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场所的兴起，成就本地许多的地痞流氓。
特别是以曹二爷为首的青衣会，几乎垄断了北海郡的整个地下灰色产业。
张小川经常光顾的长乐坊，便是青衣会开在郡城最大的赌坊。
而与长乐坊齐名的好地方便是琼玉阁，这是北海郡最大的妓院，同样也是被青衣会所把持。
作为本地一名合格的地痞流氓，若是连这两个地方都没去过，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混过。
张小川最多的时候也就只是在长乐坊的第一层厮混，当然他这种级别的也只配在这一层赌个小钱。
如顶层那种千金一掷的大赌桌，他也只有观摩的份。
而琼玉阁那种更加奢靡的地方，更是望而止步。
他唯一一次见过花魁秦湘君的机会，还是在去年的花灯会上，而且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而已。
北海郡如今有句谚语——不入长乐坊，不识人间富贵人；不入琼玉阁，枉作胶东朱门客。
短短两句书尽了当今北海郡对风花雪月与酒池肉林、奢靡生活的攀比之风，当然了这种生活永远不属于底层人。
吃喝嫖赌那是富贵人的爱好，普通人沾染上也只有倾家荡产的下场。
为贪图一时之乐，沦为丧家之犬，在这片地界屡见不鲜。
张小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当然这家伙运气还算好的，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每个赌徒都执着的认为，下一次好运便会光顾自己。
然赌桌上哪有那么多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到山穷水尽，永远不会幡然醒悟。
张小川来到郡城，兴冲冲的便来到一家当行。
既然一枚从发簪上取下的珠子便可还清赌债，那么这条项链的价值必然不菲。
兴许还会给自己一个意外的惊喜。
然而当张小川壮志擎天、豪气满怀的将项链伸进柜台的时候，换来的却是店掌柜的连连摇头。
因为，阅历丰富的店掌柜根本不认识此物，更是看不清是何材质。
似琉璃，不是琉璃。像水晶，但也不是水晶。
“再给长掌眼！”
张小川还不死心。
店掌柜依旧摇着头，对于这种看不清门道的东西，他们是断然不会收的。
郁闷的张小川，一连去了好几家当铺，但得到的结果都一样。
整个北海郡竟然没有一个人识得此物？
还是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值钱，其实就是块像水晶的破石头？
张小川只觉得手中之物有些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这项链变卖不了银两，那他此行不就等于白跑一趟！
此刻刚好有一买菜的老翁从他身前经过，大失所望的他甚至想用项链换老翁一筐青菜。
好在老翁也不是个轻易就能糊弄的人，大骂他坏了良心，连老人家的菜也骗，狗屁的传家之宝！不就是块破石头嘛！
这让张小川更是泄气！
迎着路人的指指点点，灰溜溜的离开郡城。
在半路搭了辆鱼贩子的马车，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行驶到一处茂密的林间，鱼贩子下车小解，张小川也跟着去放水。
这一泡尿的功夫，让他再次陷入了迷茫。
因为他的尿液是蓝色的！
比北海的海水还他娘要蓝！
这是得了啥大病？
还是上了火？
也没听说过谁上火呲出蓝色，不都是黄色嘛？
身体的异样，让张小川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这种隐晦的异样，也不好意思与他人分享。
鱼贩子见他盯着裤裆鬼鬼祟祟，很自然的联想到他因私生活不检点，而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疾。
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小川兄弟！冒昧的问一句，你最近常去哪家妓院？”
张小川也不知何意，皱了皱眉。
他一个温饱都是问题的赌徒，那还有心思思淫欲？
鱼贩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告诉兄弟是哪家，我也好避开着点。”
张小川顿时明白了过来，没好气的骂道：“滚！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心不在焉的他自然没注意，被他浇灌过的那株樟木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只是片刻的功夫枝干比原来粗了两倍，茂叶繁异，与周遭其它同年的树木形成鲜明的对比，特别是其中一段被折断的枯枝，神奇般的恢复了绿意，绿荫葱葱、生机盎然。
……
……
张小川乘着马车刚进村口，便见到正在满村寻找他的萧灵素。
所谓：池鱼之殃。
听闻她是张小川的侍女，整个渔村没人愿意与她搭话。
偶有心善之人，也只是奉劝一句乘早远离张小川。
就在她抓瞎之时，瞥见了马车上的张小川。
正生着闷气的张小川，此刻心中装着事，对周遭漠不关心，只想搞明白，为什么他的尿是蓝色的？
跳下马车，他没有理会萧灵素，而是向着郎中家的方向急匆匆的跑去。
“你去哪儿了？”
萧灵素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个劲的询问。
张小川没有心思理会她，只是用恶劣的口吻呵斥道：“别跟着我！”
“你还我项链，我就不跟着你。”
“项链被我卖了！”
“啊……你卖给谁了，你怎么能随便卖别人的东西。你这个混蛋！”
为了尽快打发走这个烦人的女人，张小川扯谎道：“卖给郡城买菜的大爷了！”
“哪个大爷？”
“长白头发的大爷！”
“那个白头发的大爷？”
“哎呀！你烦不烦？白头发的都是大爷，你去城里挨个去问。”
“不对！白头发的也有可能是大娘。”
“行！那你去找你大娘去，别在这里烦我。”
二人边走边吵，没一会便来到了郎中家门口。
张小川一马当先，冲进郎中家，抓住郎中的衣襟，愤怒的质问道：“你昨天给我上的什么药？”
在回来的路上，他一个劲得琢磨自己为何尿液是蓝色。
这两天他也没碰过什么毒物之类的东西，也没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唯一可疑的也就是脑袋开瓢，来郎中这里包扎过。
所以，他怀疑是郎中在包扎时动过手脚，给他下了毒。
一种可以让尿液便成蓝色的毒。
郎中满脸的迷惑，不知张小川这厮这是要闹那一处？
刚才右眼皮直跳，他还在心里嘀咕，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昨日用区区二十文钱便打发走了张小川这个鬼见愁，今日可别再找来。
嘿！
巧了，心想事成了！这厮还真就来了。
看这嚣张跋扈的气势，怕是没个十几二十两无法息事宁人。
郎中妇人看到张小川闯进了，腿都软了。
再看后面跟着个红斑半遮面的侍女，心道：准是这小丫头片子咬舌根子，把昨日她数落张小川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又说给张小川听了。
这是要来翻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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