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别乱说。”旁边的女人扯着她的衣摆。
何玲却没管,又重复了一遍。
苏白芷眼角抽了抽,这个憨憨,那个男人明显是惯犯,怎么可能轻易承认?
而且抓贼抓赃,他刚开始动手,没得逞。
“你胡说,我睡得好好,怎么就成小偷了?”那个男人站起来,冲向何玲这边想找她理论。
大娘瞥向一旁,什么话也没说,显然不想惹麻烦。
现在火车刚开了几个小时,她还想安全回到宁城。
乘务员拦住那个男人:“你们两个跟我去办公室,跟乘务警说清楚。”
“去就去,臭娘们,我是清白的,你要赔钱,不然我就报警!”男人很嚣张,目光落在旁边的一个女人身上,又快速移开。
何玲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你就是小偷,那个大娘可以作证。”
被指的大娘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用力摇摇头。
何玲气急了,大声道:“刚才他还解你的裤带……”
大娘突然起身,对着她的方向:“胡说!小姑娘别张嘴就来,老婆子我还要脸,有男人摸我,我还不知道吗?
呸,我老婆子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
乘务员同志,你们快把她带走,她肯定有精神病。”
何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她竟然会这样说。
“小姑娘看着长得不错,可惜了。”
“有病就去治,我干一天活了,正困着就被吵醒了。”
“……”
在骂声中,何玲被乘务员带走了,那个男人还嚣张地笑着,不紧不慢地离开车厢。
坐在苏白芷对面的女人急忙起身,拿着包跟过去。
灯再次关了,车厢又陷入黑暗中。
再过三个小时就到下一站了,到时会停五分钟。
苏白芷对面空了两个位置,很快后排的两个人到她对面坐下。
对面的大娘盯着苏白芷,心里没底,她总觉得眼前的女孩有点眼熟。
她认不出苏白芷,苏白芷却认出这个大娘了。
正是她上次在火车上,给她递瓜子,又在孩子被卡喉咙后,立刻撇清关系的那个大娘。
天空由黑转为浅灰色,很快一束阳光洒入车厢。
苏白芷从包里拿出馒头啃,打开杂志继续看。
她对面的两个位置又空了,昨晚那两个人在洗手间门口,像在等人。
等她吃完馒头,那个大娘焦急地跑过来:
“小姑娘,我家老头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你看书多,肯定知道怎么救人,快来帮忙。”
苏白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原来她已经认出来了。
不然怎么会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有事找乘务员,我不会。”苏白芷淡淡地开口。
大娘被她一噎,差点变了脸色。
“是啊,大娘,有事找乘务员,你找人小姑娘干嘛?”
“不会是看这小姑娘长得漂亮,想拐回家当儿媳妇吧?”
“看书多就会救人了?这大娘真逗。”
“……”
旁边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不断,看笑话的居多。
“你这小姑娘真没爱心,上次你不是救了一个被瓜子卡喉咙的孩子吗?
别以为变白了,我就认不出来了。”大娘干脆不装了,直接说出来。
苏白芷却不承认:“我不认识她,她瞎说的,你们给我作证,
一会儿要是我跟她走了,你们帮我报警。”
苏白芷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瑟缩着靠在位置上。
大娘一时愣住了,没想到她这么会装。
“她,她就是那个救了孩子的小姑娘……”大娘忙解释。
可周围的人看的目光变了,像在怀疑什么。
有个人已经悄悄跑去乘务室叫人了。
“小姑娘别怕,光天化日,我看谁敢拐人?
这个婆子昨晚就跟那个老头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头发花白的一个婆婆大声说,目光锐利地扫向那个大娘。
“救人要紧,我不跟你们扯皮那么多。”大娘说完就去抓苏白芷的手腕。
马上就到站了,先把人弄到洗手间门口,她才能用迷药迷晕眼前的女孩。
苏白芷冷冷看着,在她手伸过来时,反手抓住她的肥手,用力一捏,“咔嚓!”,手骨折了。
“啊!”
对方大声喊着,痛得面容扭曲。
刚才帮腔的婆婆抬脚踢了那个大娘的小腿,面色冷漠,看向旁边站得笔直的男人:
“小刘,找乘务警过来,这肯定是个拐子。”
旁边围观的人都噤声了。
被叫小刘的人拎起那个
大娘,大步向乘务员室走。
另外一个像警卫员的男人扶住老婆婆。
这个头发花白的婆婆神色冷淡,气场全开,哪还有之前和蔼可亲的模样?
苏白芷感激地向她点点头。
“我姓战,你喊我一声战奶奶就行。”战莉坐到苏白芷对面的空座位,双手扶着拐杖,笑得温和。
跟刚才神色冷漠的老人判若两人。
“您好,我叫苏白芷,刚才谢谢您。”苏白芷向她点头。
这个婆婆不像一般老人,有上位者的气势。
“别客气,在火车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你怎么一个人坐火车,家里人不陪着吗?”战莉继续道。
“我是下乡知青,请假回宁城看爷爷奶奶。”苏白芷瞥了她旁边的男人一眼。
他目光清澈,但看她的眼神带了警惕。
“是个孝顺的,我家那臭小子就没这觉悟,快成老黄瓜了,连个媳妇都没有。”战莉叹了口气。
她目光落在苏白芷桌前的书,眸光微闪。
刚才她就在暗中观察了,这个小姑娘有勇有谋,当孙媳妇正好,可惜孙子没回国。
整天去公干,连相亲的时间都没有。
苏白芷淡笑着,并没接她的话。
“苏同志,你是宁城人吗?家里还有什么人?”战莉和蔼地问。
旁边的警卫员嘴角抽了抽,没眼看老政委这查户口的样子,跟刚才的拐子大娘有点像。
苏白芷眸底闪过一丝狡黠:“我是宁城人,不过我有对象了,他是军官。”
战莉眯着眼睛,这么好的姑娘又有主了,但好在只是对象,
她心神定了下来,又笑道:
“苏同志,你家有人是医生吗?你的名字是中药名称吧?”
苏白芷点点头:“我爷爷奶奶是中医。”
战莉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满意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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