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禁伸向那油滋滋的烧鸡,从鸡身扯下一只鸡腿,拿在鼻尖嗅了嗅。
那浓郁的香味霎时填满了她的鼻腔,“好香!”萧灵素失声说道。
而后迫不及待的送到嘴边,本想细细品味,吃着吃着便忍不住大快朵颐了起来。
初食人间美味,让她获得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只觉得口中之物,酥香软糯,咸淡适口,肥而不腻,回味无穷。
只是片刻的功夫一只鸡腿便只剩下了骨头,她又看了看一旁的梅子酒,想也没想便为自己倒了一碗。
初品只是清雅的淡香与甜甜的果香,但是随着酒的香醇被激发,口感顿时变得饱满起来。
清甜淡雅、饱满悠长。
她突然想起了,在昆仑山时教她书法的魏师父。
那个疯癫又小气的老头,终日在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像是什么宝贝一样爱护着,从不离身,也从不让人碰。
天天念叨着一句“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那时幼小的她以为是什么大道玄机,每天缠着魏老头要尝一尝他腰间的宝贝。
终于在她软磨硬泡下,老头大度了一回。
然而就在她好不容易搞到一滴,还未入口,便被严厉的姬长老给发现了。
姬长老终日板着个脸,整个昆仑山的人都怕他。
疯疯癫癫的魏老头也不例外,自那以后,魏老头再教她书法时,便不再带着那个宝贝酒葫芦。
她为此,还自责了好久。
她也不知今日喝着这梅子酒,与魏老头酒葫芦里装的是否一样。
但在连饮数碗后,双耳燥热、两眼昏眩,精神却是异常的兴奋。
佳人醉颜酡,发如垂柳随风动。
微醺中,脸上的血斑竟不再那般明显。
因为此时她整个人都是通红的,她很是迷恋这种半醉半醒的感觉,不知不觉中一壶梅子酒见底。
烧鸡也被她啃了个七七八八。
当张小川返回时,只留下可怜的碗底,与满桌的骨头渣。
他捧着酒碗,欲哭无泪。
大骂着这个不懂规矩的侍女。
但,回应他的是此起彼伏的微鼾声。
“简直是糟践东西!酒量不行,就别逞强。人家还一口没喝呢!”
张小川心中委屈极了,自己用脑袋开瓢换来的一顿美味,就这样被糟蹋了。
他要惩罚这个可恶的家伙,用最暴力的方式叫醒这个醉酒的侍女,让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啪”
一个大耳光子奉上,萧灵素无动于衷。
“哗哗”
一盆陈年洗脚水灌顶,也只不过是让她,起身换了另外一个睡姿。
所有的酷刑都用上,也未能唤醒醉酒的侍女。
张小川盯着死猪一样的侍女,脸上浮出坏笑,邪恶的说道:“看来也只能用最变态的那一招了!是你逼我的。”
是的!
对的!
他要对萧灵素……挠痒痒。
然而就在他的一双魔爪,刚伸到萧灵素的腋下,他不禁楞了一下。
说实话,抛开脸上的血斑,单论身姿这个笨丫头也算是人间尤物。
纤细曼妙,别有风味。
特别是抵着桌子的两个小鼓包,散发着阵阵诱人的味道。
“啪!”
张小川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大骂道:“张小川你在想些什么?面对那样的一张脸,你也能下得去手?”
一耳光下去,瞬间清醒。
但就此放过偷吃自己东西的家伙,他却又觉得心有不甘。
“果然是贼!天生改不了贼性!”
唯有恶毒的咒骂,方能让他心里感受到丝丝平衡。
没有了烧鸡与酒,果腹之物也就只剩下从书生那里借来的米。
烧水,淘米。
忙碌忙碌煮了一碗粥,没滋没味,撒点海盐,勉强果腹。
喝着咸粥,他越想越气。
从裤裆里摸出那枚项链,一边喝着粥,一边说道:“老子明天就把它给当了,看你还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
梅子酒的酒劲不大,也不怎么上头。
但无奈萧灵素天生酒量不行,直至天黑还未醒来,一直爬在桌上呼呼大睡。
张小川也懒得管她,一下午收集干草,准备修缮一下屋顶的大洞。
天黑时,也只是集齐了修缮所用的工具与材料。
补房的重担看来也只能等到明日。
他简单收拾一下屋子里的土渣,喝了一碗剩下的咸粥,躺在只有席子的床上,透过屋顶的大洞,数着星星准备入睡。
至于爬在桌子上醉酒的侍女,他全当没有这个人。
……
……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以此同时,书生洛孙山满脸愁容,像是面临着一个让他十分为难的抉择。
案台上放着一只大碗,热气腾腾的水中,飘着满满一碗枸杞。
这是刚才翠花扭动着身姿端到他的面前的,临走时还怨恨的看了他一眼,抱怨道:“你都好久没有碰我了。”
他不想喝,也不想回卧室,只想坐在这里静静地看书,哪怕通宵达旦他也心甘情愿。
但是面对发妻如狼似虎的诉求,他又无法去拒绝。
今日他擅作主张将家中为数不多的余粮借给了张小川,让本是贫寒的家庭变得雪上加霜。
就凭这些粮食是翠花娘家救济的这一点,他便没有拒绝翠花任何要求的理由。
更何况是这……
躺在床上的翠花,迟迟等不到书生的动静。
怒气冲冲的来到外屋,蛮横的吹灭案台上的火烛。
用命令的口气,说道:“烛火不用钱吗?别在这浪费时间,喝完碗里的东西,给老娘滚回床上。”
黑暗中的书生,含泪将碗中的枸杞一饮而尽。
行尸走肉般的跟着翠花回到里屋,他机械而麻木的褪去身上的衣物。
而后横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没有丝毫情感。
悲凉的像是赴刑场。
翠花见他又是这副死相,气就不大一处来。
“给老娘开心点!”
书生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死鬼!”
翠花白了他一眼,也懒着再关心他的情绪,跳上床,骑在书生身上,大嘴伸向床头的烛火。
烛火吹灭的那一刻,书生又恢复了空洞的眼神,麻木的表情。
似早已看破了红尘,看淡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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