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芷这才发现没看到有警察过来,但外面停着警车。
“医院抢钱了……”姚彩霞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哭:
“治不起病了……”
“人老了可怜,儿子生病,老伴又跟人跑了……”
围观的人听她哭嚎,眼眶都湿润了,但不是为她,是为自己。
这个时候来医院的,大家都要花钱,没人会主动上前说什么。
姚彩霞一身穿着打扮,不像没钱的,倒像老赖。
手腕的大金镯子,十个手指有五个戴了戒指。
拿的包一看就是真皮了,买一个得花掉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他们实在没办法跟眼前的老人共情,不,应该说是不配。
对比之下,他们穿着半旧的衣服,脚趾从鞋面戳出来鞋子。
姚彩霞嚎了一阵,感觉周围的目光很古怪,抬头看去。
她看到的不是同情,而是鄙夷?
“姚大娘,哭穷前把大金镯子收起来,还有大金戒指。”苏白芷直接上前把她扶起来,贴近她耳边:
“不想付完所有医疗费就跟我走。”
姚彩霞立刻想大喊,但触及到苏白芷冷漠的目光,如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般,说不出一句话。
死丫头,关键时候掉链子!让她被逮住了。
她可不想付医疗费,棺材本留着养老,不是让儿子糟蹋的。
医院大厅的热闹看完,大家各怀心事四散开。
陆北宴早在傅月华退到安全楼梯时,从另外一边离开。
…
办公室内,
医院这时只剩值班医生了,好几个已经趴在办公桌前睡觉。
阮清秋回了一趟家,拎着一个保温桶返回,准备今晚值班。
秦鸣在家里带两个孩子,她轻松很多,至少上班不需要担心接到家里的电话。
昨晚受风寒,儿子女儿都有点感冒,她今晚本想调班的,秦鸣在她就按原来的班次过来顶欧阳兰的班。
市医院的院长已经把聘请合同给她了,要不要签编制看她自己意愿。
阮清秋正翻看合同,听到脚步声,抬头往门口看。
“要不是你,我家老傅也不会跟欧阳兰那个狐狸精结婚,还生了儿子,
有一个儿子,就不想要其他儿子了?两个狐狸精……”姚彩霞边咒骂着,边跟着苏白芷走进办公室。
她声音尖锐,越说骂的话越不堪入耳。
苏白芷面色冰冷,把她推进办公室:“大娘,你唇膏沾牙齿了,看着像…鬼,医院里阴气重,说不定会招来同伴。”
姚彩霞瞳孔剧烈紧缩,立刻噤声,紧闭嘴巴。
“噗!”实习医生捂住嘴巴低头笑得肩膀颤抖。
姚彩霞掏出化妆镜一看,眼睛黑黑,嘴巴红红,满脸的皱纹像面饼裂开,差点把镜子扔出去。
刚才只顾着哭嚎,忘记今天化全妆出门了。
她也顾不上骂人了,拿出粉饼立刻拍起来。
脸上的粉掉一地,总算把“裂口”补上了。
阮清秋看得暗暗咽口水,这,真是傅老师的前妻?
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苏白芷给傅敬文打电话,让他到办公室。
刚才还趴着睡的几个医生,陆续起身准备去检查病房。
阮清秋:“你怎么把她带来了?不怕她一会儿撒泼打滚?”
“我师兄有传真文件过来吗?”苏白芷不答反问。
“传了一页,不过全是英文。”阮清秋从抽屉拿出来递给她。
她不知道是查阮青晓的病历,递过去时看到熟悉的名字,手一顿。
苏白芷并不接:“你先看,一会儿我师父拿过来,比对一下医药公司名称。”
姚彩霞补妆结束,冷哼一声走到沙发前坐下。
沙发是木质的,冰冰冷冷的,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姚大…”
“别叫我大娘,叫姚女士,小姑娘没点礼貌,见谁都叫大娘。”
姚彩霞直接打断苏白芷的话,开始打量这个办公室,满眼挑剔。
苏白芷:“……”
阮清秋努力压下唇角扬起的弧度,对苏白芷眨眼睛。
“姚大娘,你知道私下跟医药公司签合同是违法的吗?
傅文宁的身体被药物拖垮,他能起诉你故意伤害。”苏白芷继续道,没搭理她怒瞪的目光。
姚彩霞却不以为然:“起诉我?他的命都是我给的,要不是我找医药公司试药,他早没命了。”
“我不懂法,别想骗我。”
苏白芷嘴角抽了抽,在傅敬文来之前不打算跟她多说什么了。
她要是怕,会签那样的合同?
阮清秋已经把传真看完了,压低声音:
“你怀疑是同一家医药公司?他们怎么混进海城的?”
“刚放开港口,混进来也不奇怪。”苏白芷点头,闻到鸡汤香味,肚子咕咕叫起来。
她打开抽屉拿出上次黎瑶送的巧克力,剥开一块吃,递给阮清秋一块。
“我带了鸡汤,你先喝一点,出门时你奶奶正熬鸽子汤,等你回去喝。”阮清秋打开保温桶,倒出鸡汤出来。
姚彩霞瞥她们一眼,翻看桌上的报纸。
香山澳跟深城通关了,她得尽快准备好证件,到时跟女儿过去过好日子。
看到女儿所在的医院在招工,她心中一喜。
最多几天,等解决完儿子的事她就能离开这里,开始新生活了。
她的老姐妹们已经出国玩,如果以后她能在香山澳生活,肯定让她们羡慕疯了。
还是她女儿争气,不像儿子白眼狼,整天只想让她掏钱治病。
治不好就赚钱给活着的人,她有什么错?
养儿子不就是为了防老的吗?
“姚彩霞!”
一道怒喝声,吓得姚彩霞差点跳起来,看到是傅敬文才松口气。
她还以为是以前的老相好找过来了。
“这就是干的好事?你不是亲妈吗,这么折磨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傅敬文把文件砸她脸上,气得浑身都颤抖。
早上只查到记录,他打电话给成均让他帮忙,查到更多细节。
试药,试机器,还抽血卖……
姚彩霞倏地站起来:“你是亲爸都不管他,我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活到现在,他应该感激我。”
“良心?能割出来当肉吃吗?”
傅敬文:“……”
她面容狰狞,走到他面前戳他的胸口:
“他被送进手术室时你在哪里?他因没医药费被医院赶出来时,你又在哪里?说我没良心?最没良心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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