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好久不见了!”市长邓广翊用力回握好战友的手。
罗大壮眼眶微红,点头:“有快二十年了,时间一晃而过。”
镇长王仁富呆愣在原地。
警察局局长蔡长振瞥了旁边的几个警察一眼,他们立刻退到一旁。
“王镇长,怎么回事?到村里耍威了风?”县长王棋冷声问了一句。
“王县长,罗河村的问题我跟您反馈过的……”王仁富还没来得及说完,立刻被喝斥住。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
罗大壮和邓广翊互相递了一个眼神,看着他们狗咬狗。
王仁富急着解释,已经不管不顾,没看到县长王棋递的眼色。
“罗大壮没获得审批,鼓动村民进行资本主义经营,犯了严重的思想错误,证据就在里面,不信大家可以进去看………”王仁富迫不及待,跑进加工厂,拿出银耳罐。
邓广翊给旁边的苏秘书递一个眼色,他立刻到蔡局长旁边说了几句。
说到底这是内部矛盾,摊开让村民看笑话,影响不好。
王仁富看这情况,心里安定下来:“红溪公社小学的苏老师也要到场,培殖银耳的方法是她提供的。”
苏白芷看向王仁富,嘴角轻扯了一下。
“她在这!”三癞子奶奶王招娣突然指向苏白芷,幸灾乐祸的神情毫不掩饰。
罗桂玲上前挡住王招娣阴狠的目光。
“我们一起去村里的办公室聊聊,这位同志方便一起去吗?
村里的干部一起,大家好好讨论一下。”邓广翊笑着看向苏白芷,眼底满是赞赏。
他在电话里早听说了,老罗的外甥女给了很多帮助。
苏白芷向他点点头:“当然方便。”
她这时已经肯定,眼前的市长就是小姨父请来的救兵。
苏白芷看向他身后,后面跟着他的几个人,身份应该不简单,刚才他们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村办公室走。
罗桂玲和罗振军跟着他们,在办公室门外等着。
她心里焦急,频频向办公室内看。
办公室的窗口已经站满人,大家都挤脑袋侧耳听。
今天梯田丰收,本是值得高兴的日子,偏偏还出了这样的事。
王仁富等大家就坐定了,开始发挥自己的演讲能力,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说完清嗓子,旁边的秘书立刻送上茶,另外一个秘书在一旁拿扇子给他扇风。
其他人看着他旁边的两个人,眼底都闪过一丝古怪。
旁边还有人给王镇长递上了炖汤,他没察觉其他人的目光,理所当然地吃起来。
显然,这是常规操作了。
王棋连“咳”了几声,他一点没察觉,还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罗大壮简单说了去镇政府,县政府碰壁的经历,还用钥匙打开办公室的柜子,拿出几份文件,上面有镇上办事员的签字。
他办事习惯记录,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邓广翊翻看后,眸光闪了一下,再抬头看向王仁富时,眸底有愠色。
即使是市政府的申请报告,都没有要求那么严苛的。
“你为什么没批这些申请文件?”邓广翊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
王仁富:“这是资本…”
“啪!”邓广翊把文件摔在桌上,“为集体谋福利,跟资本主义扯上什么关系了?
如果你批他的文件,他会先经营而让你抓错误吗?
最新的政策,你一点也不知道?还是你明知故犯……”邓广翊一顿输出,问得王仁富哑口无言。
他的秘书把最新的报纸递给其他人看,上面有新政策。
先责骂一番后,邓广翊又语重心长地道:
“你是老革命了,有些错误可以原谅,有些错误会把你带进深渊,
这两个秘书,是只为你一个人服务的吧?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时刻与人民群众站在一起,
口号你喊得响亮,行动是一点没沾边。”
王仁富脸色煞白,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你的问题,回去写一份报告交上来,带着你的人离开。”许广翊瞥向一旁的王棋,意思很明显,让他们一起离开。
王棋后背被冷汗浸湿了,连连点头。
王仁富带来的人和王棋一起走出办公室。
知道邓市长想支开他们,蔡局长也跟着离开。
苏白芷一直安静地看着,等他们走后,村里的干部也走出去,叫爬窗的村民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她,小姨父和市长及他带来的几人。
秘书都离开办公室了。
“老邓,这就是我跟
你提的外甥女苏白芷。”
“阿芷,这是邓市长。”罗大壮给两人介绍。
其他的两男一女他不认识也不好介绍。
邓广翊温和地道:“苏同志,初次见面,让你见笑了。”
苏白芷知道他在说刚才的闹剧:“你好,邓市长。”
“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罚他们?”邓广翊把问题扔给她。
坐在办公室内,除了罗大壮,大家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这是您要考虑的问题。”苏白芷不接茬。
邓广翊笑出声,看向罗大壮:“你说的没错,这丫头确实是个人精。”
苏白芷耸耸肩,坦然接受,就当是夸她了。
罗大壮给大家泡茶,瞥了好友一眼,眼神像在说:别出卖我。
“咱们就当朋友聊聊天,”邓广翊继续道,当没看见好友的眼色,
“你怎么看这次的事?或者,你觉得村里办加工厂,是资本主义行为吗?”
罗大壮瞪了好友一眼,这不是在给阿芷挖坑吗?
苏白芷沉思了片刻,正在考虑怎么说。
“没事,大家随便聊聊,没人会给你扣帽子,
某些人的手还伸不到我这。”邓广翊意有所指地说。
京市那边的风声已经传出来,那些人被打倒是迟早的事。
苏白芷眸底闪过一丝狐疑,才缓缓道:
“什么主义都好,能引导国家向好的方向走,为何不可取其精华?
只要适合发展的,模糊一下资本主义又如何呢?
现在大家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在探索中求发展,没必要急着下定义,主方向清晰就行。”
她说得隐晦,但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懂了,看她的神色变得探究。
“留其精华去其糟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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