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祭天大典在宫里的前殿广场上举行,众人拖拖拉拉,好歹先回了大殿。

    大殿上已经准备好吃喝,吴清欢连着灌了三四杯热茶才觉得自己有了那么丁点儿热乎气。

    只是,皇上心里像吃了二十五只耗子,百爪挠心,能等吴清欢喝三四杯热茶,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

    “吴爱卿,你在云台之上,可有曾听到上天何意?”

    皇上着急的问。

    国库已经亏空,来年若再闹灾,他都没钱赈济灾民了。

    也不怪他着急。

    “父皇!不太好!天威甚是愤怒!”

    不等吴清欢说话,三皇子又是一拍大腿。

    嗯嗯嗯???

    瞬时,吴清欢脑袋都大了!

    都说不让他乱说话了,他还在那里胡说!

    什么时候天威愤怒了?

    三皇子他想干什么?

    接下来的话他该怎么说?

    皇上顿时着急,“如何这样说?上天为何愤怒?”

    “儿臣也不知上天为何愤怒,儿臣只知道,天威下压,压的吴大人上不了云台,儿臣到现在腿都在发抖!”说着话,三皇子还装模作样的捶了捶自己的腿。

    两个时辰腿都跪麻了,不抖才怪呢。

    “哎!三皇子,你又不是得道高人,你还能感受到天威压人?”

    吴莽一听,乐了,一句话就冲着三皇子来了。

    吴莽就是那位把吴清欢关在刑部大牢打了一顿的刑部尚书,曾右相的小舅子。

    也不能算是小舅子,就是一个得宠小妾的兄弟。

    小妾得宠,兄弟自然跟着沾光。

    “嗐!吴莽!你什么意思!本皇子纯纯正正皇家血脉,又有吴大人在身边,怎么就不能感受到天威了?难不成,这天威不应该让我感受得到,是应该让你感受得到?我不光感受得到天威,还知道天意甚怒!”

    吴莽够莽,三皇子比他还莽,根本就不怕他,一句话把皇室血脉都搬了出来。

    曾右相赶紧丢了吴莽一个眼色,皇上在这儿呢!

    曾右相也是一阵头疼,吴莽就像是不带脑子一样,这是祭天大典,皇上又在这里,他竟然在这个当口想找三皇子麻烦。

    三皇子混不吝这么多年,却从来都不会惹到皇上真发怒,是个有脑子的都得明白,鸡毛蒜皮的事在皇上面前根本扳不倒三皇子。

    再说了,皇上明文规定,不许三皇子参与朝政。

    三皇子都不许参与朝政了,他们还能找人家什么真格的麻烦?

    说他日日喝花酒,夜夜逛花街?有事没事和吴清欢搅和在一起?

    和吴清欢搅和在一起?

    曾右相心里顿了一下,三皇子为什么老是和吴清欢搅和在一起?

    只是,不等他疑惑,皇上已经再次发问,“老三,你真的听到了上天圣意?”

    也许是病急乱投医,这次皇上还真信了三皇子。

    “嗯!”

    三皇子重重点了头,“昨晚搭建云台的时候吴大人观了天象,就说怕是今天的祭天大典不会太顺利,果然今天天威愤怒,压得吴大人连云台都上不去了!”

    好家伙!

    三皇子这话说的太吓人,吓得吴清欢眼睛都要瞪冒了。

    他啥时候又多了一项技能?

    夜观天象?

    夜观天象是三皇子上云台的借口,这事,在云台上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说过了,只是他又冷又晕,早就忘记了。

    三皇子不管那些,在大殿里绕着圈说,“幸亏吴大人早有准备,昨夜就叮嘱我,让我今日看着他点,一发现不对劲就上去帮他!”

    吴清欢左手提着心,右手吊着胆,支棱着耳朵听三皇子白话。

    他得听仔细点才行!

    能不听仔细吗!

    这若是三皇子编不上来了,皇上再突然问他一句,他要是接不上话,那可就事大发了。

    果不其然,下一句,三皇子就冲着他来了,“是吧!吴大人!”

    “啊……是!”

    吴清欢赶紧点头,生怕慢半拍就接不上三皇子的话茬。

    “三皇子是纯正皇家血脉,心思又纯善宽厚,幸得三皇子相助,微臣才得以完成祭天大典!”

    吴清欢赶紧先拍马屁。

    三皇子!我谢谢你!

    “既如此,那就是吴大人和三皇子全都听到了苍天之意,敢问吴大人,苍天到底要皇上怎样才能让我们大郑国风调雨顺?”

    曾右相紧跟着发问。

    他才怀疑三皇子为什么和吴清欢老是搅合在一起,这一会儿俩人就又搅合到了一起。

    “曾右相这话错了,并非皇上怎样,苍天才会让大郑国风调雨顺,而是应该说我们做臣子的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皇上高枕无忧!”

    虽然吴清欢已经被冻得哆嗦成一团,但这并不代表他脑子被冻住了。

    皇上怎么做?

    曾右相这顶帽子扣的可够大的,他吴清欢带不起来这么大的帽子。

    “吴爱卿此话怎讲?”皇上连忙追问。

    吴清欢这话皇上爱听。

    这么多年了,只要大郑国有什么大灾大难、山摇地动的事情,人们就会把责任全都扣在皇上头上,然后,他就会被推出去,祭天,祷告,向苍天赎罪。

    这哪里是皇上,他活脱脱就是天下罪人。

    “皇上!请听微臣细说!”

    吴清欢歇了口气,“年有春夏秋冬,月有阴晴圆缺,只有经过冬日严寒才能看见春日的温暖,想要得到秋季的丰收,也不能不经历夏季炎炎,就像我们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所以刮风下雨也是老天爷的常态!谁也不可能常年喜笑颜开,有好的时候,也会有坏的状态。……”

    “你这话说的!那老天爷也不能连着三年让悬浊河发水吧?合着你这话就是听天由命呗!”

    没等吴清欢说完,吴莽又忍不住了。

    因为吴清欢在刑部大牢受审的事情,他挨了曾右相好几天骂,一见他就骂,一见他就骂。

    这两天他故意躲着曾右相,哪知道又被叫到家里骂,同着他姐姐骂,连带着他姐姐也跟着挨骂!

    说起来这事儿也赖三皇子,要不是那晚三皇子胡闹一通,他早把吴清欢收拾了。

    吴清欢和三皇子,这俩人他见一个烦一个,恨不得一个个都弄死。

    “呃……吴莽尚书,且听吴大人说完可好?”

    江小老头就好像一个不存在的人,可是只要他想存在,立马,他就会在合适的时候跳出来。

    皇上朝吴莽怒瞪了一眼,吴清欢没理会,朝江小老头微微点了下头,以表谢意,他接着说,“所以,皇上连年派人治理悬浊河水患是正确的。”

    皇上愣住了,江小老头也傻了,一众大臣全都在那里转着两只眼睛犯迷糊。

    人们全都伸长脖子像听说书一样,想听他的下回分解,吴清欢来了个大喘气,说了老半天合着就是为了表达皇上的做法是正确的。

    不过,这糊弄不住皇上,做法再正确也没能起到作用,他想要的是解决问题。

    于是,皇上再次问道,“那!吴爱卿可有什么治理悬浊河的好办法?”

    当即!

    吴清欢一头磕在地上,“回禀皇上,上天已经示意微臣,让微臣替皇上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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