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人潮如织,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李志牵着马,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今日,他决定动身前往风云阁,为掩人耳目,告假称要回凌州探望母亲。
李慕辞与他并肩而行,为他送行。
行至城门口时,李志停下了脚步,目光凝重地对李慕辞叮嘱道:“我不在京都的这段时日,你独自一人切记要多加小心。倘若遭遇紧要之事,或者秦义贤再度上门寻衅滋事,你可前往长流别院寻找敬安王。为父已提前与敬安王打过招呼,他定会护你周全,保你无虞。”
李慕辞微微颔首,脸上挂着微笑,应声道:“好,爹您一路小心,诸事顺遂。”
李志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李慕辞的肩膀,宽慰道:“好了,莫要再送了,你回去吧。”
说罢,李志身手矫健地翻身上马,猛地一甩缰绳,策马扬鞭,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阵飞扬的尘土。
李慕辞久久地伫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目送父亲远去,直至其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这才缓缓收回视线,转过身往城内走去。
忽然,一阵嘈杂的动静声吸引了李慕辞的注意,他不由得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一位老汉手持一幅画像,见人就问。他拉住一个路过的年轻小伙,面色凝重地问道:“你可曾见过画像上的人?这是我的儿子,已经数日未归了。”
年轻小伙看了一眼画像,缓缓摇头,“不曾见过。”
见没结果,他接着问下一个人。
不远处有两个老汉似乎与他相熟,议论道:“老王的儿子挺孝顺的,老王有腿疾,他做工所得工钱皆用于给老王买药。但是很奇怪,有天他竟拿出二十两银子交予老王,之后便不再露面,也不知去向,莫不是在外遇到不测了?”
身穿黑布衣的老汉面色凝重,叹了一口气道:“但愿不是,老王年事已高,却仍日日寻人,真怕他身体吃不消。”
那老汉想起什么,忽然道:“我听闻街坊邻里也有几个人失踪了,最近世道不太平。”
灰布衣老汉闻言,神情严肃道:“那我须看好我儿,让他少出门”
李慕辞听到此处便无心再看下去,转身离去。
翌日。
风冥殿中只有时锦和知鹿,此刻不见凡华身影。
凡华不在风云阁的这段时间,阁里有好多事务未处理,他一回来便去处理阁内事务。
知鹿在整理时锦带回来的行李,瞧见有幅画,于是疑惑的打开来看,却不想是一幅美人图,女子貌美倾城,衣着华贵,手持长剑,英姿飒爽,最吸人眼球的是美人弯起的嘴角。
“小姐,这画像之人是谁?”知鹿疑惑问道。
时锦张口便道:“是我婆婆,漂亮吧”
恰好这时,时魏和时晟正好走进来,这话便直接落入他们的耳朵。
时魏一听到是凡华的母亲,心中微惊,但更多的是好奇。
遭了……时锦暗叫不好。
父亲肯定是认识圣卿王妃的,可阿禹还不愿公开身份,父兄尚不知情,她若是就这样背着他公开,那便是对他的不尊重。
时锦反应过来后,道:“知鹿,把画收……”
“收起来”三字尚未吐出,话刚出口,时魏已然凑上前去看画像。
只见时魏目光触及画像之人后,脸色骤变,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片刻之后,他收回视线,眼神愈发复杂,眉宇间隐有心事。
当时晟也想要凑过来看时,时锦已抢先一步将画收起。
时晟见此,不解道:“怎么收起来了,我还没看呢。”
时锦未曾留意到时魏那饱含心事的眼神,注意力全在时晟身上,随口忽悠道:“大哥,下次再给你看。”
“知鹿,你先下去吧”沉默的时魏忽然开口屏退知鹿。
知鹿听言退下。
之后时魏脸色忽然严肃道:“锦儿,为父有一事要问你。”他说完便找个位置坐下。
看着时魏严肃的脸色,时锦内心嘀咕:怎么觉得气氛不太对。
时锦犹豫了一下,才来到时魏的身边坐下,内心带着些许紧张。
“爹,要问什么?”
时将军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
“你怎会有圣卿王妃的画像?还有你为何说这是你婆婆,凡华和圣卿王府有何关系?”
时魏越说声音越大,情绪也越发激动起来。
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还有一些隐隐不安。
凡华不过是风云阁阁主,怎会和圣卿王府扯上关系。
时魏的反应让时锦觉得奇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爹的反应为何这般大?难道他发现凡华的另一个身份了?
时锦眼神闪躲,她在想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支支吾吾:“这……”
时魏见状,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面色更加严肃,紧紧追问:“锦儿,你如实说来!不得隐瞒”
坐在一旁的时晟,见时魏情绪反常,眼底露出敏锐之色,察觉出不对劲,注视着时锦声音严肃道:“锦儿,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时锦见此事已无法再隐瞒,只能如实告知。
“爹,大哥你们别生气,我说就是,其实阿禹还有另外一层鲜为人知的身份,他其实是圣卿王世子。”
此话一出,时魏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脑袋嗡嗡作响,眼神夹杂这震惊、茫然、难为的复杂情绪。
时晟听后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据他所知,圣卿王世子早已死于一场大火中,凡华怎会是絮知南呢?
时锦接着解释道:“我们也不是要故意隐瞒你们,阿禹也是不久前才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不知如何向你们坦言。困于京都之时,我与阿禹受云伯侯府相助,久居于他们的一处私宅里,那幅画便是从那里拿的,若是阿禹思念母亲便可观之。”
时晟闻言眉头一皱,“十几年前圣卿王世子不是早已殒命于一场大火中,凡华怎会是他,这是何人说的?”
“圣卿王妃身边的婢女兰芝说的,当时她带着阿禹从王府里逃出来,被一路追赶至山崖,不得已选择跳崖,幸好活了下来,被一个秀才所救,他却也记忆全失,一直以凡华的身份活下来。”
时锦将自己头上的发钗拿下来,道:“这个发钗就是信物,兰芝就是凭借这信物认出阿禹的……”
时锦将她所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时晟闻言后,有些感慨道:“原来是这样,妹夫能存活至今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后知后觉,他又道:“云伯侯在朝中向来都是以事不关己的态度处事,他这次能出手相助难道他知道凡华的身份?”
“并无,阿禹还未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云伯后愿意帮我们一部分是因为李慕辞的缘故,另一部分是阿禹以知道圣卿王世子下落的消息和云伯侯做了交易。”
兄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而时魏全程听着一言不发,格外安静,显得有些不对劲。
于是她问道:“爹,你怎么这么安静,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时魏微微皱眉,低沉道:“没有”
“那我这边有一些事情想要问爹。”
“何事?”
“当初爹说让我孤苦无依待在风云阁四年之久是迫不得已,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听见时锦提及此事,时魏心里一紧,他抬头,深邃而幽暗的眸子望向她,眼底带着一丝愧疚和哀伤。
他叹了一口气,半晌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时魏的眼神逐渐变得深远,仿佛陷入了一段往昔。
“这件事要从当年的江南贪污案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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