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灯突然打开,大家没适应光都忍不住抬手遮挡,

    只有苏白芷还捏着那个女人的手没动。

    等上铺的四人看清下面的两人,瞳孔都不自觉一缩。

    “放手…嘶,疼死我了……”女人咬牙切齿地道。

    苏白芷放开她,拿回自己的包扔进角落里。

    回京市时,她坐的也是这列火车,睡几个晚上没发生什么事。

    不过,跟她同一包厢的有几个军人。

    “抓小偷啊……”

    苏白芷刚坐下,刚才还拿刀威胁她的女人倒打一耙,贼喊捉贼。

    她冷笑一声,没搭理。

    这人是有同伙的,说不定上铺就有她的人。

    旁边被偷钱的人凑过来,

    “这女娃长成这样,不像小偷……”

    “小偷又不会在脸上刻字,越是不像越有可能。”

    “没猜,快让列车警察过来。”

    “围住这里,别让她跑了。”

    “她偷了我的包。”刚才喊抓贼的女人立刻道,眼底慌乱。

    这么多人围过来,她想脱身也难了。

    苏白芷唇角勾着,旁边有大娘指着她骂,她看过去,对方立刻噤声了。

    “怎么回事?都回自己的包厢,不想睡觉了?”两个乘务警,一男一女走过来,还拿着棍子。

    苏白芷没动,继续坐着。

    “她偷我的包,乘警大哥,你得为我做主啊!”女人说完又抬手:

    “你们看,我的手都被她捏青紫了。”

    “这位同志,你跟我们走一趟。”男乘务警看向苏白芷,神色严肃地道。

    “背包是我的,她才是小偷。不对,她动刀了,性质不一样。”苏白芷不紧不慢地道。

    她看出来了,这两个不是来给她主持公道的。

    “你胡说,哪有刀?”女人激动地要反扑过去,被拦住了。

    刚才趁乱,她早就把刀扔出窗外了。

    “怎么证明包是你的?”男乘务警反问,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苏白芷面无表情地道:“报警一查就知道了,正好把车上的小偷清理一遍。”

    “不能报警。”

    “不可能。”

    激动的两人神情慌乱,此刻,列车已经入站。

    苏白芷看了上铺一个空位,眸光闪了一下。

    “同志,你把包打开不就知道了,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旁边大娘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提议。

    苏白芷看到外面已经有警察上车了,什么话也没说。打算静观其变。

    “谁报警?”几个警察走到包厢,神色凛然。

    “我报的警,这个女人……”从另外一边走出一个男人,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苏白芷感激地向他点点头,才从包里拿出介绍信递给警察。

    “你们几个,跟我走。”警察点了几个人,随后把介绍信还给苏白芷。

    他们可不敢带走西北的援疆医生,出事担待不起。

    且这个苏同志介绍信盖的章跟其他的都不一样。

    “凭什么……”女人被带走还叫嚣着,其他人耷拉着脑袋没敢说话。

    他们这次惹到硬茬了。

    包厢逐渐安静下来,灯再次关上。

    窃窃私语,但没人敢到包厢说风凉话,很快有人开始打鼾。

    在火车上被偷,钱财基本找不回来了,这几乎是默认的,大部分人只能自认倒霉。

    苏白芷本就不打算睡觉,只是闭目养神,耳边除了风声还有咕噜声,隔音效果太差了。

    后半夜没发生什么事,迷迷糊糊中苏白芷还小睡了一觉。

    直到她起来洗漱吃早饭,也没看到对面床铺的女人回来。

    大概率是不会回了。

    一个包从上铺扔下来,正好扔在她对面的下铺。

    随后就看到那个男人利落地把东西搬下来,还换了被子。

    苏白芷从包里拿出一本小说,打算这几天把它看完。

    睡眠不足她就容易头疼,看书之前她还吃了一颗缓解头疼的药。

    男人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书,眸光微亮,但开不了口找她借看。

    …

    下午,

    苏白芷撑着头,又小睡了一会儿,确定这个包厢大概只会有他们两个人,她直接拉开被子挡着,准备补眠。

    重要的东西她都放空间了,背包里只有一些吃的东西,鼓起来是她刻意做的型。

    【广播一条通知,请列车上的心外科医生到5号车厢,

    请列车上的心外科医生到5号车厢……】

    苏白芷刚睡下去,又倏地坐起来,突然被吵醒,一阵心慌。

    她起身拎着包就往5号车厢走。

    此刻,

    5号车厢内,

    乘务员已经在做心肺复苏了,两人轮流做,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老太太不会是一个人上车的吧?她的家人呢?”

    “不是一个人,她跟儿子一起的,刚才还在这。”

    “快去吸烟区看看,得把人找过来……”

    “再没脉搏就救不回来了,医生找到了吗?”

    “……”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我学过心肺复苏……”一个脖子挂着相机的男记者,把相机拿下来交给旁边的乘务员。

    “我是医生,大家让一让。”苏白芷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眼皮直跳。

    “快让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你们这么围着老太太更危险…”乘务员反应过来,立刻吹哨摆手。

    苏白芷好不容易挤进去,躺在地上老人唇色已经青紫了。

    “我是医生,这是我的介绍信。”苏白芷说完,就从包里拉出医药箱边道:

    “把周围围住,扣子打开。”

    正在做心肺复苏的乘务员解扣子,刚打开就见一个垫子铺在上面,很快剪开一个口子。

    苏白芷拿出手术刀,很快切开一个口子……

    没一会儿她的针筒就抽出一管血。

    老太太也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还是很苍白,唇角颤抖着。

    苏白芷从包里拿出一颗药丸塞她嘴里,然后把口子缝合。

    前后不过十分钟,旁边的男记者暗暗心惊,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只一个侧脸,怕打扰她救人没敢多拍。

    苏白芷全神贯注地投入抢救中,没注意被拍了。

    等她站起来,看到踩着包站在座位上看热闹的众人,眼皮抽搐了一下。

    八卦的天性任何年代都没消散,要是条件允许,还能更夸张。

    “娘……娘…”一个浑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不紧不慢地,不像焦急赶过来,倒像故意放慢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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