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鸢思索了很久,望着余半摇了摇头,道“这…我不知道”
余半看着他想半天,人都快急死了“我的大小姐啊,你看啊,你爹是大当家的,他死了,谁能继位…或者说,谁能升上来”
“你是说…二当家的”轻鸢抬头瞧着余半,“不能吧!他跟我爹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
这一看就知道轻鸢是那种被养在温室里的娇花,刚出世,还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好的。
余半站了起来,对着轻鸢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轻鸢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也站了起来,指着余半便开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你才上山几天”
“是,我才上山没几天,忽然来找你还说这么多,影响你判断,是我不对了”
说罢,他又看了看摆在轻鸢面前的点心,笑了笑“你可以尝尝,说不定那点心是黑芝麻馅儿的…”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为什么?因为他觉得这个大小姐真是有点太蠢了。
不过余半的脚步放的很慢,就像是给轻鸢留下了足够的思考时间,又好像是知道她一定会将自己喊住。
“等一下”果不其然,余半刚走出没几步,轻鸢就将人给喊回来了。
“你把话说清楚…”轻鸢拍了桌子站了起来。
“大小姐,话还不够清楚吗?”说着他侧过身,扭头看向轻鸢继续笑道“还是大小姐根本就不想听清楚?”
被戳中想法,轻鸢有些恼羞成怒,她愤怒的看向余半,良久又不知道说什么,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不是轻鸢不愿意相信,只是陈二当家的和她爹爹的关系太好了,她听她爹讲过的,说陈叔曾经帮他挡过一剑,那一剑若是没有陈叔在,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
轻鸢不相信这样的陈叔会做出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轻鸢的嘴唇轻轻颤了颤,她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良久,她才开口道“自从爹爹走后,我…一直以为陈叔是不愿接受…从来没想过是这个原因…”
她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余半皱了皱眉,转过身来,站在原地没有动,平静的看着那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他轻轻开口“大当家的,人…都是会变的…”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轻鸢拿袖子粗糙的往脸上蹭了一下,旋即抬起头,脸上早已换作是镇定与坚强的表情,他看着余半,问道“我该怎么做?还请小郎君指点…”
说着,轻鸢弯腰向余半拱手作揖。
余半心里顿时生出了那种“原来教弟子是这种感觉啊!真不错”
想归想,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他看向轻鸢笑道“怎么,不怀疑我了,你想清楚了,一边是你爹的生死之交,一边是刚上涪陵山的…我?”
轻鸢面上有些苦笑“郎君就莫要打趣我了,我说信你便是信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回去想想吧!你也想想…”
余半转身招招手,开了门,停顿了一下,又回头一字一顿道“小心你身边的人”
“哐”然后门就关上了。
轻鸢脸上笑了笑。
此时的余半不知道,他爹正在闷声干大事。
几日后
轻鸢是等不下去了,一大早便跑到余半的门前。
对着木门敲了一下又一下。
“谁呀!干嘛…”他走下床半睁着眼去摸木门。
“…”看门后良久没有人说话。
余半睁了眼,轻鸢站在门前看着他。
“啊!”余半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瞬间清醒过来。
“你干嘛!吓人一跳!”
“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轻鸢有气无力的问。
余半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轻鸢,无奈到达顶峰,他指了指外面的天,瞧着轻鸢。
“大小姐,你看看,太阳还没出来呢?月亮还没进去呢?你穿着大红的衣服,顶着一副黑眼圈,是要吓死谁啊!”
“……”
“可是我现在天天活在恐惧中…连饭都不敢吃你知道吗?”轻鸢有些委屈道。
余半一看形势不对,吓了一跳,连忙道“不是,大小姐,你别哭啊!”
说着他看了看四周“这搞得跟我怎么你了似的…”
说着他走到门前“大当家的,你想回去,明早我给你解决办法,好不好!”顶着笑脸,看着人的脸色,将木门关上。
直到看见门上的一抹人影消失了,他才松了口气。
后半夜余半都没有睡着,他辗转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若是阿念在就好了!他定能想到好办法…”
翌日
山上起了风,吹的树叶漫天飘,扫地那老者见怎么扫都扫不起来,直起腰,瞧这天道“奇怪了…怎么刮这么大的风!”
正午过后
原本安静的山上忽然热闹起来。
余半是被一阵哭声吵出来的,出了门,往哭声处看了眼,隔壁那屋子里挂满了白绫,余半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
在睁开,依旧是那样。
他走了过去,跪在地上哭的人不多,少之又少,但哭的都是轻鸢的父亲生前的心腹,也有真心为轻鸢的死所悲伤的人。
比如那位老者…
余半站在那里沉默良久,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简单的鞠了个躬便不见了。
如此来看,这涪陵山上大部分人倒都是那二当家的的人了。
又过了几日,曾经大当家用来议事的大厅,主位上便坐上了满脸笑意的二当家的。
那日,他将所有人召集到大厅,余半也来了。
只见那位二当家的笑嘻嘻的举起酒杯,朝余半他们看过来。
“这杯酒,我敬大家了!”
余半暗叹这人也太心急了,大当家的还死了不到一周,他这位置倒是坐的还挺快。
“敬大当家的!”下面不知道谁带了一句。
整个厅的人都跟着喊“敬大当家的…”
只有一些人默不作声。
“呵…这大当家的才走了几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坐上了大当家的位置”
“也是…够心急的…”余半端着酒杯,腿往桌子上一叠,悠哉悠哉的晃着手里的酒杯道。
现场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了一僵,他们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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