力挤出一丝笑来,可眼底却满是掩不住的悲伤“多谢殿下谅解,小妹任性,该让她反省一下,殿下我送你出府”
“有劳了”
几刻钟之后,时晟将絮无尘带出府,他没去找时锦便直接回了房,他觉得他们需要冷静一下。
坐在马车之上絮无尘思索片刻问道:“大成,你觉得方才那出是在演戏吗?”
“属下觉得,女子最是注重名声,没了名声的女子皆被世人唾弃,她在殿下面前演戏更是在自毁前程,她此番倒不像是在作假,像是劣性难改所为”
“你这么一说似乎有道理”
“时锦真如传闻般骄纵蛮横、狠毒之人,殿下还要将计划执行下去吗?”
“此事容我再想想”他沉吟道。
…………
时锦跑出去后,便直接去了书房。
她坐落在书案前,琢磨着一些事。
如今经过这件事,她觉得絮无尘应该已经厌恶她了。
刚才她大哥发火,定是以为她真的草菅人命,行为作风太过狠辣。在他眼中她妹妹就是那种人,尽管这些天她表现的乖巧,也未能让他改观,哎,看来要尽早给这家人洗洗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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