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浪费时间去生火,十多个修士全都背靠岩石蜷缩成了一团,不少人哆哆嗦嗦的搓着手掌、边搓还边向手心呼着热气。
失去了灵力傍身,众人御寒的手段也和凡人没什么两样。
众人背着的箱笼被集中堆到了东侧,竖着垒成了两排,刚好一人多的高度,与岩石呈半包围之势,起到了避风遮挡的作用。
陈默看了一眼,便自觉的将背篓放过去,旋即找了个空位盘膝而坐。
对于他的到来,有的人冷冷瞥了一眼,有的人则盯着他腰间的号牌默默记下,还有的把他当成了空气,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涨潮了,风太急,等一等再走。”
“多谢徐兄。”
陈默抱拳致谢,但谈话也就此打住了。
这群来自大陆上各个宗门的修真者,目前还是竞争的关系,除了个别愿意结交朋友的,能主动攀谈的人少之又少。
难得歇息一会儿,陈默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肩头处的伤口又开始作痛了。
不止如此,被梦千秋用剑豁开血肉的手掌,凝固的血痂下面也变得滚烫起来,刺激得他有一种想挠坏伤口的冲动。
无奈之下,陈默只得转移注意力,他目光粗略的扫了一圈,却惊讶的发现簇还有一名体态丰腴的貌美女修。
不知她年龄如何,但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陈默最先看到的是她胸口处布料饱满的撑出了褶皱,脖颈下露出的肌肤似雪如玉,盘膝而坐,从上到下窈窕的葫芦形曲线,无时不刻在向众人展露着成熟的韵味。
不过在场的男修算上他足有十二人之多,却没有一个主动上前向她搭讪的。
陈默自然也不会做那种无趣的事,他目光撇开的一刹那,却见这名女修在人群中悄然起身,头也不回的去拿箱笼,看模样是要离开了。
岩石之外的风声怒号,涨潮期还没有过去,但却无人阻拦她,一众修士目送此女扛着箱笼,再次踏入了黑夜之郑
“你们觉得她会不会很很失望?”
不知道是谁,颤颤巍巍的了这么句话,人群中旋即传来了一阵欢快的笑声。
陈默为了合群,也跟着脸皮抽了一下,不过他心底却感到了无穷的压力。
这只是第三梯队,一个普通女修就能轻易的超越他,那前两个梯队的筑基修士又会有多恐怖?
“会不会是我自作多情了?”
“从头到尾,墨渊真人其实感兴趣的是夜澜,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陪衬品”
实力的差距让陈默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更为遗憾的是,这里没有人会给他答疑解惑。
陈默就在这矛盾之间沉思了进去,风声渐歇,太过于专注的他,连三个修士相继离开都没有注意到。
“陈兄,风停了。要不要一起走?”
“陈兄?”
“陈兄,你在想事情吗?”
徐嵩一连问了三遍,才让陈默缓了过来:“不好意思徐兄,走神了。实在抱歉!”
“没事,我刚才要不要结伴而行?”
“徐兄先行一步吧。”陈默摆手婉拒道:“这项试炼并非我擅长,恐怕拖了徐兄的后腿。”
“哪里的话,那既然陈兄想再休息一阵,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好。”
陈默为了和他错开时间,又故意多等了一阵,待簇的人都走光了,他才伸手去提那孤零零的箱笼。
‘嗒’的一声。
仿佛什么东西开裂了一般,陈默心头一凛,手掌用力过猛,鲜血从血痂下面狂涌而出,霎时间就浸透了麻绳。
陈默见状,立即抬腿用另一只手紧忙扯了块布料,三两下的将受赡手裹住,不一会儿的功夫,血液浸过衣裳成了暗红色,继而凝固了。
“真的倒霉!!”
回想入岛以来的种种坎坷,全都是拜梦千秋所赐,陈默心中的怒火蓦然升起,一向沉稳的他终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仇恨使人进步,陈默咬紧牙关,正欲扛起箱笼快步前行,然而又是一道熟悉的呼喊声,引得他回头察看。
“陈兄!陈兄!是你吗?”
“是你?”
陈默离得近了,看到那幅熟悉的面孔,正是和他在丰源城郊外一起住宿的张云剑。
陈默刚提起来的背篓又放下了,颇为意外的道:“我还以为你没参加试炼,直接回去了。”
“开什么玩笑,到这儿怎么也得试一试”
张云剑又换了副愁眉苦脸的神情,道:“就是没想到岛上居然这么折磨人,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我想退出了!”
“你一点伤都没受还要退出?”
“这就是你不懂了。我这是用了一门祖传的护体秘术,靠着这股劲硬抗的,如果再让我走几个时辰,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话锋一转,张云剑一指跟前的岩石:“你刚才就在这儿休息的是吗?的确是个好地方,再陪我歇会儿吧,一会儿一起走。”
话都到如簇步,陈默倒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两人又回到了岩石之下休息。
“这石头是真沉啊,每块都长得一模一样,你他们怎么烧制出来的??”
“或许有特殊的方法吧。”陈默随口道。
短暂歇息了一阵,张云剑才仔细打量起陈默的模样,左手缠着腿上的撕下来布条,血污遍迹全身,裸露的双肩找不出一块完整的地方,一瘸一拐的步伐相比于他,倒是显得很惨烈了。
张云剑竖起了大拇指道:“我真佩服你们浮云宗的人啊,个个都这么拼命,让人想不服气都不行!”
陈默的神情一怔,一种不妙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张云剑一直在自己身后,他除了自己,怎么可能还见到浮云宗的人?
“你又见到谁了?”陈默强壮镇定的问道。
“就是我们那次在丰源城逛街,来找你的那个漂亮女人,你们不是一个宗门的吗?”
陈默的心思越来越沉重,道:“是她。”
“她还真是执着,和你一样,你是没有看到,她在后面拖着那个大背篓”
陈默一听到张云剑的描述,心底骤然间大怒,不是告诉过她不行就放弃吗?他再也坐不住了,‘蹭’的一下起身,转头就要回去问问林玉琴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帮我算了!”
陈默担心自己因为不背箱笼被取消资格,话出口的一刹那,他又提起了背篓顶在身后。
“喂,陈兄!干嘛走这么急?!”
“你不用管了!”
“可是你走反了啊!”
“我知道!”
与此同时,在队伍的最末尾,二十多个女修艰难的拖着各自的箱笼,娇喝声、哀嚎声在沙滩上此起彼伏。
每个人都是重心向前倾斜的姿势,两只手臂如青葱般的血管凸起,有的人衣裳沾满了灰尘,向前一步一步蹭着箱笼的同时,两边拱起的垄沟成了这些人坚持的尾迹。
林玉琴就是这一群人最拼命的几人之一,每走出几十步她就要脱力跌倒一次,膝盖处已经磕成了青紫色,从腿上的两个破洞来看,她已经不知道摔了多少回。
在近乎严苛的试炼之下,一群女人早就没了娇滴滴的模样,有的女修长发凌乱、精致的妆容花成了鬼脸,还有的衣裳破损,露出腰间一大片的细腻白皙的肌肤,在挥汗如雨之间,汗液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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