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欢纳闷,他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就能帮三王爷找出要杀他的人了。
可谁知三王爷的解释让他瞠目结舌,无法反应。
三王爷说,“你看啊!悬浊河贪污案虽然已经结案,若你父亲真有冤情,你跳出来为父申冤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父在下大狱认罪之后为什么又反咬了我一口?”
三王爷看着吴清欢,眼神真挚而明亮,“我不认为你父亲和我有什么过节恩怨,我总怀疑是有人威胁了你父亲,或者说是屈打成招,也可能是偷偷给你父亲改了口供,想借此让皇上置我于死地。”
三王爷说的这些,吴清欢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当时皇上对此案了结的非常……神秘!
吴清欢也只能用神秘一词来形容。
毕竟皇上只用了一个押运官来了结此案,他和三王爷也糊里糊涂就被放出了大狱。
“即便如此,我也抓不住要杀你的人啊!”
吴清欢还是懵,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当时能有什么办法来抓住凶手。
然后三王爷又说了,“不是让你抓出凶手,就你这样的,你能抓谁啊!我是想用你帮我钓出线索!”
说到这里,三王爷好像有点小兴奋,他一屁股坐到床沿上,好盘着双腿往里挤了挤,好像俩人第一次在大狱里,吴清欢给他讲那些大逆不道话题的样子,“那天,你在外散布,说你有证据能证明你爹清白,然后你约我去客栈幽会!”
吴清欢愣了一下,“什么幽会!是约会!会不会说话!”
“啊啊啊!约会!约会!”
三王爷着急讲他钓鱼的故事,胡乱点头答应,然后又继续说,“你叫我去客栈约会,我去了,我刚一露头那不就扑出一波人来了么!”
吴清欢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那不是杀我的么?”
那场景,他还能记得起来。
“啧!”三王爷又嫌弃他了,“何止是杀你,那根本就是连我一起杀!”
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就犯傻!
吴清欢彻底懵了,“你是说,杀我的人和杀你的人是一拨人?”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三王爷皱着眉想了想,“这个不敢确定,但是,只要我能抓住要杀你的人就一定能找到想杀我的人。”
三王爷信誓旦旦的。
于是吴清欢明白了,原来,是他自己听错了,三王爷压根没指望他能捉拿幕后真凶,这只是拿着他做钓鱼的饵呢!!
顿时,火大了!
“所以,你就在我出宫的路上和我来了一次偶遇?所以?你才会翻墙进我屋洗澡?所以?你买了我的邻院,做我的邻居?”
此时,吴清欢有一种冲动,他想冲上去狠狠这人咬几口,然后用自己那毫无缚鸡之力的双手掐死眼前这个人。
这个比他强壮好几倍的男人。
看着吴清欢狼一样的眼神,三王爷也慌了,连忙解释,“也不是,你急什么!要不是有我在你身边,你早死一百八十回也不够了。”
“你从宫里出来那是我故意等在那里,要不是我在那里等你,你早死在街头疯马蹄下了。”
“还有我翻墙进你屋,我要是不提前进去给你开窗通风,你早中毒死了!你说我要不住在你隔壁,你不得一天天遭人算计。”
吴清欢半信半疑,“真是那样?”
三王爷挺直腰板,拍着胸脯,“绝对没假!”
不过有一件事情三王爷心虚,那次翻墙进屋是他想进去查看吴清欢的底细,至于开窗通风,那是他遇上了,顺手而为。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生了在吴清欢隔壁住下的想法,左右两边院子都买了,把吴清欢夹在中间,这样,吴清欢就安全了许多。
甚至,只要吴清欢一离开官邸去上朝,他身边就会有几个人跟着。
或是要饭的,或是街头的小混混,那都是三王爷的人,
三王爷街头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那你查出来了吗?”吴清欢问他。
“没有!”三王爷的大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吴清欢一叹气,身心疲惫。
三王爷对他都这样交心交肺了,他想生气也气不出来。
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三王爷到底是真奸还是假傻?
“那!以你对我父亲的了解,你认为是我父亲贪污了那笔赈灾款吗?”
吴清欢又问他。
三王爷摇了摇头,“一开始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把你父亲送进了京城,后来我也仔细考虑过,你父亲为人并不像是贪官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
吴清欢想,这三王爷难不成还是个以貌取人的?
三王爷继续说,“当时,太子建议父皇让我去悬浊河赈灾,我并不想去,我只想为了活命而置身朝廷之外,何况父皇从不允许我参加朝中之事,但是不知为何,皇上那次竟然同意了。”
三王爷回忆着,“我到了悬浊河本想应付几天就回京,可是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爹的时候我就大吃了一惊。”
吴清欢托着下巴趴在床上看着三王爷,听他讲当时的故事。
“我第一次见你爹是在河堤上,他穿着麻布衣裳,腰里系着草绳,浑身沾满泥巴,在那里和众多老百姓一起抬泥框,手都磨出血了也不肯歇息一下,当时,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一个文官何苦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满可以站在那里做做样子就好。”
说着吴清欢的爹,三王爷眼里有着一层雾气。
“不过,当你爹领着所有百姓在河堤的泥泞里跪下来迎接我的时候,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那些百姓说,他们终于等来了救命人,可是我却知道,我就是一根浮草,根本撑不住这么沉重的分量,但是看着那些百姓眼里期盼的目光,我心想,要不我就帮帮他们,反正我身强体壮、膘肥肉厚有的是力气,那就带人帮他们筑堤几天,权当打法无聊的日子。”
三王爷也趴下了,趴在床上,和吴清欢一个姿势,脸对着脸。
吴清欢第一次仔细打量三王爷的长相,浓眉、大眼、高鼻梁、小麦的肤色,不能说不帅,但是离小白脸相差十万八千里,可能是因为母妃是北蒙公主的原因,三王爷的眉眼带着点异域风情,有些像……
有些像草原上那些膘肥体壮骑在马背上飞奔的粗糙汉子。
“所以,你就在那里一直帮百姓筑堤,直到贪污案发生!”
吴清欢一边打量三王爷一边说,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何时变得如此柔和。
“嗯!”
三王爷再次点了点头,“贪污案刚发生的时候我是气愤的,甚至是愤怒,我就想,这里已经饿殍遍野为什么你爹还忍心贪污这批救命的粮草?难道百姓吃饱了之后不会对他感恩?不是更有力气会把河坝搭建的更牢固?”
说到这里三王爷有点迷茫,他和吴清欢对视着,“不过后来我也想,你爹是悬浊河的原住民,他的家就在河堤脚下,他怎么可能想让洪水冲出河堤,毁坏自己的家园。”
“所以,你后来认为,我爹是冤枉的,而我爹在牢里翻供咬你一口也是被人所逼?有人!想利用皇上杀了你?”
又是一招借刀杀人,皇上这把杀人的刀想用的人还挺多。
事情越来越清晰,吴清欢感觉自己心中像是被烈火焚烧了,又滚烫又疼的厉害。
他不觉得自己是个能共情的人,但是他无法解释自己现在的这种感受,最后,他把这种感受归结于原主的本能反应。
“那么!你怀疑是谁想杀你?你可有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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