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江陈都在为出远门做准备。

    学堂这边,由于通过了所有的考核,江陈成功拿到了离开老龙村的船票。所谓的船票不只是一种意象,而是真正有实物的东西。

    江陈拿到的船票是个刻着奇异纹路的木制腰牌。船票正反面上的纹路都不相同,江陈也说不上来上面刻着的纹路像什么。但是牌子上的文字江陈看懂了,毕竟这几年也不是白学的。船票一面写着“老龙村”,一面写着“尤尼沃斯汀”,都是用双语写上的,两门语言正是江陈这六年来学的那两门语言。

    铁匠铺这边,江陈将他的黑色剑胚完全打造成型,配上了一个木制的剑柄和剑鞘,再在剑鞘上系上一根粗麻绳,方便自己可以将剑背在身后。最后还专门找了祝叔帮忙开刃,只能说老师傅就是老师傅,江陈又学到一招覆土烧刃的技巧。

    医馆这边,江陈自己制备了一些药丸。其中包括什么金疮药啊,止泻药啊,止吐药啊,蒙汗药啊之类的。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请不要多想,毕竟这都是居家旅行必备的药品的。

    江陈一直有种执念,所有的药物必须制作成药丸的形状才舒服。其实老中医都知道,有些药物要制作成散剂效果才比较好,比如金疮药这种外敷药就是需要做成药散的,但是江陈偏不,他就喜欢全部搓成丹丸,嘴里还要念叨着“丹成”、“丹纹”等其他人听不懂的名词。至于需要用到药散的时候怎么办,到时候再碾成粉末呗。

    江陈自制的药品效果都还是不错的,都是严格经过了某位方姓病人的临床实践的。总之一句话,用过都说好。

    一切都准备完毕。

    离开老龙村前的最后一个夜晚。

    江陈清点着自己的全部行李。

    换洗衣物,两套,有。

    金疮药,三瓶,有。

    止泻药,一瓶,有。

    止吐药,一瓶,有。

    蒙汗药,三瓶,有。

    大黑剑,一把,有。

    船票,一张,有。

    “都齐了吧!”,江陈思考着自己有没有遗漏的东西。“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还真是不习惯呢!”。

    确认没有遗漏,江陈拿出一个包袱皮把所有东西全都包在了一起。当然大黑剑没有包在里面,这东西还是另外背着吧。

    “孙贼,你过来一下,爷爷有话跟你说。”,江陈刚刚收拾完不久,院子里就传来爷爷的声音。

    江陈心中一沉,微微叹息。

    这个家里本来就只有江陈跟爷爷两个人,虽然说爷爷是村长,但是毕竟也是上了年纪。江陈这一离开村子,爷爷就真的成了孤寡老人了。

    一起生活了十二年,江陈也不是一个情感淡薄的人,要说不舍肯定是有。但是一辈子偏安一隅,在村子里过普通人的平凡生活,江陈也是不愿意的。果然不管是在哪个世界,人们都会面临两难的抉择啊。只能说尽量不要让自己后悔吧。

    江陈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了院子里。

    此时正值白茂季初,天气微微转凉,朱明季的热气还没有完全褪去,两者互相一中和,气候十分怡人。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亮,即使不点烛光,仅有月光照在院子里也显得亮堂。

    爷爷照例坐在枣树旁的石凳上,慢慢喝着热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爷爷!有什么事情吗?”,江陈径直走了过去,坐到爷爷对面的那一张石凳上,言语尽量显得欢快,掩盖住那一丝丝即将离别的悲伤。

    “孙贼呀,十二年啦,时间过得真是快呀!”,爷爷的声音没有夹杂着悲伤的情绪,只是感慨。

    “孙贼呀,你或许早就知道了,你不是爷爷的亲孙子。”,爷爷说完,停下来喝了口茶,见江陈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又接着说道。“你应该是跟六年前的白跖一样,阴差阳错才来到村子里的。”

    “这个东西你收好了,这个是你自襁褓中就带着的东西,爷爷帮你保管了十二年,现在你要长大了,要去外面的世界了,这个东西或许能证明你的身世,或许能让你找到你的亲生生父母!”爷爷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

    这是一个陈字的玉佩,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成一地粉末,可是偏偏它又没有破碎,好像保持着某种怪异的平衡。

    “这个也是为什么爷爷给你取名叫‘陈’的原因!”爷爷看着玉佩,似是有些追忆。

    “其实有没有一种是可能,这个陈字玉佩代表的是我的姓氏啊,我的原名极有可能是跟我前世一样的,叫‘陈默’啊。”,江陈心中一边猜测一边吐槽,但是没有说出口。

    江陈盯着玉佩看了一阵,然后摇摇头。

    “爷爷你还是继续帮我保管吧,我出门在外就先不带这种东西了,万一弄丢了就不好了。”,江陈想了想,又说到,“我也不是出了村子就不回来了,我姓江的嘛,我永远都是爷爷的孙子。”

    “好孙贼,那爷爷就继续帮你保管着吧,等你再长大些再给你。爷爷也不希望你太早就去寻找自己的身世。老龙岛本身的规则就是抑制各种超凡能力显露的,那个时空裂隙出现的很古怪,其中的优先级既然高过老龙岛的规则,你现在就去接触的话太危险了。”

    爷爷的声音中依旧没有特别强烈的情绪,只是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应该是心情不错吧。

    “好的呢,爷爷!”江陈心中也不是那么沉重了。

    “玉佩你可以不拿走,但是这个你得带在身上,出门在外的,这可是个好东西呀!”爷爷说着,将玉佩塞进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布袋子推到江陈面前。

    一阵夜风袭来,吹得枣树树影摇晃,貌似也要在这个月夜跟江陈道别。

    两枚枣树叶子轻轻飘落下来,竟然恰巧地落在了小布袋子旁边。

    “呵呵呵呵,老伙计,你也舍不得我孙贼啊!”爷爷轻轻拍了拍枣树。

    “那我就都收下啦!谢谢爷爷,谢谢枣树!”江陈也没有多想,顺着爷爷的话说下去。

    虽然有点小小的插曲,但是这天夜里江陈还是兴奋得睡不着。

    隔天一大早,江陈便起来打了一套炼体拳,十六式拳法打完,江陈只觉得精神更加抖擞,浑身火热,力气好像多到用不完。于是江陈又耍了一遍从《草庐剑经》上学到的剑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江陈每次练完炼体拳十六式加上草庐剑术的组合,都感觉自己变强了一点点。不过有一点江陈可以肯定,自从学了炼体拳十六式和草庐剑术,自己就再也没有做过一次全国中小生广播体操了,会不会有点忘本。

    “走啦孙贼。送你去码头!”,爷爷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提醒江陈道。

    “走吧,爷爷!”,江陈回屋拿了行李包袱,背上了大黑剑,将自己的房门关好。“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自言自语说啥呢?”

    “没啥,爷爷,快走啦,等下迟到啦!”

    “哈哈哈,迟到了就等下一次再走呗!”

    。。。

    虽然差点迟到,但是江陈还是赶上了船。

    江陈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心中充满了憧憬与期待。

    “起风啦!”,有人惊呼。

    “快!”

    “扬帆!”

    “起航!”

    甲板上一片火热。

    于是身后有风来,

    鼓动船帆,

    载着少年驶进了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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