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吴清欢醒了三皇子就很兴奋,一时半刻手脚也没有闲着的时候。

    在床边儿先转了两圈儿,后又坐在床沿儿上,伸着手指头戳吴清欢的脸,又捏捏吴清欢的手,最后有点儿傻乎乎的笑着,“真的活了诶!”

    吴清欢:这个时候不应该给他做点儿吃的,喝的吗?他都四五天没好好吃饭了。

    “三皇子,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牢里救我?”

    然而,吴清欢也没料到,他自己张嘴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要吃要喝,而是问了他一直盘踞在心头的问题。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稀罕你呗!”

    三皇子掰着手指头给他解释,“你看啊,这毛衣又脏又臭的,我可不想就那么穿着。那温室也没弄完呢,后面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还有还有,我那香皂快用完了,你要是死了,谁给我做香皂啊!”

    吴清欢眨眼,眨眼,再眨眼。

    如此简单?

    不可能!

    经此一事吴清欢早已发现,三皇子并非表面如此憨傻。

    就那日晚上三皇子穿着毛衣在刑部大牢演的那出戏来说,三皇子肯定是一个有谋算的人。

    夜闯刑部大牢表面上看着是个憨傻,却一点也没胆怯,虽说救了他,却又没将他直接带走,而是陪他直接留在了刑部大牢。

    甚至,在后面把一件和皇上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又脏又臭的毛衣升华到了为皇上着想层面上。

    这一番操作,胆大,心细,又有算计,可不是一般人能表现出来的。

    他可以确定,三皇子就是是一头蛰伏的凶虎。

    可是吴清欢也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价值能让三皇子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亲自去捞人。

    他不相信三皇子说的什么稀罕自己。

    毕竟,若是命没了,毛衣,香皂和温室这些东西也就没用了。

    不过,三皇子不打算说,吴清欢也没打算继续追问。

    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三皇子应该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毕竟他是一位皇子,有任何想法都正常。

    三皇子不说,他也不想知道,也许是三皇子认为时机不成熟。

    正好他不想掺搅在其中,真要把窗户纸捅破,就没有缓转的余地了。

    经此一事,他更加确定,他要远离朝廷,远离皇宫,远远的,天南海北去哪儿都行。

    若是三皇子真向他说出其的目的,那么,凭这救命之恩,他是帮还是不帮?

    帮!

    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不帮!

    他觉得自己也不想劝三皇子放弃,毕竟人各有志。

    那也是三皇子的权利。

    既然三皇子不说,那他也不捅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最后真离开的时候也能假装没什么愧疚。

    ————

    汪大总管来了。

    听说吴清欢醒了,皇上特意派他前来探望。

    汪大总管带来了皇上的赏赐,好些个补品。

    “哎呦,吴大人,您总算醒了,这些天您可把皇上急坏了,听说您醒了,立马让奴才过来瞧瞧。”

    刚一见到吴清欢,汪大总管笑的一脸谄媚,“奴才也是心里着急,领了皇上的旨,马不停蹄的往外跑,大人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汪总管语言能力很强,一句话既表达了皇上很惦记吴清欢,也表达了他很想见到吴清欢。

    其实,他心里也是后怕,他庆幸自己并没有因为那件官服的事情而为难吴清欢,否则,哪天吴清欢用张黄纸画个小人儿,神不知鬼不觉取了他的性命,他到了阎王殿都不知道告谁的状!

    在他的认知里,道士能杀人于无形,随便掐个手指念个咒都能要人小命!

    “承蒙皇上惦记,下官已经好多了,还劳累汪总管跑一趟!”

    汪总管是老油条,应付这种人,吴清欢自然是人话参鬼话。

    “哎呦吴大人,看您说的!这是老奴分内之事,哪儿来的劳累呢,不过皇上这几日可是万分想念您呢!”

    汪大总管叹了一口气,“南疆战事将起,皇上每日愁眉不展,每每念叨您不知何时能归朝,老奴一个奴才也不懂得这些,还得吴大人才能替上皇上分忧!”

    这话吴清欢可不敢接,只能应付着笑笑“汪总管谬赞了,我属实也是一个无能之辈!”

    吴清欢想,他就是一个替皇上跑腿传话的,帮忙把奏折分类的,至于对奏折上面的事情做何决定那是皇上的事情,他总不能拿着朱批替皇上批阅奏折。

    南疆战事,何来他能替皇上分忧一说。

    见吴清欢不接这个话茬儿,汪大总管乎的又笑了,“瞧老奴这个记性,怎的又忘了,吴大人怕是也不记得这些,哎!对了,三皇子,您和吴大人相伴多日,也没和他絮叨絮叨这些事情?”

    三皇子牛眼一瞪,“关我何事!我又不上朝!怎么知道那些!”

    “哎哎!也是!瞧老奴这张嘴,真是不会说话了!”

    看着三皇子瞪眼,汪大总管赶紧打岔,“瞧瞧!老奴看见吴大人心里高兴,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

    说着话,汪总管一招手叫进来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低头哈腰,捧着一轴圣旨进来了。

    “皇上啊,让老奴给您带了道旨意!”

    说着,汪总管从小太监手里接过圣旨。

    一听说是圣旨,吴清欢连忙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他得跪在地下接旨。

    不过却被汪总管拦住了。

    “皇上特意叮嘱了,吴大人身体还未康复,不用跪地接旨,您躺着听就行,老奴给您念!”

    说着,汪总管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吴清欢聪明伶俐,且忠心耿耿,尽职尽守,着,调往工部任侍郎之职!官居从二品!”

    “谢主隆恩,吴清欢接旨!”

    吴清欢躺在床上说。

    他不知道自己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儿。

    从黄门侍郎调到工部侍郎,算是平调,但是品阶却涨了。

    从五品升到了从二品!

    让吴清欢最高兴的并不是升官了,而是他终于不用日日守在皇上身边了。

    虽说还是在朝中,但最起码能离皇上远一些,总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滋味,对他来说着实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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