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放!”

    “铁甲骑,随我冲锋!”

    杜荷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辽东军的投石车仿佛巨兽苏醒,巨大的石块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划破长空,精准地落在河南府的城墙上,顿时尘土飞扬,砖石四溅,城墙在轰鸣声中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与此同时,炸弹的引线被点燃,火光在寒风中闪烁,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硝烟弥漫,火焰肆虐,将城墙的一角吞噬。火光映照下,辽东军的铁甲骑兵如同地狱中冲出的战神,身披重甲,手持长枪,跟随着杜荷,如潮水般向城门涌去。

    柴绍见状,眼神更加坚毅,他深知,这一刻已无法退缩。他高举长剑,大声呼喝,带领着数万守军,不顾一切地冲向城外,与辽东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他们的身影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每一次的碰撞都伴随着金属的交鸣和鲜血的飞溅,整个战场仿佛化为了人间炼狱。

    厮杀足足持续了数个时辰,从晨光初破到夕阳西下,河南府外的战场上,血与火交织成一幅悲壮的画卷。河南府的守军皆已筋疲力尽,但眼中的光芒却未曾熄灭,那是对胜利的渴望,也是对信念的坚守。

    杜荷骑在战马上,目光如炬,他高举长枪,大声激励道:“将士们,我们是辽东的脊梁,是百姓的守护者!今日之战,不仅是为了疆土,更是为了那份永不言败的精神!给我冲,为辽东的荣耀而战!”

    辽东军的士气在杜荷的鼓舞下再次高涨,他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饿狼扑食般冲向敌人。

    而河南府的残军,在柴绍的带领下,也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他们虽人数处于劣势,但凭借着对家乡的热爱和对大唐的忠诚,一次次地抵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号角声划破了战场的宁静。

    杜荷眉头一皱,正欲询问,却见一名斥候快马奔来,大声报告:“报!王,我军后方出现大量援军,正火速赶来支援!”

    这一消息如同锦上添花,本就没啥太大进攻压力的辽东军,信心更甚。

    而河南府的守军,在听到这一消息后,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绝境,但那份对大唐的忠诚和对胜利的渴望,却让他们无法放弃。

    柴绍环视四周,只见将士们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将士们,援军已至,但我们的战斗还未结束!我们要用我们的鲜血和生命,告诉世人,大唐的儿郎,永远不会屈服!”

    随着柴绍的一声令下,河南府的守军再次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如同疯了一般地冲向敌人,誓要与辽东军决一死战。而此时的辽东军,在得知援军将至的消息后,士气更是高涨到了极点,他们与守军展开了更加激烈的交锋。

    就在这场战斗即将达到最高潮之际,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呐喊声。

    战斗终于结束了,天色渐黑,杜荷和柴绍二人背负双手站在河南府残破的城墙之上,城墙一片黢黑,还沾染着丝丝血迹。

    “谯国公,可服?”

    “服,我一直都知道,打不过你辽东军。”

    杜荷闻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望着远处渐渐散去的硝烟,缓缓开口:“柴将军,你与你的将士们,皆为大唐之栋梁,今日之战,虽败犹荣。”

    柴绍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虽败,但心中无愧。只是,这河南府一失,恐大唐北方防线将承受更大压力。”

    杜荷沉吟片刻,正色道:“谯国公所谓的防线,防的可是我杜荷?我辽东军此来,非为侵略。”

    柴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沉重,微微躬身,以示敬意:“我早就听闻了你的名声,可惜的是,到了这时候,才有幸与你细细详谈一番。”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与争斗都烟消云散。

    夜风拂过,带走了战场的血腥与疲惫,只留下一片宁静与安详。杜荷与柴绍并肩而立,仿佛两位并肩作战的战友。

    “杜荷,你真的很厉害,我们一群老家伙,年轻时皆是不如你。”

    “谯国公谬赞,我不过是站在你们的肩上才能如此,若是生在了那乱世,我杜荷比不上你们。”

    “你个小子倒是谦逊,药师之前和我说,我还不信,今日一见,你小子倒是又猖狂又谦逊,不明白,老夫看不明白啊。”

    柴绍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带着几分释然与欣赏。“世间能人异士众多,各有千秋。你杜荷以智勇双全闻名,不仅战术运用得当,更难得的是那份对士兵的体恤与对大局的洞察。老夫虽年长你许多,却也不得不承认,后生可畏。”

    杜荷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谯国公过誉了,荷深知,今日之战,非一人之功。是辽东军的英勇无畏铸就了这场胜利。荷不过是尽己所能,混了个功劳罢了。”

    两人沉默片刻,望着远方渐渐亮起的灯火,心中皆有所感。“战争,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柴绍轻轻叹息,语气中透露出对和平的渴望。“但愿此战之后,能换来长久的和平,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杜荷点头赞同,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荷亦希望如此。待战事平息,谯国公仍旧可以为国效力。”

    夜风再次吹过,带来了丝丝凉意,却也吹散了两人心中的阴霾。

    “今日,我便命丧于此,可能是没了为国效力的机会了。”

    “谯国公何出此言?”

    “我奉命前来守城,你若是过去,那我只能是阵亡了。”

    “谯国公何至于此?”

    柴绍举起短剑,横在了脖子上,轻笑一声:“来世,若有机会,倒是期待和你小子并肩作战。”

    月亮升了起来,杜荷坐在城头,叹了口气,高声喝到:“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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